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很快就擇了二月底、三月初幾個日子給蕭遲定奪。
蕭遲選了二月底的日子葬太上皇。
朝廷各部蕭遲安排妥當之后,就攜小皇帝、宗親及部分員前往皇陵。
因小皇帝太小,離不開母后,太后蕭氏(姜心棠)一同前往。
小公主不用去皇陵,姜心棠沒帶,留在宮里陪哥哥姜律。
可駕才出京不久,就有侍衛快馬出京追上護送天子的隊伍,向蕭遲稟報,說太后娘娘才出宮,小公主就啼哭不止找太后娘娘,娘嬤嬤都哄不好。
宮奴皆知道王爺有多寵小公主,怕小公主哭壞了,故派侍衛出京來報。
蕭遲當即命隊伍放慢速度,并遣人回宮把小公主送來。
不多時,小公主就被娘抱著,邊跟著兩名嬤嬤兩名宮婢,由一隊林軍送來。
姜心棠看到兒,才知道一走,兒就在宮里哭,蕭遲便命人去把小公主送來的事。
到達皇陵后,姜心棠攜兒在皇陵行宮安置下。
新帝和王貴妃就住在皇陵行宮里。
名義上新帝還是姜心棠的夫,小皇帝小公主的父,姜心棠依禮依制帶了小皇帝小公主去拜見他。
隨駕前來的宗親、員,也得去拜見他。
但新帝沒有見那些宗親、員,只見了姜心棠母子三人。
他的住所在行宮的最僻靜。
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前栽種了幾排竹子,院后是松柏。
院子打掃得干凈,但陳設簡單,他一襲青袍,坐在院中石凳上。
依舊是一條袖子空的,但他氣好了許多,形也恢復到了斷臂之前。
可見在這里的生活還算順心。
見到姜心棠母子幾人,他淺淡地笑,讓服侍他,實則是負責監視他的太監給姜心棠上茶。
姜心棠在他對面坐下。
王貴妃在新帝旁,跪下給姜心棠行禮。
姜心棠讓起,之后與新帝相顧無言,不知該說什麼,許久之后才問了句:“在此可習慣?”
新帝依然淺淡地笑,“好的。”
又道:“謝謝你。”
謝姜心棠讓他來守陵。
他知道沒有姜心棠的話,蕭遲是會殺他的。
姜心棠沒說什麼,算是領了他的謝。
新帝看向邊的一雙兒。
這一刻他才徹底看清楚小皇帝的模樣,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像蕭遲。
他不清楚小皇帝如此像蕭遲,蕭遲是如何震懾住朝臣,讓所有朝臣都不敢站出來質疑小皇帝的世的?
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了。
那個皇宮,蕭遲敗與不敗,他都不會再想要回去。
他的心氣已經散了,余生只想安安靜靜呆在此,不再沾染權勢與世俗。
姜心棠還喝不到半盞茶,蕭遲就來了,接他們母子三人回去。
到了夜里,服侍新帝的太監來見蕭遲,向蕭遲稟報了新帝的行蹤和飲食起居。
新帝除了每月固定去兩次棲吾山看野人的墓,哪都沒去。
飲食起居清淡規律,未見任何皇陵之外的人。
稟報完,太監最后低了聲音,“王爺,藥只剩不到半瓶,快沒了。”
蕭遲看了眼立在他側的齊冥。
齊冥立即上前給了太監一小瓶藥。
太監看這次的藥不一樣,有些奇怪,但不敢多問。
“此藥等祭完祖王爺率宗親、員回京再給他服用,服完不用再上報,繼續監視好他,有況及時報給王爺即可。”齊冥道。
太監仍不敢多問,只應是。
新帝納妃后,蕭遲便每月給服侍新帝飲食起居的太監一瓶藥,藥每日混在新帝飲食中,可讓新帝不育。
但此藥得日日服用。
現在新帝來皇陵,每月都要送藥來,蕭遲嫌麻煩,直接跟薛神醫要了另一種藥,這種藥服用后有點痛苦,所以要等太上皇葬再祭完祖后用,用完就徹底絕育了。
無論新帝在位,還是退位,蕭遲都不可能讓他有自己的孩子。
太監退出去后,齊冥也退出去,親自帶人嚴守在寢宮外,里三層外三層,連只耗子都進不來。
蕭遲寢殿去。
兩個孩子已經睡著。
姜心棠還沒躺下,靠著床屏,側向,手搭在兒子肚子上。
方才應該是在哄孩子睡,但由于舟車勞頓太累,哄著哄著自己睡了去。
不過蕭遲才靠近床,便知道了,轉過來問:“你可要在這睡?”
“到別睡。”
蕭遲輕聲。
雖然有人因小皇帝的模樣猜測到他們的關系了,但到底不能做得太明顯,隨行而來的有宗親和員,皇陵行宮又不大,他在這睡,很容易被人看到。
姜心棠不開心,子往外挪了挪,抱住他腰。
蕭遲輕摟住,大掌秀發,垂首低聲繾綣問:“不想我走?”
“嗯…”姜心棠點頭。
珠釵已卸,一頭青垂落,臉瓷白干凈,仰頭不舍地看著蕭遲。
那模樣男人心頭發。
蕭遲當即想:不走便不走吧,被人看到又如何?誰敢說出去,他就宰了誰。
可才這麼想,姜心棠就很理智地松開他,“有兒子兒陪我就夠了,你去別睡吧。”
蕭遲也很理智,克制住想留下的沖,輕聲說:“我就歇在附近,此宮殿齊冥帶人嚴守著,不會有危險,你和孩子安心在此歇著。”
姜心棠點頭。
蕭遲吻了吻潔的額頭,喚來娘嬤嬤陪伴服侍姜心棠母子三人,這才離開。
次日太上皇棺槨陵寢。
姜心棠與小公主不用去,蕭遲帶兒子與新帝、安王、宗親、員送棺槨陵寢。
太上皇葬完畢,便到了清明。
小皇帝攜宗親、員在皇陵祭祖,太后蕭氏及小公主一同前往。
北定王蕭遲作為百之首,與安王一起站在小皇帝、太后蕭氏、小公主、新帝四人后面。
隆重的祭祖儀式進行到一半,太后蕭氏牽著小皇帝上高臺祭酒,眾人注意力都在高臺之上時,忽有人從窄袖里出一把鋒利匕首,快速往蕭遲背后刺去。
此人是安王的隨從。
本來皇家祭祖此等莊嚴肅穆的場合,隨從是不能跟在主子邊的,但安王近來有些奇怪,走路搖擺,需要這隨從一直在邊扶著。
此人站在安王側,離蕭遲很近,如此出其不意,蕭遲很難不被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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