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僞兄妹（8）

婚後的生活其實并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席之越家底的半壁江山都在國外，雖說席瑛諒新婚小夫婦，盡量讓兒子多留在國理工作，但出差總是免不了的。

林瑯意滿意這種走讀式婚姻，一方面是因為跟席之越相得非常融洽，同一個屋檐下時從沒吵過架，出差忙工作時雙方也都非常諒彼此；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吃了聯姻的紅利後，實實在在地轉變了兩家共同可見的利益。

父親去世的那點波瀾顯得微不足道，林瑯意殺儆猴地調整了點人事，那點小風波被平，在整個企業生命周期裏不過是三言兩語的一筆。

至于母親，在父親去世後作勢漸漸退，把臺前需要亮相的工作都移給了林瑯意。

出面的場次多了，喝酒總是在所難免。

林瑯意清楚自己的酒量，雖說沒什麽人能強喝酒，手下也有的是圓老練的經理擋酒奉陪，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鞋。

覺得自己還好，畢竟嚴格來說只喝了半瓶紅酒跟去小孩那桌沒什麽區別。

散場後都已經晚上十點過了，都菁盡職盡責地將送回家。

林瑯意曲肘撐著頭斜靠在車窗旁，在這一小段路上已經睡了一覺。

等都菁停了車輕聲醒，林瑯意眼前的世界還是迷迷蒙蒙的，費了好大的勁舉目瞧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裏是老宅。

應該回跟席之越的房子的，但都菁可能不知道地址……

也許是見一直沒反應，都菁局促地小聲解釋：“林董，周給了我這個地址，您今晚是在這裏休息嗎？”

“啊……嗯。”林瑯意用手臂支起自己，往左邊了兩下才到扣，按下，安全帶“騰”的一下收了回去。

席之越後天才回來，母親也飛國外定期做理療去了，家裏沒人，住哪都行。

林瑯意笨拙地打開車門，夜晚微涼的空氣迎面撲上來，讓覺得自己昏沉的大腦清醒了一些。

都菁下車繞過來想搭把手，那句“我送您進去，您家裏有人嗎——”還沒說完便語調一轉，驚訝地呼了一聲。

林瑯意半條邁出來，重心略有不穩地往前栽，頭重腳輕間與水泥地的距離急遽拉近。

眼看著就要往地上跌下去時，視線範圍裏忽然出現了一雙男士皮鞋。

酒後的反應實在是太慢了，仍由那條完全闖了的視野，也沒做出任何回應。

的肩膀被人握住，不輕不重的，扶住往下栽的。

悉的依蘭香湧進鼻腔，在大腦做出反應前，已經習慣地放松了下來。

想舉起腦袋順著那雙長往上瞧，卻只夠把臉埋進他的襯衫裏。

理如塊壘的腰腹曼妙。

下的皮帶扣冰涼，四四方方，棱角分明，像是烙在皮上的燙畫。

硌得難，不舒服，像一條小青蟲一樣蠕了下脖子往上拱。

充當支架的來人像是知道保持這個姿勢不太松快，又地朝靠近了些，一只手到下方托住的下，免得讓沉重的腦袋慢蔫蔫地往下。

“怎麽讓喝？吳淩在幹什麽？”

都菁幹地解釋：“因為今天來的單總說他算席總的半個叔叔，沾親帶故的，所以自家人的酒不能代勞……林董就喝了一點。”

頭頂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

林瑯意覺到隔著一層襯衫布料下，他邦邦的腹部都因為這聲冷嗤而收。側了側臉剛要表示不滿，前的人因為的那一點小作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上。

他沒再多說什麽，俯下，手臂繞過的彎打橫單手抱起來，另一條手臂攬過的背將攏進懷裏，讓完全靠在他肩頭上。

把人抱進懷裏後，他的緒莫名其妙就被安好了，語氣和緩下來，道：“辛苦了，這裏給我，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都菁如蒙大赦，連忙鑽回車裏。

