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的震打破了辦公室里的安靜。

霍浥塵在眾人的注視下，旁若無人的回復著信息。

這使許多高管頓時有些驚慌，他們相互對視一眼。

以為霍總眼高到對他們認為已經十分漂亮的數據不興趣，所以才有機會分神到其他的事上。

雖說，這幾年他們接這位霍總的時候并不多。

但還是第一次見在這麼重要的決策會議上，他心不在焉。

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所以觀察著霍浥塵的表，試圖看出些什麼。

可在他們的目里，霍浥塵慢慢靠在椅背上，單手慵懶地輕敲著桌面，一手回復著手機上的消息。

眉眼間那威懾淡淡散去。

他勾了勾，按下發送鍵后，全冷冽的氣息已然消失不見。

重新熄滅手機屏幕，放在手邊的時候，姿態略微恢復了些許的平和。

“你們繼續。”

高管們長出一口氣... ...

————

醫院休息室。

姜曳是被一陣手機振吵醒的。

看清時間的那一刻，不耐煩的撇了撇。

早上六點零三分。

來電人是榮士。

這老兩口從來都是不管們的兒的死活，只要他們醒了，不管幾點姜曳都能接到家里的電話。

從床上坐起來，強撐著神：“媽... ...”

“我還沒醒呢，昨天做了十多個小時的手，這會兒人都是麻的。”

姜曳了頭發，起走到桌邊打開一瓶礦泉水，喝了口。

榮士倒也不是不了解兒的工作質，就是有時候事想起來就要趕快說，轉頭就怕忘了。

而且今天這件事，還真就得馬上告訴。

“行了行了，別睡了，我有事跟你說。”

姜曳知道榮士的子，有話憋一分鐘都不樂意，要是現在掛斷，后果就是奪命連環call，外加訴苦教訓。

“好，那我不睡了，你說吧。”

電話那頭好像很興。

“我告訴你啊，今天天不亮，有個凌執的就帶著你二叔和姜斌來咱們家，把他們欠咱家的三十萬還了。”

姜曳一聽到這件事，倏地意識回籠，連水瓶差點都沒拿穩。

見這樣，宿也睡眼惺忪的醒過來，轉頭看了一眼。

兩人目相接，姜曳歉意的笑笑，堵住手機的話筒：“我出去打，你繼續睡。”

關上門：“怎麼回事？”

以為凌執跟霍浥塵去了國外，沒想到竟還在連市。

“我和你爸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榮士覺得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就是剛剛把錢送來的，還帶來一份關于你的贍養協議，真就是按你說的，我們一個月給一千。”

“還有你表妹于悅的事，你三姨來電話，說是于悅聯系了小霍給名片的那位謝總，說是這幾天就要簽約了，你三姨不放心，想你要是有時間就過去幫忙看看。”

“媽，其實... ...還了錢你就收著吧。”看著窗外大好的天氣：“那份協議看你們的意思，簽上就有法律效力了。”

霍氏集團律師團隊的能力，不用太多了解也能猜的到八九分。

“至于于悅的事，你讓三姨不用擔心，謝時川看在霍浥塵的面子上會給于悅最好的簽約條件。”

“兒啊，話是這麼說，就是這事太突然了... ...你跟媽說實話，你該不是像電視里說的那樣，和小霍簽過什麼買賣的協議，他要用你的腎還是肝的救他的白月吧？”

姜曳無語了。

榮士的智商真是被短劇荼毒的不輕。

“不是... ...媽，你是醫生的家屬，你有點法律常識行嗎？非直系親屬不能活捐獻，就算我跟他是領證的夫妻，也要登記三年以上，或者有婚后子。他要我的還說得過去，我又不可能和什麼白月領證，哪來的直系親屬關系，就算退一萬步，那白月也得能等得起啊。”

“也對。”榮士像是突然明白過來：“但是，我和你爸都覺得這件事咱們得謝謝小霍，不能讓人家白出力幫忙，你說是不是？”

姜曳一聽，謝霍浥塵。

立刻想起他出差前一晚的事：“不用了媽，其實他不用謝。”

但同時，榮士的話還沒說完：“這樣吧，過幾天我給你快遞點咱們家的特產，還有你爸老戰友前段時間送給他的鹿茸酒，你都拿給小霍。”

姜曳：“... ...”

鹿茸酒... ...榮士這是怕不死啊。

“兒，小霍還喜歡什麼，你告訴媽，媽再去準備點，不能讓人家覺得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們還無于衷，沒有什麼表示。”

姜曳的目在自己的手上逡巡，低聲喃喃著：“他喜歡折磨我，算嗎？”

榮士沒聽清的話。

自顧自又說了幾樣東西，電話里就傳來‘嘟嘟嘟’的聲響。

姜曳把手機拿到眼前一看，對方已掛斷。

休息室的走廊瞬間安靜下來。

姜曳挲著電話，陷了一奇怪的緒里。

總覺得自己在接電話的時候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

好像，了關鍵點。

偏偏這時候腦子還沒徹底清醒過來。

慢慢地坐在椅子邊，任由那種小小的不平靜在空氣里放大。

“姜老師，是出什麼事了嗎？”宿有點擔心，披上服就從休息室里走出來。

許久，看見姜曳把手機劃開又熄滅。

反反復復無數次。

似乎想要聯系誰，下不定決心的樣子。

看了眼時間：“現在是那邊晚上快七點，霍總應該不會在忙。”

姜曳：“？”

好像是想聯系他。

問問，他是怎麼做到的，姜慶良那一家就是無賴，會不會給他添什麼麻煩。

“嗯。”姜曳點點頭：“我媽說，想謝謝他。”

宿了脖子：“一家人謝什麼？是不是太客氣了。”

姜曳醒過神：“好像... ...是不用謝。”

但還是覺得要發點什麼過去。

想了半天，點開和霍浥塵的對話框。

卻看見昨天霍浥塵發的那條... ...凌晨四點。

看著這幾個字，姜曳的心猛地一跳。

他... ...是在說海棠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