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主任不解,“換一批?這都安排好了,怎麼換?”
我真沒想過,人和人的牽絆可以這麼。
當初選落腳地的時候,我就選在一個三四線的小城,這里主要靠旅游區帶地方經濟,連一座大廠房和高新科技園都沒有。
我做了全方位的切割,就是不想再跟過去有任何瓜葛,可看來天不遂人愿。
為了不讓徐主任起疑,我只能說:“大公司的人,都是見過世面的,讓他們住在我這個小民宿里,顯得我們好像誠意不足,市里的洲際酒店五星,配套也齊全,大老板臨時開個會也方便,我這有啥?連個開會需要的大屏幕都沒有。你說是不徐主任?
我接待誰都行,為了招商,我肯定義不容辭,但我真是為你們招商辦考慮,別哪哪都好,就差在我這。”
徐主任似乎被我說了,“你考慮這些也對,行,我再研究研究,給你安排個別的公司。”
我笑了,“麻煩徐主任了。”
掛了電話,我吁口氣。
除夕夜,住店的客人有的在房間里看春晚,有的在院子里放鞭炮。
我們這里離市區遠,不在放煙花炮竹的范圍。
此時,廚房忙得熱火朝天,我也加備菜的行列。
沒辦法,負責備菜的大姐回家過年了,臨時又雇不到人,只有我上。
訂年夜飯的房客有三家,其他房間的客人都自己做飯,民宿的廚房里柴米油鹽、鍋碗瓢盆都備齊了,拎包即住。
等我和廚師忙完,已經快十點了。
廚師把灶臺收拾干凈,也準備回家了,我從兜里拿出一個紅包給他。
“李哥,今天辛苦你了,多是妹妹的一點心意。”
李廣軍看到紅包,靦腆地笑,“這怎麼好意思。”
“怎麼不好意思,”我把紅包塞他手里,“耽誤你跟嫂子孩子過年了,快回去吧。”
李廣軍說:“那我收著了,謝謝。”
按照節假日工資要三倍,但我給李廣軍的紅包只多不。
他家就住在市郊,來我這開車也就十多分鐘,方便的。
我目送李廣軍的車開遠了,又檢查一遍廚房的安全閥門,確定關閉好才鎖門離開。
回到我的房間,打開電視調到春晚。
電視里熱熱鬧鬧,歡天喜地,我打開保溫飯盒,里面是我包的餃子。
零點敲鐘時,我給二姨打去電話,說了一堆喜慶的祝福話,二姨也祝我平安順遂,生活滿,心想事。
正說這話呢,二姨跟我說李敘言給打電話了,估計也是拜年的。
掛了電話,我又坐回椅子上吃餃子。
桌上放著一箱補的草藥,是阿賢給我郵來的。
上個月,阿賢去山里采藥傷了,村干部聯系了阿賢的兒,被兒婿接過去照顧。
后來我又給阿賢打電話,問生活的順心不,阿賢說兒婿對還行,聽得出不是很開心,我讓每個月一筆生活費,但不要告訴他們手里有多錢,尤其我給的十萬一個字都不能。
昨天跟阿賢聯系,給拜年,說兒婿現在可孝順了,我替高興。
有人能照顧阿賢,我也放心了。
深夜,我做了一個噩夢,夢中我被沈聽瀾錮著手腳,看著他沉著臉解開皮帶……
我一冷汗驚醒,打開床頭燈,看清周遭的環境后,人才力的又躺回去。
正月十五,我將整理好的兩個房間空出來,放置了鮮花和迎接客人的伴手禮。
有吃的也有用的,都是我盡心準備的。
徐主任給我換了一組接待客商,公司生產面的,經理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蘇傾,人如其名,傾國傾城。
來民宿后,看得出很喜歡這里的環境,拍了很多照片。為了謝我的準備的伴手禮,還特意給我拿了幾盒公司的面。
晚上我煮好湯圓,給蘇傾和的同事也送去了。
蘇傾是個喜歡分生活的人,也許就是因為有一雙時刻發現的眼睛,才能做容這行。
吃完湯圓我去廚房洗碗,背后的門突然被人打開,蘇傾急急地來找我。
“小孟姐,你這有急救車的電話嗎?”
我問:“怎麼了?”
說:“我們有臺車在來村里的路上里了,打了救援電話,但今天雪大路,需要救援的車輛太多了,等他們到得后半夜呢。”
我把洗好的碗放旁邊瀝水,張紙巾了手,說:“別了,開我的車去拖。”
“是嗎,那太好了,可真謝謝你了。”
蘇傾邊謝邊隨著我進屋,我穿上羽絨服就出去了。
“上車。”我打開駕駛室的門坐進去。
山路坡陡,遇到冰雪路面一般的轎車打上不來。
遠遠地,我就看到路基下亮著車前燈,我開過去又調轉車頭,從駕駛室下來后,打開后備箱抱出一捆拖拽繩,先扣在我車上固定。
轎車里的司機和副駕上的人下來了,我踩著快沒過膝蓋的雪走下路基,將繩子的另一端給司機,囑咐他:“掛在你車上,固定好。”
副駕的人打量我,“司機,你拽過車沒?”
聽他口氣明顯沒瞧得起我,我也沒跟他計較了,說:“今年三場雪,我就拖了不止七輛了。““是嗎?那真厲害了。”司機夸贊道又向我表示謝意,“謝謝你了,這大雪天的,實在沒辦法,真麻煩你了。”
我一擺手,“沒事,你上車吧。”
回到車上,我試探著加大油門,轎車被吉普車慢慢從路基下拖拽上來。
蘇傾看到車平穩駛上公路的瞬間,在一旁驚喜道:“小孟姐,你這車技可太牛了。”
我笑笑,打開車門下去收拖拽繩。
當我解開扣子再直起時,就看到轎車的后座下來個人,車燈太亮,晃得我睜不開眼,直到對方走到我面前,我整個人愣了下。
此時,雪片簌簌落在我們頭上,沈聽瀾隔著大雪看我,眼神驚喜又意外,好像不確定我是不是真實存在一般,問:“晚澄,真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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