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敘白的聲音,冷得像浸了冰渣:
“我們離婚了,蘇煙。現在不過是最悉的陌生人。我去見誰,不到你管。”
“別人我可以不管,”蘇煙眼神冰封,猛地一把拽開保時捷后座車門,氣勢洶洶瞪著他,“但吳旖旎,我非管不可!”
溫敘白被驟然的發驚得眉頭一鎖。
但轉瞬,那點不悅便被心頭翻涌而上的竊喜替代!
急了!
果然還在意他!
這招擒故縱,果然效果顯著!
他強行下幾乎要失控上揚的角,刻意向后靠了靠,調整一個更顯從容乃至傲慢的坐姿。
隔著墨鏡鏡片,他睥睨著車門外憤怒的蘇煙,語調拖長,充滿了戲謔:
“怎麼?聽說我要去接吳旖旎,心里不痛快了?后悔了?后悔到要玩高速飆車來追我?”
“后悔?”蘇煙像是聽見了世間最荒謬的笑話,難以置信地盯著墨鏡后模糊的廓,“溫敘白,吳旖旎大學四年對我做過什麼,你真的都忘得一干二凈了?!”
蘇煙的手指深深掐進皮里,目一眨不眨盯著溫敘白。
曾幾何時,兩人在熱之際,所有的心事,都和他一一分過。
他是大學四年里最最了解心路歷程,也是最最清楚和吳旖旎過節的那個人。
可此刻,蘇煙竟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兩個字:茫然。
吳旖旎對蘇煙做過什麼?
記憶被歲月沖刷得模糊不清,溫敘白確實想不起太多細節。
印象里,似乎有過一些孩子之間蒜皮的小矛盾?
可是,那都多年前的陳年舊事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曾經有過不愉快,那也都是過去式了,不至于還令如此憤怒吧。
在他看來,蘇煙本就是拿這當借口。
分明就是吃醋,就是無法忍他和別的人有瓜葛,尤其是“討厭”的人!
溫敘白心中得意更甚,愈發端出那副冰冷疏離、高不可攀的姿態:
“那麼久遠的事,誰還記得清?就算你們當年真有點什麼,又怎樣?我們已經離婚了,現在我和誰往,是我的自由,你無權干涉。”
蘇煙看著他,眼神里的溫度一寸寸褪盡,化為徹骨的寒冰。
“記不清”——這三個字,如同一記火辣辣的耳,狠狠在臉上,將曾視若信仰的“人即知己”的信念,連同那段傾注所有的青春,一并得碎。
一旁的夏以沫再也不住怒火,沖上前厲聲道:
“溫敘白,吳旖旎當年對蘇煙做的那些事有多卑劣惡心,連我這個外人都記得清清楚楚!而你,作為曾經最親的丈夫,居然說記不清?!你簡直……”
夏以沫的拳頭攥,高高揚起,恨不能一拳砸碎眼前這張冷漠的臉。
然而,蘇煙冰涼的手握住了的手腕,輕輕按下。
搖了搖頭,角扯開一個無比自嘲也無比蒼涼的冷笑:
“以沫,算了。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就當過去那些年……是我眼盲心瞎。”
本以為這顆心早已痛到麻木。
可此刻,那如同生銹鈍刀在心上反復拉鋸的劇痛,真實得無法忽略。
捂著口,疼得蹲在地上。
溫敘白注視著的背影,得意地角已經咧到耳。
他誤以為不了刺激在哭泣,他下意識想手將拽懷里安一下。
可轉念一想到在菜市場當眾狠狠打自己臉、跟厲承淵決絕而去的背影,他的手瞬間收回。
“你不是和厲承淵好得很麼?怎麼,只許你州放火,不許我百姓點燈?蘇煙,沒有這樣的道理!”
蘇煙好不容易緩解心的疼痛,猛地站起來,猩紅著眼睛瞪著溫敘白:
“我說了!你和誰好都沒關系,但是吳旖旎,不行!”
的自尊,不允許一個曾經狠狠踐踏過尊嚴的人,為前夫的現任。
更何況,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個表面艷的人,心究竟有多麼惡毒多麼齷齪。
是為了溫敘白好,沒想到,溫敘白見如此激烈反對,竟愈發和杠上:
“我也說了,蘇煙你管不著!我在意你的時候你不珍惜,現在你就算求我,我也不會有半點心!”
溫敘白轉過去,故意背對蘇煙的方向。
可從凌肅的角度,分明清晰看到自家老板臉上那一臉抑制不住的竊笑。
早知道這一招對蘇煙管用,他早就用上,也不至于這段時間追追得如此辛苦。
溫敘白越想越覺得得意,越想越優越棚。
蘇煙卻在此時,突然猛地拽開他后座的車門。
沒等溫敘白反應過來,蘇煙突然從他后座的置格里,出那瓶他在路上細細品評、還剩下大半的高檔紅酒。
瓶蓋拔開!
“嘩啦——!”
暗紅的酒,從溫敘白的頭頂傾瀉而下!
“飛機還有不到半小時落地,去吧,我不攔你。”
蘇煙晃了晃手中空瓶,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蘇——煙——!!!”
溫敘白難以置信地抹了把臉上的酒漬,低頭看著被大片殷紅浸的昂貴襯衫和心打理的發型,瞬間暴怒如雷!
“干得漂亮!蘇煙!”夏以沫拍手好,響亮地吹了聲口哨。
“我們走!”蘇煙冷笑一聲,將酒瓶拋線準扔進垃圾桶,轉坐上夏以沫的跑車。
“蘇煙!你給我站住!別走!”溫敘白狼狽地追來。
蘇煙目掃過夏以沫剛開封的酸。
“嗤——!”
一道白的弧線直溫敘白的面門!
他毫無防備,待反應過來,臉上已是冰涼黏膩的一片狼藉。
酸混合著紅酒,將他那張帥臉糊了稽的小丑面。
蘇煙坐在駕駛座,目睥睨:
“就這樣去見吳旖旎吧!最吃冰淇淋!你這模樣,絕對‘罷不能’!”
“蘇——煙——!!!”
溫敘白的咆哮幾乎震碎服務區的玻璃。
然而,引擎轟鳴,蘇煙恍若未聞,油門一踩,載著夏以沫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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