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婚姻保衛戰(2)
林瑯意回到酒店裏,原楚聿的信息照常如約而至。
他雖然在工作上時常忙得不開,但需要他的時候從來不耽誤,不需要他的時候……他也會如無孔不的流水一樣溫周全地裹住。
比如一旦兩人分開,哪怕只是一晚,有能到手機的機會,他一定會發消息過來。
Y:【我這裏剛結束,在回酒店的路上了。】
Y:【今天玩得開心嗎?怎麽沒有發照片呢。】
林瑯意一整天都沒拍什麽照片,顧著雪了,這時候翻翻揀揀,只發了幾張風景照過去。
原楚聿下一條信息很快又發過來,是一條語音,聲音溫似水:
【現在方便視頻嗎?想看一看你好不好。】
每次兩人分隔久了,他就會這樣,就好像他們是甚篤的恩夫妻一樣。
林瑯意已經總結出經驗了,分隔時間最長不可超過三天,三天後,他就會每天見針地詢問的近況,然後起承轉合表達著如果能給他五分鐘的視頻通話就好了。
【行,我跟茜茜說一聲。】
畢竟要視頻,林瑯意跟同住一起的杭茜打了個招呼,走到套房的水吧區,靠著高腳椅撥了個視頻過去。
視角低矮,原楚聿接起時鏡頭裏只出他修長冷白的脖頸和那一規整的西裝,車輛行駛時輕輕晃,才悄悄洩一截微揚的下。
如人出浴般,他把鏡頭慢慢調整向上,哪怕是如此死亡的仰拍角度依舊擋不住他優越流暢的廓,像是一株名貴的金枝瓊葉。
原楚聿做的第一件事,是擡起眼皮,微不可見地掃了一眼背後的環境。
就好像在判斷一幅畫的真僞。
“跟杭茜住在一起嗎?”
“是啊,晚上還能開啓一下寢夜談。”
他收回目,漾起一個笑:“嗯,你們兩個人住一起也可以有個照應。”
閑聊時,林瑯意的微信突然接二連三地跳出新信息,回話回得慢了些,下意識湊近屏幕,用手指點開那些信息。
那邊的原楚聿自然也看到了的心不在焉,詢問:“怎麽了?有事的話我等一會再給你打電話。”
林瑯意沒有第一時間應他,這個ID陌生得很,連備注都沒寫,一點開,看到最上方是的兩筆轉賬才想起人。
哦,現找的教練,那個程硯靳。
程硯靳發來了不照片,還有一段完整的過大跳臺的視頻。
每一張主角都是。
人在國外勿擾:【雪場有無人機拍攝服務,我選了點照片買下來了,你可以做個留念。】
其實拍得不是很好,標準的景區隨機抓拍,以量取勝。
一看就知道程硯靳是結束後才特意去調出來購買的。
林瑯意一心兩用,一邊把這些照片打包發給要照片的原楚聿,一邊在程硯靳的對話框裏回了句:
【謝了,還不錯。】
想起他連飯都吃不起了,林瑯意又補了句:【對了,多錢?我轉給你。】
【不要。】
後面還跟著兩張生氣河豚的表包。
他打字速度很快,一條接著一條地刷屏:【拍得一般般,沒有你朋友圈裏自己拍的照片好看,這些已經是我選過後的結果了。】
【明天我去租無人機,我們自己拍。】
【或者我這裏有一臺頭戴式高清運相機,明天我們拿這個錄。】
【你明天會來的吧?幾點啊?我可以在酒店大廳裏等你一起。】
【今天先好好休息,剛才溫泉裏只泡了這麽一點時間,有放松嗎?明天結束後可以多泡一會。】
眨眼間一排對話轟炸過來,林瑯意原本努力努力也能勉強跟上他的打字速度,但奈何同時還在跟未婚夫視頻,這腦子劈兩半後,便哪裏都顯得冷淡了。
程硯靳那裏倒還好,這幾句話在發送之前他就已經捧著手機坐在沙發上措辭腹稿了半天,這會剛跟倒豆子一樣張地傾瀉了個幹淨,是他自己砰砰砰直跳的心髒都快到臨界負荷了,哪會苛責回消息是快還是慢。
但原楚聿不同。
他的目凝在開小差的臉上,像是一條盤在影裏悄悄蘇醒的蛇,慢慢黏上了。
“朋友?”他問。
“嗯?……嗯。”
林瑯意的手指上下著屏幕,沒意識到自己的未婚夫真是好本事,是觀察收到消息時那細微的面部表便能猜測出面對的是工作還是私事。
原楚聿的手指在視頻中間,有一搭沒一搭地隔著屏幕挲著的臉頰,鉑金袖扣在夜中偶爾折出冰冷高貴的澤,有一種說不出的覺。
他溫和道:“看衪找你很著急的樣子……都這個點了。”
“沒什麽要事。”林瑯意沒有及時回複程硯靳,把他的消息界面完全退出,隨口提了句,“是今天的雪教練,在我這裏推銷做生意呢。”
原楚聿矜持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他一邊將剛才發過來的那一摞普普通通的照片都保存到手機裏單獨的一個相冊,一邊順著的話題道:
“你的雪技那麽好,那個教練一定很喜歡你這種省心的學生……嗯,怎麽沒看到你們的合照?”
