醫院這邊搶救和治療的費用還沒結算。

姜老先生沒說要自己付錢，一直讓等家里人來了再說。

姜之瑜說，“你自己有錢自己付，別跟我玩那麼多心思。”

說，“我帶著閨在外邊艱難生活，跑醫院睡走廊的時候可沒管你要一分錢，你現在自己還有存款，就惦記著我給你兜底，是不是有點無恥了？”

說完轉頭看醫護人員，“他的手機不是沒壞麼，直接電子支付，他有錢的。”

醫護人員說，“跟他說了，他說忘了碼，一直讓等家屬來。”

“我算是家屬。”姜之瑜說，“我來了，但是我管不了，讓他自己付。”

姜老先生抿著，臉原本就不好，現在更差。

他說，“我的錢不夠，你阿姨和小浩也在醫院，小浩在ICU，那里邊花錢如流水。”

“先用你的付。”姜之瑜說，“不夠再想別的辦法，你在老家那邊不是有房有車，那個東西隨時能變現，怎麼還解決不了了？”

看著姜老先生，“我本來都不想過來的，實在是想看看你們到底是個什麼況才走這一遭，我能來已經不錯了，別想在我上占便宜。”

姜老先生的表很難看，不是一般的難看。

那是一種在外人面前丟人了，卻沒辦法教訓的難看。

姜之瑜沒搭理他，又跟護士問了一下他老婆孩子的況。

人還在重癥，況已經好轉了，今天應該能轉出來。

ICU里的那個比較嚴重，還沒離危險，得觀察，傷到頭了，　暫時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事故現場拿回來的東西不多，那人的手機已經報廢，只有姜老先生這一個手機能聯系外界。

姜之瑜把手機拿過來，已經是解鎖狀態，隨意翻了翻，電話簿里的人并不多，微信里也一樣。

問，“這些都聯系過了嗎？”

護士看了一眼姜老先生，“都打過了，出事的第一時間就都聯系了。”

頓了頓，“一開始他們以為是詐騙，后來老先生醒了，聯系了他們，但是跟他們說不用過來，他兒會來。”

姜之瑜實在是沒住笑出了聲，轉頭看著姜老先生，“所以不是別人聯系不到，是他不讓那些人過來，就讓你們一直聯系我？”

護士點頭，“他說多打幾次電話你就會來。”

姜之瑜無語，走到病床邊，手機屏幕對著姜老先生慢慢的，“哪個是你老婆那邊的親戚，你趕聯系。”

姜老先生不說話。

孟景南開了口，“你不說我也能查出來。”

他這麼一說，姜老先生就嘆了口氣，示意屏幕上的一個聯系方式，是他老婆的哥哥。

姜之瑜撥了微信通話過去。

那邊接了，很明顯是知道他們出事了的，張就問姜老先生如何了，還問那倆人的況怎麼樣。

姜老先生說他還好，他老婆也還行，主要是小浩，還在ICU里生死未卜。

提到自己的寶貝兒子，他實在是忍不住哽咽了。

對面的人也著急，主說，“要不我還是過去看看吧。”

姜老先生抬眼看了下姜之瑜，最后說，“那你就來吧。”

然后那邊突然問，“你那閨去了嗎？”

姜老先生還沒等開口，姜之瑜先一步回答了，“我已經在這兒。”

對面明顯一愣，應該沒想到這話會被聽到，有些尷尬，“啊，你、你已經過去了？”

他馬上說，“那我今天就過去，現在買票。”

姜之瑜再沒說話，剩下的是姜老先生跟他寒暄。

也沒說多久，電話掛斷，姜之瑜將手機直接扔在病床上，“好了，你家實在親戚來了，就不用我在這里。”

轉頭對著那護士，“以后不用再給我打電話了，我確實是他閨，但是很多年前我們就不來往了，我最難的時候沒找他，他現在還不算走投無路，也就不用找我，他還有一大家子實在親戚，他們會幫他。”

又說，“如果他再耍無賴，你們直接報警，讓警察來解決，畢竟他那邊還有個通肇事的案子，一起解決了最好。”

