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厨房正亮着一盏朦胧夜灯，却没有看到人。

他走过去，刚想随手把灯关掉，就听到一道轻轻的颤抖声响起：“别关……”

外面的雷声震耳聋，听到这道微弱的声音，周祈年怔了下，回头就看到了蜷在角落的林笙。

双臂紧紧环膝将脸埋进双间，体绷得很僵，垂在侧的长发几乎遮盖住半个纤细瘦弱的子，此刻体不控地轻轻颤抖着，像是害怕到了极点，破碎的哭泣声隐隐响起，很是无助。

“笙笙……”

周祈年心里一滞，快步走到面前，蹲下体，立马将抱在怀里，轻抚的背脊，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一遍又一遍温声安抚着惊恐战栗的绪：“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了，有我在。”

林笙此刻脑海一片空白，那种窒息的无助涌上的心头，让只能凭借求助的本能紧紧抱住面前的男人，泣不声地说：“你别走，好不好？”

滚烫的泪水很快浸湿了周祈年膛前的白衬，周祈年心里是说不出的涩，将抱紧，低低安抚：“笙笙，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

他以为林笙是和唐聿礼之间闹了矛盾，正想继续说什么，就见怀里的人轻轻摇头，哽咽控诉：“你骗人，你会走。”

“我不会。”周祈年以为难，把他认了唐聿礼，温开贴在脸上几缕长发，垂目看着满是泪水的苍白脸颊，眸底绪波动得厉害。

他默了片刻，抬手帮轻轻抚掉脸上的泪珠：“笙笙，你看清楚我是谁，好不好？”

“周祈年……”

林笙仰头，泪眼模糊着他：“你会抛弃我，你刚才说的不会离开都是骗我的，如果不是骗我，那一晚为什么执意要离开？”

此刻漂亮的脸上布满泪痕，绪于极不稳定的状态中，整个人看上去绝无助至极。

周祈年也敏锐察觉到的状态不对，薄微动了动，轻声：“笙笙，你现在是在怕什么？”

“我怕雷雨天，我怕那晚的事会再次发生，我怕……被抛弃。”

林笙眼眶通红，滚烫的泪珠夺眶而出：“我过不去，为什么那一晚你要选择？为什么要让我替承那份危险痛苦，为什么！”

听着崩溃又隐忍的质问，周祈年心痛到无法做出任何回应，只是眼眶发热，确认似地问：“每天雷雨天气，你都会到害怕吗？”

林笙点头：“会……”

“没有去看过医生吗？”周祈年问这句话的时候，嗓音已有些沙哑了。

“看过了，去国外的第一年，几乎每天都在和医生沟通，可没有任何用……”

的声音很轻很轻，可却让周祈年口闷到不上气，眼眶微湿看着破碎无助的样子，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这样的害怕，是因为他。

和唐聿礼没有任何关系。

他之前从不知道，那件事会给造这么大的心理创伤……

他们之间变得安静下来，林笙的绪慢慢平稳下来，从他怀里退出，保持着蜷的姿势，轻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转过目，轻轻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周祈年眼底出痛楚，艰涩出声：“笙笙，我可以和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林笙没有回应，湿润的眼睫紧紧闭着，像是睡着了。

周祈年屏住呼吸，手背青筋因绪的隐忍而显口，他沉默陪在边，直到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才俯将抱起来回到卧室。

他放轻动作将林笙放在床上，转进到卫生间，拿温热的巾帮掉脸上的泪，握紧冰凉的手，确认不会再被雷声惊醒，又帮盖好被子，才转离开卧室。

周祈年进到书房，就给律师拨通了电话。

“上诉让李其死刑的几率有多大？”

那边律师如实回答：“目前来说希不大，但只要我们坚持收集证据，说不准会有希。”

挂断电话后，周祈年站在阳台上，脑海里不断浮现林笙刚才痛苦的样子，不自握紧了阳台的栏杆。

直到夜风徐徐吹来，他心中那种几乎快要窒息的憋闷才稍稍得到一些缓解。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又拨了通电话过去。

这一晚过得似是无比漫长。

过一夜的暴雨冲刷，残留玻璃上的水珠还在不断蔓延，留下一道道水雾长痕。

林笙醒来的时候，周祈年正好推门进来，看着，嗓音微哑地问：“醒了？”

太阳隐隐作痛，没应声，只是轻皱了下眉，抬眸看他。

面前的男人像是一夜没睡，眼底有淡淡的一片乌青，神憔悴。

林笙没多问，脑海里浮现起昨晚的事，秀气的眉心皱得更紧，起想要离开。

只不过在过周祈年，被他握住了手腕：“笙笙。”

周祈年看着抗拒的神，压着心底的涩意，缓声说：“我帮你约了医生。”

林笙眸顿了下，知道他在说那件事，默了几秒，挣开他的手，淡声地应：“没用。”

的语气明明没有任何波动，却让周祈年心口一窒，紧握的手无力松开。

林笙走出卧室，轻轻呼了一口气，才下。

看到小姑娘正坐在餐桌前乖乖吃早餐，调整好绪，坐在小姑娘边，笑着说：“小初什么时候醒来的？”

“我比妈妈早醒一点点。”

小姑娘双手捧着牛，咕噜咕噜大口喝了两口，才放下杯子，笑眯眯把剥好的蛋放到碗里：“我帮妈妈剥的，妈妈快吃～”

“好，谢谢小初。”林笙了的小脸，拿起蛋，眼底温的笑意不自浮现，垂目看着桌子上的手机，又想起昨晚凌晨的那两条短信。

眸微冷了几分，拿起手机，若有所思看了眼发送短信的号码。

是虚拟号码。

就在思索的时候……

也在这个时候，手机又传来一条消息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