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開始就是全國節假日。

對于醫院來說，一般況下前一個工作日不會太忙。

門診樓的大廳里，卻沒有像三人預計的那般人流稀，反而多的好像是節后第一個工作日，從一樓到八樓，每個科室的門口都人滿為患。

尤其是心外科所在的二樓，擁堵人與人之間都沒有隙。

從門口看過去，烏的全是人頭。

看著這麼多人，姜曳心底憋著一無力。

事實上，從實習的那一天起，整個人就有些失措。

明明想要拼盡全力救下所有人，可看著那些生命一點點的消逝，自己又沒有任何辦法的時候，最是落寞。

貝雅把口罩遞給姜曳：“戴上吧，要上戰場了。”

姜曳接過來，隨手推開診室的門。

————

上午兩個小時，即便外面下著雨，醫院里的走廊上依然不斷地人來人往。

不人冒雨趕過來，不愿被醫生幾句話就打發了。

所以問的就細一些。

等在外面的患者理解，卻也不耐煩。

在宿一遍又一遍的解釋下，終于看完了第四十個號。

姜曳得到息的機會。

喝了口宿遞給的咖啡，低頭看手機。

霍浥塵半小時前給發了一條信息，在忙沒看見。

為了節約時間，把電話打了過去。

“很忙？”

姜曳：“嗯，很忙。”

這時，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突然闖進來，獷的嗓門有些大：“到我了，怎麼還不號，你們醫生上班想懶了是不是？”

貝雅起解釋。

霍浥塵：“怎麼回事？”

姜曳別過頭，小聲道：“患者等著急了，沒事，你的傷今天換藥別忘了，我要忙了。”

隨即，不等霍浥塵再說話，掛斷了電話。

那邊貝雅已經安好患者的緒。

他坐在姜曳的旁邊，把各項檢查結果遞到姜曳的面前。

厚厚的兩摞單子，上面的每一項都看的姜曳目驚心。

要是把心外的病分為等級，那眼前的危險程度堪比9.8級，確實很嚴重，怪不得患者這麼著急。

但姜曳沒打算讓他在門診待太久，看了眼檢查單上的份信息。

修長的指尖點在鼠標上，一雙眼在外面，明顯有些凝重。

“你是患者家屬？”一邊點著電腦屏幕上的患者信息，一邊問：“他現在有沒有什麼癥狀？”

男人了額頭上急出的汗：“對，沒錯，這是我兒子。”

“他現在倒是沒什麼，就是俺們那邊所有的醫院都說他們治不了，而且說什麼宣布死亡了，唯一的希就是京市的人民醫院心外科來，說這里的大夫能治他。”

“可是俺兒還好端端的活著啊！”

“不過俺們那兒的大夫也說了，像他這種要是不治，本活不到人，連十歲都是一大關。”

的確，那邊的醫生診斷是事實。

肺脈閉鎖C型。

在整個心外科的領域，屬于最復雜，危重的先天心臟病之一，小地方的醫院本做不了這種手。

正常況下都會建議家長帶他好好的過每一天，不留憾。

男人說現在孩子沒有任何癥狀，和其他孩子并沒有什麼差別，也看不出來什麼問題，可是哪怕姜曳沒看到孩子，就憑這些檢查報告，也能斷定，孩子現在是缺氧的狀態。

普通人的心臟，有兩條大管，一條主脈，另外一條肺脈，肺脈的主要功能就是把來自全的靜脈，再輸送到肺進行氧和。

這個小患者的問題主要在他的肺脈先天缺失。

如此的況下，肺脈和心臟之間連接的生命通道就中斷了。

“醫生，我承認我剛才聲音大了些，可我也是著急，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我兒子吧。”男人急得雙眼通紅：“不瞞你說，為了掛上號，我連夜坐座從老家趕過來，特意找黃牛多花了三千，才掛上的號，您行行好，救救我兒子行嗎？”

姜曳看著男人穿的一樸素，他黝黑，像是常年在地里勞作的農民，一雙手上全是裂口。

就在男人要給跪下的時候，姜曳和宿連忙扶了一把。

轉頭就道：“貝雅，開住院單。”

姜曳讓男人坐下：“孩子現在還在老家？”

男人著激的淚：“謝謝醫生，真的謝謝醫生了。”

“對，我兒子還在老家，要是現在能辦住院，我馬上讓娘倆坐飛機來，下午就能到。”

姜曳在電腦上下診斷：“行，那你先在去聯系吧，下午去給他辦住院。”

男人喜極而泣，手忙腳的收拾了東西就起出去打電話。

開門時，還不忘連連對姜曳行禮鞠躬。

之后進來的幾個患者年紀都比較大，可他們并沒有什麼癥狀，倒是在問診的時候不斷的打聽姜曳的私事。

“小姑娘，你多大了？”

“是京市本地人嗎？”

“有沒有男朋友啊？”

“對另一半有什麼要求？”

更有甚者，上來就甩出來五套房本，告訴姜曳：“我兒子海外留學回來的博士，現在在全國五百強的頂尖互聯網公司做總監，年薪六百萬，只要你答應和我兒子結婚，這些都可以改你的名字，外加二百萬彩禮。”

這一系列作，不止姜曳，看的貝雅都驚了。

“合著，你們是看了熱搜，來找兒媳婦的，不是看病的吧？”

“您可別這麼說，現在是網絡時代，現實的人際關系圈就這麼點，能有機會誰會不想著替自家孩子瞧瞧。”

“當然了，看病只是順帶的。”

貝雅無語了。

還是頭一次見把假公濟私用得這麼理所當然的。

好不容易將這對老夫婦送出去，再下一個號的時候，進來兩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人。

他們一進來就直奔姜曳的邊，眼神頻頻不懷好意地掃在的上。

姜曳按照流程詢問：“怎麼了？有什麼不舒服的？”

為首的圓臉胖乎乎的男人裝模作樣的著腔的位置：“醫生，我心口疼，你幫我好不好？”

說著就要上來拉姜曳的手。

姜曳果斷回來，臉瞬間變冷，擰著眉：“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