護士沒說話，姜老先生唉呀唉呀，“你這孩子說什麼呢，這些話你跟人家說什麼，這都是我們家里事，關起門來解決，說這些你也不嫌丟人。”

“我不嫌丟人。”姜之瑜說，“你要嫌丟人的話就別做丟人的事兒，你把事做好看了，沒有人會嘲笑你。”

說完也不給姜老先生開口的機會，抬手看了一眼時間，“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

說，“我家里還有孩子，為了跑這一趟，孩子被我扔在家給婆婆看顧，婆婆年紀大了，也力不從心，我得趕回去。”

孟景南看了一眼，沒說話。

之后姜之瑜轉，手拉了下孟景南的胳膊。

兩人一起從病房出去。

姜老先生是個要臉面的人，雖然他要臉面的事兒沒干多。

他并未挽留姜之瑜，一聲沒吭，任著他們離開。

從醫院出來，孟景南問，“回家？”

姜之瑜猶豫了幾秒，“開個房間先住下來了。”

說，“我等等看這邊的況，害怕他再鬧幺蛾子，再折騰我過來。”

孟景南笑了，抬手了的臉，“表現的冷心冷肺，可你還是心的。”

“不心。”姜之瑜拍掉他的手，“我只是怕給自己惹麻煩。”

孟景南點頭，“好好好，明白了。”

然后他挪了一下，站在姜之瑜后抱著，突然說，“你婆婆？孩子留給了你婆婆照顧？”

他笑問，“你承認了？承認那是你婆婆？”

姜之瑜用手肘懟了他一下，“沒心思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

抬手招輛車，“先找個地方休息。”

兩人到酒店開了房間，姜之瑜洗了把臉后換服，在床上躺下。

刷著手機，公司那邊請了假，但也有一些事需要理。

孟景南也換了服，過去拉上窗簾，上了床，靠坐在旁邊，看著的手機。

有個工作群，群里有消息不斷彈出，同時還有別的彈窗，有人也在給姜之瑜發信息。

姜之瑜回復完群里的，退出去點開那人的信息。

孟景南湊近了看，對方的頭像是個卡通人，可可。

說培訓結束了，有評分，是整個培訓團隊里分數最高的，拿了個獎杯。

對面發了張照片過來，一個孩子拿著獎杯對著鏡頭笑盈盈。

孟景南一愣，“這不是那個……”

他說，“老馬那朋友嗎？”

老馬，聽著好像倆人關系還不錯。

姜之瑜說是，順問，“怎麼你跟老馬還有聯系？”

“那沒有。”孟景南說，“只是讓人查了他一下。”

他說，“老家伙不是東西，之前了個朋友，懷孕了，都談婚論嫁了，結果把他捉在床。”

說完他都笑了，“老家伙前腳給朋友下跪自扇掌，后腳又跟那開房約會。”

他語氣控制不住的慨，“我都懷疑他人格分裂，又分出來個人。”

姜之瑜嘆口氣，“覺這姑娘應該不會那麼傻，覺是看開了的。”

孟景南撇了下，沒多說。

只等姜之瑜回復完信息，他攬著倒下，“睡一覺吧，昨天都沒睡好。”

“誰沒睡好？”姜之瑜說，“你沒睡好？”

補了一句，“我睡得好。”

孟景南笑得有點無語，“那是我杞人憂天，我還怕你被這件事影響，整了半天，影響的只有我一個。”

他摟了姜之瑜，“那你就陪我睡一會兒。”

姜之瑜把手機放在一旁，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昨天確實是睡得還行，但也不是不能再睡一覺。

閉上眼，比孟景南睡的還快。

這一覺睡得香也睡得久，姜之瑜再睜眼，時間已經到下午了。

是生生被醒的，翻了個后一愣，一下子坐起來。

孟景南不在房間，下了床開門出去。

外邊的小廳里也不見人影。

姜之瑜了兩聲，沒有任何回應。

他這是出去了。

去拿過手機，在床邊坐下，把電話打給了孟景南。

響了好久對面才接，著聲音，“阿瑜。”

姜之瑜剛要問他在哪，就聽電話里傳來聲音，“那個六號床的病人，驗報告還沒出嗎？”

一頓，“你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