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應生進來送了幾瓶酒,這是程硯靳定的,他眉宇間籠罩著心事,見酒開了,先給自己空腹幹了一杯,只把蕭璞城看得發愣。
“你幹嘛?”
“等下林瑯意過來了,一看這裏一沒有空酒瓶,二我上半點酒氣都沒有,那不是餡了?”
蕭璞城心裏發苦地想著靳狗居然也有一天長出腦子了,難道真是真開智?
程硯靳對自己毫不手,他酒量不錯,兩句話的功夫又是一杯下肚。
“你別這麽……”蕭璞城勸阻的話說一半,遲遲未見原楚聿有回應,于是臨了話鋒一轉,“你別這麽磨磨唧唧的,趕吹了,你早點搞出點醉酒樣子來,我也可以早點給林瑯意打電話。”
程硯靳毫不懷疑好兄弟的居心,聞言覺得頗有道理,他原本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不住,一聽能早點給林瑯意打電話,當即就棄了杯子,直接對著瓶吹。
大半瓶灌下去,這勢頭看得蕭璞城心驚膽戰,正左右為難間,門口侍應生敲了敲門,一句“就是這裏”才剛說完,門打開,赫然站在門口的不是原楚聿又是誰?
蕭璞城呆了兩秒,瞬間從沙發上彈起來,口吻怨氣沖天:“你來了?你居然來了?”
原楚聿上連正裝都沒來得及換,進門後先是往程硯靳那裏瞥去一眼,發現他在520的晚上一個人疑似“買醉”,莫名彎笑了下,打招呼:“硯靳。”
蕭璞城把人阻在門口,裝作要拉他進來,實則問了一句:“你是從公司過來的還是從應山湖過來的?”
原楚聿怔了一下:“公司,大宗市場開盤了,應山湖翻,林瑯意這幾日應該忙得腳不沾地,我也是。”
原來是誤會一場啊!
蕭璞城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耳朵裏只聽見了公司、忙,這兩個詞,頓時覺得自己真是異想天開,天想些有的沒的。
“你要打電話是吧?”他現在一輕,邁向程硯靳的步伐也輕松了不,“現在打就現在打,我給你打保票,林瑯意忙著呢,都是公司的事你沒聽阿聿說嗎?真是的,天想那些不著調的,我現在打電話,一接通,林瑯意那裏肯定都是中年人的聲音。”
“什麽電話?”原楚聿問了一句。
程硯靳這幾日正在深陷自我糾結的困境中,傾訴頗強,好不容易抓住了疑似知心月亮姐姐二號的原楚聿,當即就將這事和盤托出。
本想著能獲取一點安,再得到一些妙計,誰知原楚聿聽完後將外套往邊上一放,語氣不善:“你想多了,你對林瑯意跟對別人沒什麽區別,不是喜歡。”
蕭璞城幽幽的目投過來,一言難盡。
原楚聿仍然面不改心不跳:“而且你說得對,萬一能抓住的把柄,下次吵架你就能占領高地,所以這個電話不該由別人打,應該你打。”
蕭璞城聽這些鬼話聽得頭痛,齜牙咧地扶著頭,這是擺明了要讓靳狗沒事找事再跟林瑯意吵一架,阿聿他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兄弟後宅不寧啊?
程硯靳對于自己“比親哥還親”的原楚聿的話深信不疑,當即按耐不住就給林瑯意撥去了一個電話。
忙音期間,蕭璞城還在安自己,沒事,反正原楚聿現在不在林瑯意邊,那廂怎麽想都不會出問題,肯定不是客戶就是合作商,說不定還是個聲呢。
前幾個電話一直無人接聽,好不容易終于接通了,程硯靳開著免提將手機置于茶幾上,整個房間落針可聞,三個男人都在等林瑯意先說話。
那邊很吵,聽起來像在外面。
林瑯意:“什麽事?”
程硯靳咬字清晰,氣勢滔天,用堪比宣誓的口吻說出:“我喝醉了。”
蕭璞城無力地閉上了眼,表痛苦。
林瑯意:“……所以呢?”
“你來接我。”
已經意料之中可以得到一句拒絕了,蕭璞城心想,林瑯意那邊這麽嘈雜,肯定還在忙,估計會覺得程硯靳純屬沒事找事。
可誰知,在聽到林瑯意說話之前,聽筒裏忽然冒出來一聲年輕如初升朝的溫潤男聲,他親昵地了一句“瑯意”,很快又地喚了一句“姐姐”。
這個聲音離聽筒太近了,近得好像人附在耳邊呢喃私語,在喧鬧的背景中顯得尤為清晰悅耳——
悅耳個屁!
包廂裏死一樣的寂靜,就連程硯靳也不說話了。
他的臉看起來很難看,地抿出了一條白線,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上還在繼續一分一秒往下走的通話時間。
那個掐一把嗓子能潤出水的青蔥年又半是撒般地說了一句:“姐姐你有事的話,先去忙吧,我們不一定非要今天見面……”
程硯靳突然出手如電,一把掛斷了電話。
屏幕徹底暗下來。
蕭璞城大氣不敢出,恨不得把自己埋進沙發和牆的中間當一副不會說話的象掛畫。
程硯靳站起來,往邊上才一就絆倒了酒瓶,“哐當”一聲清脆地砸在地上,隨即骨碌碌地往沙發底下滾去。
他無暇顧及,只沉著臉說:“我要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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