這麽一說,林瑯意也想起程硯靳發過來的照片都是個人的。
明明全程兩個人都組在一起。
“他不上相。”林瑯意胡扯了個理由,“我選照片,肯定主角只能是我啊。”
是男教練。
原楚聿不聲地想著,林瑯意從來不會評判一個同的樣貌,不管人前人後。
車輛疾馳在夜中,高聳在路邊的路燈灑出暖黃的燈,穿過窗戶明明滅滅地投在他的側臉,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很正常,他跟自己說,這沒什麽的,不過是人海中短暫且乏味的集,過後就再也不會相見。而他只是太想了,所以才會如此可笑地對一個陪練了一天的雪教練升出嫉妒的緒。
在照片裏笑得好開心,生機,像是朝輝一樣發出春和景明的生命力,而他只能通過定格下瞬間的死板照片窺得一溫暖。
真的好想……原楚聿將左手覆在右手袖口,底下的袖扣漸漸被他熨出溫。
那是買給他的禮,一對金的法式袖扣,中心十字星的形狀像是一朵袖珍玫瑰。
熱衷于給他買袖扣作為禮,各式各樣的風格和起伏不定的價格,其實他知道這是因為簡單,就像是各類節日男生不想多花心思但又不出錯的選擇——買一只熱門口紅差就行了。
甚至還在不知不覺中買過重複的袖扣,一對周圍鑲鑽的深藍袖扣,偏出海水的澤,像是一對貓眼。
彼時,連兩次送禮時的說辭都是一樣的,原楚聿那時才反應過來這很可能是銷售慫恿刷卡的話,而拿來主義,就像是期末抄襲拼湊了一篇“課程論文”,直接用在了他上。
但他還是欣然自喜地接過了這對重複的袖扣,因為那時候笑盈盈地注視著他,那雙狡黠靈的眼睛比這對袖扣更像貓眼睛。
很喜歡。
好喜歡。
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啊。
原楚聿用指腹反反複複地過袖扣,自從來到他邊後,他便再也沒有用過其他袖扣,分離時愈加。
睹思人般,那種平日裏掩蓋好的占有和忍耐著慢慢圖之決心都像是易碎的泡沫,他佩戴著的心意,想聽聽的聲音,看看的臉,想讓對自己也出雪照片裏這樣輕快暢意的甜笑容——
林瑯意忽然對著鏡頭笑了一下。
原楚聿搭在手腕上的手指驀地蜷了下,他突然覺得自己脖子的領帶系得有些,就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咽,呼吸不暢。
他收下頜輕輕偏了下臉,結又重又緩地過襯衫領口,試圖緩解這種繃。
稍稍擰脖子時他的目始終一眨不眨地盯著這一方狹小屏幕裏的,的眼神定格在略高的水平線上出了笑容……還在回複別人的信息,三心二意。
屏幕對面——
程硯靳實在是太吵了,像一只嘰嘰喳喳的鳥仔,林瑯意想讓他安靜點,便敷衍地回了個“ok”。
誰知對面毫沒有因為象征的搪塞而不滿,反而越發被鼓舞激勵到,洋洋灑灑“啪”地扔過來一大段明顯是早早預備好的、針對個人況制定的雪訓練計劃。
但他複制的時候太過于馬虎,一不小心把末尾括號裏的那句“程硯靳你一定不能讓摔了這是大忌!!!”也發了出來。
林瑯意看消息一目十行,在他撤回時已經掃到了最後一句,沒忍住笑了下。
程硯靳很快重新將刪除括號後的那段話發了過來,還掩耳盜鈴地發了好幾個表包,試圖把對話框裏的那句“對方撤回了一條信息”給刷上去。
pearl:【你這麽用心?】
人在國外勿擾:【因為我太困難了姐姐,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讓我做你這單生意吧,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那廂,程硯靳滿臉通紅地打出最後那幾個“我會對你負責”的字,立刻用半個手掌蓋住屏幕,撇開頭七八糟地往空中瞎瞟,嘗試讓自己瘋跳的那顆心別這麽。
對面大喇喇盤坐在沙發上的管鵬鯤還在指點江山:“你發消息別太快了!晾一晾再發!”
