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宴到家的時候夏時已經睡了。
時間實在是晚,家里除了客廳還有一盞昏黃的燈,其余的窗口都是黑著的。
他上了樓,先去看了謝承安。
小家伙睡得還香,晚上傭人守夜,他一進去傭人就醒了。
謝長宴擺擺手,“睡你的吧,我就是過來看看。”
傭人還是下了床,走到旁邊,低了聲音說,“小安安最近這段時間睡眠好很多了,以前半夜會驚醒,現在不的話能一覺到天亮,按時吃藥,也沒發病。”
謝長宴嗯一聲,“難得的。”
“是難得。”傭人照顧,最是知道謝承安的況,以前睡整覺的時候都,半夜總是會難醒,需要抱著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現在也能跟著睡整覺,不容易的。
傭人說,“是夏小姐的功勞,來了之后安安的況就穩定了。”
謝長宴點頭,“好了,你也去睡吧。”
他從謝承安房間出來,下了樓。
剛走到二樓的樓梯口,就看到樓下有人。
就他上樓的這麼個功夫,蘇文榮出來。
剛剛回來他特意看了一下停車場,謝疏風沒回來。
他最近又開始忙了,也正常,江城的所有工業園大排查,據說查的很仔細。
他肯定還有產業分布在工業園區,得趁著被查出來之前趕轉移。
蘇文榮坐在沙發上,開了瓶紅酒,旁邊有個杯子,倒了一杯,一仰頭就干了。
昏黃的燈映著的眉眼,看不出頹喪,只能看出。
角勾著笑,翹著靠坐在沙發上,悠閑又自在。
謝長宴沒下去,轉進了夏時房間。
夏時睡得正安穩。
他先去洗漱,去了一的酒味,然后上了床,近夏時,先親一下。
夏時沒察覺,他就繼續親,一下又一下。
直到夏時被他吵醒,想都沒想就來了一拳,“你有病啊?”
翻了個要背對謝長宴,謝長宴趕拉住,“你居然睡得這麼舒服。”
他說,“你就不吃醋?”
夏時了肚子,小家伙也了一下,肯定是被吵醒了。
氣的踢了踢他的小,“我又不吃餃子,吃什麼醋?”
翻背對他,過了兩秒,嘟囔一句,“明天想吃餃子。”
謝長宴表有點一言難盡,肯定是還沒醒,都開始說夢話了。
他過去抱著,“我是不是太讓你放心了,還以為你會等我,然后質問我兩句。”
他故意沒在電話里解釋夏令的事,就是打算回來看看的反應。
結果這個反應還不如不看,太打消他的熱了。
夏時挪了挪,不喜歡被他抱這麼,他也就松了手。
謝長宴最后嘆了口氣,了夏時的肚子,“睡吧。”
這一覺一直到第二天,謝長宴先醒的,收拾完出去。
昨天回來太晚,沒看到謝承安,想著今天早點上去跟小家伙打個照面。
結果走到樓梯口,眼神一掃就看到蘇文榮還在沙發上。
喝多了沒回房間,直接躺在沙發上睡了。
謝長宴猶豫幾秒下了樓,看了一眼茶幾上的酒瓶,已經空了,杯子都已經掉在了地毯上。
蘇文榮著子,估計是后半夜有點涼,覺得冷。
謝長宴有點無奈,想起床上樓去睡。
走過去就見手機放在茶幾上,信號燈是綠的,證明有未理的消息。
他盯著蘇文榮看了幾秒,還是把手機拿起來了。
屏幕有鎖,他只能按亮。
上面確實顯示有未讀的信息,來自一串陌生的號碼,信息看不全面,只能看到前面幾個字。
對方問蘇文榮睡了麼,說他想了又想……
想的是什麼看不到了。
信息發來的時間是半夜,從容和時間上看,這條信息應該不是擾和垃圾信息。
蘇文榮跟對面的人大概率是認識的。
謝長宴又把手機放下,沒起來,轉上了樓。
謝承安還在床上,已經睜眼了,但是明顯還沒睡醒,迷糊著一張臉。
他進門,他轉頭看過來,眼睛還沒睜開,糯糯的了一聲爸爸。
這模樣跟夏時太像了。
那姑娘沒睡醒的時候就這樣,瞇著一雙眼,表懵懵的。
他沒忍住,快步過去,俯親了親,“睡好了嗎?”