林瑯意被人安穩地放在床上時還在難地哼唧：“我要泡澡。”

原楚聿細心地替了鞋，一粒粒解開外套的紐扣後把服掛起來：“醉酒不可以泡澡。”

“我沒醉，不洗澡上床睡覺我難。”

“你以前坐在我床上的時候沒見你有這潔癖，我趕你你都不走。”

“這是我家，我憑什麽走，你走好了，你不是走了嗎？今天怎麽又回來了？”

喝多了也不耽誤伶牙俐齒的林瑯意火力全開。

房間裏霎時安靜了下來。

窗簾鼓一下，月涼薄。

原楚聿在結婚後就出國待了半年，期間一次都沒有回來過，也沒往家裏報平安。

杳無音訊到林瑯意都想發個消息問問他死了嗎？

聽集團裏對接國業務的經理彙報時天耷眉聳眼地苦，就知道原皮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公司裏，發洩似的讓自己完全投在其中。

他走了，幹什麽又回來了？

林瑯意很多時候覺得自己其實也沒怎麽想起他，因為也很忙，年人，哪有這麽多的時間讓人能沉浸在裏，唯一會引起一點波瀾的時候，只有在子公司彙報季度工作況時看到了他的簽名。

讀書的時候，他曾給在卷子上簽過名字，還曾在白紙上一遍遍模仿他的筆跡，妄圖自己代勞。

能寫得出神化了，起碼自己很滿意，拿出去，別人也看不出區別。

但原楚聿看得出，覺得這很正常，本人嘛，對自己的筆跡當然會更加悉一點，但那時候他給出的理由卻不是這樣。

他說：“我認得出你的筆跡，化灰都認識。”

算你牛。

月蜿蜒攀折上床邊，林瑯意覺得自己已經沒那麽醉了，在路上睡了一覺，而且……

“因為我很想你，想到熬不下去了，只能認輸，悄悄回來見見你，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原楚聿聲線平靜，他太擅長裝作鎮定和了，以至于在有關這個課題上，總以為也能制。

意外見到的那刻就像是不小心將咖啡灑在了電腦上，混混沌沌的生活被瞬間提神。

林瑯意卷著被子坐起來，睡眼朦朧地盯著他瞧了一會兒：“那你見完了，可以出去了。”

他不，眼神沉靜，月蔓延不到他上，黑暗中他目唯一的落點一直在上。

“之前我邀參加了母校舉辦的晚會，有四五個學生在討論有關執念和釋懷的哲學問題。”

“假設的問題是，既然執念是地獄，妄念是人虛妄不實的無明心念，那麽在下定決心釋懷的時候，那個人回頭看了一眼，你會不會再選擇。”

“那幾個學生辯論得很激烈，最後達一致，認為回頭只是沒有找到更好的，或者是暫時棲息，最後總要分開的，所以沒必要再為賭一次了。”

林瑯意從被子下冒出一只腳虛空點了點，偏過臉往床底下找拖鞋。

原來是出去隔離了半年腦子清醒了，回來跟發表言來了。

才出一條往地上試探著踩，他忽然兩步上前攥著的腳踝往前一送，將的屈起往床上按。

林瑯意往後撐了下手，他跟著俯下湊近，另一條手臂框在側，仔仔細細地凝視著。

“但我想，原來還有‘回一次頭’這樣有力的選項，我肯定抵抗不了，你從來不會給我機會，這個立場你已經對我明明白白地說了千遍萬遍。”

“但即便如此，是聽到這類假設問題，我都會不控制地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可能陷幻想，自顧自唱獨角戲一樣為你回頭一萬遍。”

距離太近了。

林瑯意被他按在床褥上的那條生出了一點意，可能是他掌心的溫度太高了。

才往後退了一點，他便立刻收攏五指更用力地抓住將困在原地，另一條胳膊圈過來，將完全困在膛前那一點籠罩出來的空間。

他看著，瞳孔失焦，那雙黑沌沌的眸子像是被什麽東西點燃了，在月亮底下滋生出了朦朧卻瘋狂的硝煙。

“你我一聲哥哥，所以我參與你人生的代價好像就是永遠不可以上你。”