“你發那麽快,倒的心一覽無餘,純白給啊!要是到個會拿訓狗的,你不知道要吃多苦。”
程硯靳頃刻反駁:“你胡說八道,什麽訓狗會拿,看上去就是心底特別善良又很純良的孩子,說不定連都沒談過。”
管鵬坤:“你得聽兄弟我的,我有朋友,你有嗎?你沒有!多聽聽我們過來人的建議好吧。”
程硯靳哪裏聽得進去。
他雖用手掌遮住了屏幕,但新消息有震,提示音也被他撥到了最大,他不可能錯過的信息。
蓋住它,與閉上眼對著蠟燭許願是一樣的。
響亮的提示音在室響起,程硯靳一震,迫不及待地掀開手:
pearl:【ok】
程硯靳一下子站了起來,意氣風發:“沒朋友?馬上就有了!”
他上還穿著浴袍,頭發微,林瑯意一行人離開後他也很快就對溫泉失了興趣,回到房間裏也不做聲,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就擺弄那個手機,滴滴答答地打字又刪除,連那一整頓完整打包回來的盛食都沒過。
管鵬鯤一開始還故作矯地沒宣布開飯,但林瑯意點的食的香氣一直往外飄,他坐了好久都只見程硯靳眉頭鎖著看著手機嚴陣以待,心想自己先吃一點也不打——
程硯靳頭也不擡,沒得商量:“放下,是給你吃的嗎你就?”
管鵬鯤驚:“哇靠!喊你一句靳狗你還真護食上了?”
程硯靳勾了下角,紅泡泡都快從他裏溢出來了,蓋在頭上的靛藍巾從兩邊垂下,他抓住一邊,歪著腦袋側臉上去,顯擺道:“不知道是給誰點的嗎?”
反常這樣,做兄弟的不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
他給程硯靳出了不主意,可程硯靳我行我素慣了,他只喜歡自己做決定,唯一聽進去的一句話是“你得找借口出現在面前”。
所以,即使難為,程硯靳還是忸忸怩怩地承認自己是個沒錢的窮蛋,發了那句“姐姐”。
林瑯意的爽快讓他欣喜,他跟自己說良好的開端就是功的一半,既然一開始就如此順利,他必定也能得到一個好的結局。
“行了,吃吧。”程硯靳大事做完,終于有胃口吃飯了。
這一停下來,才發現從晚飯開始就沒吃什麽的胃空空,他現在已經得前後背。
所以,吃上與有關的菜肴自然變得更味。
程硯靳的手機就放在他左手旁,夾一筷子往邊上瞄一眼,送進口中再瞄一眼,咀嚼時更是全神貫注地盯著手機,活像是個網癮年。
“葉挽寧,我要你、誰敢護你?”他強迫著她直視那雙陰鷙的利眸,像是要將她吞噬殆盡。她被母親殘忍設計,和陌生的他一夜雲雨,殊不知這一切其實全然在他的掌握之中,“你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聽著刺痛心扉的言語,她簽下離婚協議書,帶著腹中的寶寶佯裝瀟灑的離開……五年後,鎂光燈下,他們再次相遇,他邪笑著輕吻她的唇,“葉挽寧,我有沒有告訴你,其實我們沒有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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