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驚瀾睫垂著，有耐心的聽說了這麼多明著謝，暗地埋怨他的話。

時霧說完，可能也覺得自己在他眼里多是有些不知道好歹了。

找補了下：“話又說回來，今晚能跟著賀先生長這麼多見識，我益匪——”

“你以前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時霧愣了下，視線和他重新對上。

賀驚瀾雙眸很深，冷峻的五上緒不明，一時讓人分辨不清，他這句話是什麼語氣。

時霧想，多半是得罪他了。

幾次張，都沒找出最優解來回答，索放棄。

賀驚瀾出聲：“今天去劇組接你的事，不是公關部想的方案。時霧，你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很多事不用跟我分的那麼清楚。”

時霧沒說話，不是非要跟他分清楚，就像是趙嘉說的，他抬抬手隨便出一點，都是幾輩子都夠不到的資源。

賀驚瀾現在在國，和演夫妻恩的同時，也可以順帶給賀太太應有的尊重和地位。

他輕而易舉給的，也能輕而易舉收回，本沒那個能力接或者拒絕。

從云端跌谷底，只會被嘲的更慘。

時霧抿了抿：“我知道賀先生是好意，是我不識抬舉，之有愧。”

賀驚瀾安靜了兩秒后，沒由來的問：“要是現在站在這里的是你那個鄰居哥哥，你也會跟他說這些嗎。也會覺得，之有愧？”

時霧有點沒想明白，這話題是怎麼突然扯到周景初上的……

剛要開口，之前打過招呼的Fread就端著酒杯走了過來，笑著問他們在聊什麼悄悄話。

時霧這才意識到他們的距離太近，干干笑了下，不聲的退開。

賀驚瀾沒再看，回答Fread的同時，輕描淡寫的把話題轉到了其他地方。

酒會進行到后半段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時霧明天還要拍戲，得走了。

賀驚瀾喝了酒，讓姜越送的。

整個過程中，又恢復了之前那副公事公辦清冷疏離的態度。

時霧坐在車上，看到的禮服袋子就放在旁邊。

窗外的線不斷變化，映照出了津市的夜景。很漂亮，不愧是寸土寸金的大城市。

看久了，視線難免失焦，思緒也一點點飄遠。

時霧回想起之前的事，覺得有些神奇。

跟賀驚瀾，那算是吵架嗎？

是從哪里開始的呢……

時霧本來是真的，很誠心的謝他能為了做這些。

可能也沒這方面的經驗，說出的話就了傷人的刺。

大概也是因為時霧心深的害怕，害怕自己會淪陷，害怕會習慣現在擁有的一切。

等賀驚瀾走了，頂多被網友一下，嘲諷一下就過去了。

可是他對的那些好，過不去。

人一旦得到，就會害怕失去。

如果從來都沒有，倒省去了許多煩惱。

……

時霧喝了酒，晚上這一覺睡的很沉。

第二天早上起床時，手機都快被趙嘉給打了。

時霧掀開被子下床，打著哈欠回撥了過去：“服我讓雅西送去洗了，今天下午拿到就——”

“我的小祖宗，都這時候了，你還想什麼服啊？你知道公司現在有多熱鬧嗎，Joyce集團的PR帶著合同來了，想跟你簽旗下幾個頂奢品牌的長約。”

現在娛樂圈的藝人火的一陣一陣的，品牌方也都學聰明了，基本都是簽季度約，或者一年一次的，只有數頂流大咖才有資格去談年限。

像是時霧這樣咖位的藝人，別說是簽奢侈品的季度約了，趙嘉給借個高定都要求爺爺告。

現在簽了這些頂奢品牌的長約，那以后什麼高定超季未公開的秀場款都隨便穿，還有專人送上門。

天上何止是掉餡餅，簡直是金幣了。

趙嘉沒聽見時霧回話，以為是高興懵了：“別傻愣著了，公司這邊已經蓋章了，就等著你簽字了，我一會兒就給你送過來。”

時霧終于找出自己的思緒，解釋道：“應該是因為賀驚瀾昨天帶我去認識了Joyce集團的中華區負責人，也就是說，他們其實是賣了賀驚瀾一個面子。”

趙嘉心澎湃：“我管他是給誰面子呢，合約到手錢就到手了啊。你果然是我的吉祥，我終于等到這一天，跟著你飛黃騰達了！”

“我不簽。”

“？你吃菌子中毒了？”

時霧默了默才道：“我昨晚跟賀驚瀾因為這件事，鬧得不太愉快，我臉皮再厚也簽不下這個約。再說了，那賀驚瀾的面子我得還啊，我一窮二白的，用什麼還。”

趙嘉客觀出著主意：“還能用什麼，你們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當然是用還。”

時霧：“……”

沒好氣道，“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趙嘉被潑了一盆冷水，這會兒也冷靜了不：“好啦好啦，你跟我說這些也沒用，Joyce的PR來，是張總親自接待的，章也是他親自蓋的，你說現在怎麼辦。”

時霧刷牙都沒什麼力氣：“我要是知道怎麼辦就好了。”

以為賀驚瀾帶去認識Fread，頂多就是在他面前臉，以后找他們旗下的品牌借服要容易一些。

哪想到配置直接拉滿了。

時霧不是送上門的機會不要，關鍵是兒就接不住這潑天的富貴。

趙嘉咂舌：“要我說，你還是只有去找賀總，不管是跟他道歉，把合約簽了。還是打算拒絕Joyce那邊，不都得要他出面嗎。”

時霧無話可說。

道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可本來昨晚就駁了他的好意，再這麼去找他幫忙拒絕Fread，也太給臉不要臉了吧。

趙嘉比要心安理得些：“實在開不了口你就厚著臉皮簽了唄，你堂堂云盛集團的總裁夫人，有幾個頂奢在，也不是多稀奇的事。”

孜孜不倦的繼續，“你就該使出渾解數，把賀驚瀾拿下，等他了你的下臣，還有什麼東西是你不配得到的？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摘下來給你。”

“……謝邀了哈。”

按照時霧對賀驚瀾的了解，他大概率是要跟工作過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