說這話時，他將額頭無力地上的，鼻尖相蹭，呼吸織。

林瑯意一點都沒躲。

以為已經給了信號。

可原楚聿擔心又被推開，擡起手捧住的臉，偏過頭，黏著的臉頰斷斷續續地往下親，眼皮，面頰，鼻尖，唯獨不敢親的，像是叼著小被子想溜進主人臥室裏一起睡覺的貓貓狗狗，卻只敢在門外徘徊試探，不敢上前。

林瑯意突然將腦袋往前用力一撞，魯地往前，反過來在他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淡淡的腥味彌漫在舌之間，放棄使用遲鈍運作的大腦，扯住他的領帶往自己前拉。

事從這裏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林瑯意給自己找了很多理由：

大腦是人最潤最敏的，月亮會像引起汐一樣影響含水量最高的大腦；

塔羅牌中，月亮代表夢境和本能，代表不穩定和反複無常；

而且還喝醉了。

是的，只是喝醉了，在一個月似水的夜晚。

想要先洗澡，可他攔住說等下再洗，甚至扯過另一邊的枕頭墊在腰下。

這個枕頭是席之越的，他在這裏睡過幾次。

難以想象用他的枕頭墊在底下。

林瑯意的後背一陣陣地發麻，過量的酸脹麻令條件反般想要并起雙，可原楚聿的兩只大掌牢牢按在骨不讓躲閃，他的頭發長長了一點，著的，有些。

他的呼吸很重，明明上冠齊整，但得像是已經被快折磨到極限，每一聲磁且沙啞的聽聲音都悶在嚨裏，還要追逐著完全將臉埋進間。

鼻息很熱，舌尖也熱，林瑯意聽見他換氣時難耐的吞咽聲，被勾得小肚都開始筋戰栗，不知道應該踩在床單上還是踩在他上，只會糟糟地蹭著他的側腰來回挲。

撐不了多久。

“不要枕頭！”

林瑯意的音調不控地變尖，神經到忍耐的極限：“你拿開！”

他充耳不聞，捧住的雙，肩膀下，更用力地扣住，只管將推上去。

林瑯意嚨口的嚶嚀猛地卡頓了幾秒，大腦空白間無意識地弓起背往上小幅度地擡了一下，過電一般的刺激從尾椎骨往上竄。

等意識回籠，才覺到某些不控制的東西順著往下流，全都淌在枕頭上。

不喝酒，不理解所謂的微醺是什麽，但現在，大概能明白什麽做沉浮渙散。

林瑯意收回踩在他肩膀上，小肚發，將他往後抵開時還有些使不上力氣。

擡起來的印眼簾，還留有他扣時留下的指印，斑駁錯著略微發紅，好像他上時常會出現的紅艷的過敏痕跡沾染到了上。

原楚聿順著推拒的勁從後擡起上半。

他額前的發淩，後半截睫東倒西歪地錯著黏在眼皮上，上面還墜著分不清是汗還是別的什麽水滴，鼻尖沾著吹出來的晶瑩水。

他擡手用手背蹭了蹭漉漉的下，若無其事地將那些混不堪的水吮掉，最後才將腰下的那個枕頭出，像丟垃圾一樣一把扔在地上。

“好，不要枕頭。”

林瑯意閉了閉眼，往他膛用力踢了一腳。

他結結實實地了，住的腳了，讓踩在他削窄流暢的腹部，將剛才一件件駁回的事拿回來建議：“你要洗澡的話也行，不泡澡，我幫你一？”

好雙標的人。

林瑯意最後也沒能趿著拖鞋走進浴室，因為他直接將抱了進去。

暖洋洋的燈亮起，什麽都無所遁形。

林瑯意朝他月誇間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