“還沒有。”謝承安翻了個,又閉上眼。
謝長宴順勢躺在一旁輕拍著他,沒一會兒就聽到后的門又響了。
謝應則進來了,也是過來謝承安的。
見他也在,他走過來在床邊坐下,還沒洗漱,打著哈欠就說,“咱爸昨天晚上沒回來。”
謝長宴嗯一聲,“我回來都已經很晚了,沒看到他的車。”
謝應則嘆口氣,“況不太好,我昨晚給咱爸打電話,他都沒回來。”
不過他有和老夫人通了電話。
老夫人也說沒什麼事,讓他忙自己的去。
謝應則說,“下不來床了,我打算今天帶去醫院。”
“下不來床了?”謝長宴說,“道士做了一通法,怎麼人還起不來了?”
“你還信那個?”謝應則說,“老神而已。”
謝長宴說,“送去醫院吧,大家都能放心一點。”
謝應則坐在旁邊靜默了一會兒,突然說,“昨天說胡話,說看到爺爺跟他外邊那個相好的回來找索命了。”
關于老爺子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家里的傭人都知道,謝長宴和謝應則肯定也是知道的。
謝長宴問,“還說什麼了?”
謝應則抿著,沒說話。
謝長宴看了他一眼,沒繼續問。
等謝承安又睡著了,謝長宴下床,倆人一起出了門。
到外邊走廊上,謝應則說,“說不怕他們,說當年既然能弄死他們,現在也能讓他們魂飛魄散。”
老夫人話說的多,原本虛弱的不行,氣息都不夠,可說那些話的時候咬牙切齒,聲音又很雄厚,嗓門也大。
一口氣說了一堆,中間甚至沒停歇。
還說了一句,“讓你們再嘗一嘗千刀萬剮的滋味,不怕你們就來找我。”
謝應則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謝長宴沒回答,反問,“這話都誰聽到了?”
“管家在旁邊,那做法的老道士也在。”謝應則說,“但是話說的糊涂,他們應該沒當真。”
老夫人怕鬼怕神,說話顛三倒四。
他當時注意了一下管家和那道士的表,管家沒表,道士是本沒當回事。
謝應則問,“我記得爺爺是病逝的吧?”
謝長宴說,“對。”
謝應則想了想,“但好像不是在醫院走的,死在家里了。”
他說,“那個二層樓,死在那里了是不是?”
似乎一下子就能說通了。
謝應則說,“怪不得總說那里鬧鬼,爺爺死在那,害怕。”
謝長宴看著他,“你那個時候才多大,還能記這麼清楚。”
謝應則緩了口氣,“記得也不清楚,細節都忘了。”
他靠在一旁的墻壁上,“我們好像連爺爺最后一面都沒看到。”
他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又說,“咱爸沒讓看,當時也是有個道士,整了一堆規矩,說屬相犯沖,不能靠逝者太近。”
謝長宴轉朝樓梯口走,“這幫老道士最玄玄乎乎,才顯得他們有能力。”
他這麼一說話就把話題給岔開了,謝應則跟上去,“可不就是,你瞅請來的那個道士,明顯狗屁不是,唱唱跳跳咿咿呀呀,翻來覆去就那兩句,什麼辟邪掛件,我上網搜了一下,小商品城批發也就幾塊錢一個,倒手賣給,不知道誆去了多錢?”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謝長宴說,“咱爸都不管,那就隨他們去吧。”
往樓下走的時候他又說,“反正花的也不是我們的錢。”
謝應則一聽就笑了,“你說咱們這個家,你是你,我是我,他是他,分的永遠都清楚,哪像一個家。”
“謝家人就這樣。”謝長宴說,“我早就接了。”
并且也適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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