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晏率領大軍行至十里坡時,正值暮四合。
此刻,兩側山巒如黛,道被夾在中間,越往前越顯狹窄。可是,這里是進燕都的必經之路,兵家要塞。
蕭南晏與傅云卿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警惕。
早在出發之前,他們便已料想到此,赫連楓和蕭北承,一定會設下埋伏。
大約又行進了一里路,前鋒剛轉過一道山彎,忽然傳來“轟隆”巨響——
前方路口竟被數丈高的巨石堵死,石間還嵌著削尖的鐵刺,顯然是赫連楓提前命人鑿山所設的第一道關口。
“王爺,前路被阻!”
探馬疾馳回報時,兩側山坡上已滾下無數火球,裹挾著濃煙砸向軍陣,瞬間燃起熊熊烈火。
火油混著硫磺的刺鼻氣味彌漫開來,士兵們雖力撲火,卻被火勢得連連后退。
更棘手的是,火球墜落還藏著暗弩,箭矢上淬了見封的毒藥,已有數十名士兵中箭倒地,慘聲此起彼伏。
“傳令下去,分左右兩隊迂回!”
蕭南晏勒馬立于高,目掃過兩側陡峭的山坡:
“傅云卿,你帶五百盾兵正面掩護。寒梟,你率五百步兵從左側崖壁攀巖而上,搗毀敵營!”
將士們頂著箭雨與烈火沖鋒,盾兵用鐵甲組防陣,輕騎則借著夜掩護,手腳并用地在的崖壁上攀爬。
崖壁上布滿了蕭北承預設的繩網與陷阱,不士兵剛爬到半路,便被網住拖深淵,或是踩中松的石塊墜崖,鮮染紅了巖壁。
直到三更時分,寒梟才率隊到坡頂,砍斷火球投擲機的繩索,第一道關口才算攻破。
大軍剛息片刻,行至十里坡中段的峽谷時,第二道阻力接踵而至。
峽谷兩側的林里突然出集的火箭,將預先埋在地上的油氈引燃,火墻順著風向迅速蔓延,把大軍困在中間。
更可怕的是,蕭北承竟在此布了“毒煙陣”——濃煙中混著南疆特有的迷魂草末,吸者很快便頭暈目眩,渾無力。
“用布掩住口鼻!”
蕭南晏當機立斷,命人將水囊中的水潑在布上分發:
“傅云卿,帶刀斧手砍斷兩側林木,開辟防火帶!”
刀斧手們在毒煙中強撐著砍伐樹木,不人砍著砍著便栽倒在地,被后面的士兵拖到下風急救。
這場突圍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直到天快亮時,火墻才被撕開一道缺口,大軍踏著焦黑的土地穿過峽谷,兵力已折損近一。
誰料剛出峽谷,前方的平地上竟突然豎起無數丈高的木柵欄,組一個巨大的方陣,柵欄上掛滿了鈴鐺與尖刀——這是赫連楓設下的第三道關口,也是最狠的“困龍陣”。
方陣的地面被挖深淺不一的壕,底布滿鐵蒺藜,四周還藏著數百名弓箭手,只要有人踏陣中,便會發鈴鐺,引來箭雨。
“這是要將我們困死在這里!”
傅云卿著方陣中央那座高高的瞭塔,那里定然有人在指揮陣局:
“柵欄是卯榫結構,闖只會發更多陷阱!”
蕭南晏勒住韁繩,看著方陣錯的壕與閃爍的寒,眉頭鎖。
此時大軍經過連番惡戰,已是人困馬乏,糧草也所剩不多,而“困龍陣”卻像一張張開的巨網,將他們牢牢罩在里面。
瞭塔上,忽然閃出一道灰影,遠遠去,正是蕭北承,此刻,他的臉上,帶著幾分得意的冷笑:
“南晏,這十里坡便是你的葬之地!你若肯束手就擒,我還能留你全尸!”
蕭南晏抬頭去,冷笑一聲:
“蕭北承,想困死本王,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蕭北承朗聲大笑:
“南晏,你的陣法多半由我所授,難道,你就這麼有信心突出重圍麼?”
“拭目以待!”
蕭南晏話音未落,陣突然傳來一陣異,壕中竟爬出數十條毒蛇,朝著士兵們吐著信子——原來這“困龍陣”不僅有陷阱,還藏著毒。
大軍頓時陷混,前有柵欄擋路,后有峽谷斷退,兩側是毒蛇與箭雨,真正了甕中之鱉。
蕭南晏深吸一口氣,知道此刻稍有慌便會全軍覆沒。
他高聲下令:“結圓陣防!弓箭手制兩翼!寒梟,帶兵尋找陣眼!”
隨即,他看了一眼傅云卿:
“至于破這毒陣,非你莫屬。”
“遵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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