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汽車鳴笛,沈聽瀾疑地問我,“你在哪?”
“出院了,在回去的路上。”
聽筒安靜兩秒。
他擔憂地問我,“還沒恢復好,怎麼就出院了?”
我忽略掉他的問題,“明天你有時間嗎?”
他聲音明顯喜悅,“有啊,你找我?”
我平靜地問:“幾點?我們約個時間見一面。”
沈聽瀾:“幾點都可以,我隨時有空。”
我問:“九點行嗎?”
他答:“沒問題。”
我說:“去安東路上的建行門口。”
他滿口答應,“好,九點,不見不散。”
東安路上滿是小資調的咖啡屋和各地食聚集的餐館,中心區域去年新建城一座商貿綜合,部有全江華最大的主題電玩城和MAX電影院,可以說是約會的首選地。
沈聽瀾問我,“三姐知道你出院嗎?”
“一早來送飯,聽說了。”
沈聽瀾:“知道就好,想吃什麼告訴三姐,讓給你做。”
“掛了。”我剛要掛斷,聽筒傳來他的叮囑,“回家好好休息。”
我放下手機,又閉上眼無力的靠著椅背。
不怪燕姐說,人流產后虛,要坐小月子,養好了才不容易落下病,我原本沒當回事,下樓走到停車場人就沒勁兒了,看來有些老話不信不行的。
我想起明天要辦的事,問:“二姨,我讓你帶的手續都帶了嗎?”
“帶了,在我包里。”二姨拍了拍拎包。
我說:“先去銀行,我要預約下大額轉賬。”
一上午時間,我和二姨跑了四家銀行,等我回到瀾灣,背上的服都被汗打了。
二姨先去公司,我讓通知財務把賬目都理出來,還有所有的項目進度也都整理好,以便于日后接工作。
沈燕聽到靜,過來敲門,看到我虛弱的樣子,張地問:“晚澄,怎麼才回來?是不是了?看你虛的,滿頭的汗。”
我擺手,“沒事,我在外面吃過了,可能天太熱了。”
沈燕扶著我坐下,“你等我,我給你煮了益母草水。”
匆匆出去又急急忙回來,端著手里的碗輕輕吹了吹,“試試,別燙著。我特意問了中醫,剛開始是清排期,這個益母草木耳水有助于排除里的惡。””
沈燕對我始終照顧得細致又耐心,我端過來喝了半碗,“喝不下了。”
把碗放在一旁,“晚澄,去躺會吧。我看你臉上一點都沒有,快去休息。”
我撐著沙發扶手起,“我想洗個澡。”
沈燕說:“我去幫你拿睡。”
我點點頭,腳下輕飄飄地往浴室走,了外套搭在洗漱臺上,沈燕進來了,剛說睡放在架子上,又怔愣地盯著我后半句話戛然而止。
“你……晚澄你……”虛扶著我,我順著的視線往下看,白的棉T恤上口暈了兩塊。
沈燕張到不行,我卻木訥地沒有任何覺。
一直在問我有沒有不舒服,我只淡淡地搖頭。
“燕姐,你回去吧,我沒事,洗個澡我就睡了。”
沈燕不放心,“你自己能行嗎?”
“行的,你回去吧。”
沈燕再三叮囑就在隔壁,才索離開。
直到進戶門關上,我才下服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淋遍全,我撐著浴箱的玻璃閉上眼。
我以為他已經離開我的了,可原來的還沒有忘記那個小生命。
肩膀瑟瑟抖,我低聲嗚咽,臉上滾落的不知是水還是淚。
這一覺,我睡到了深夜。
睡前手機被我調靜音,再睜開眼,十幾通的未接來電,還有無數的未讀的微信。
上面有李敘言的,他沒打通我的電話,給我微信留言說他不想取消婚禮。
我直接退出對話框,開始理公司的事,回復完全部客戶消息又給楊雅蘭留了言。
到公司后一直很努力,做事也認真,業務上是把好手,我給想好了退路。如果還愿意在星河做,我保在星河呆得安穩,如果不想做了,會給一筆不菲的補償款。
放下手機,已是凌晨三點。
睡不著,我去酒柜拿出一瓶紅酒。
以前不理解他為什麼喜歡喝點,現在好像都說通了。
深夜的酒從來喝得都是不酒,是倒滿的憂愁和煩悶。
我獨自坐在高腳椅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還有城市星星點點的燈火。
酒喝完了,天也漸微。
我撐著額頭,等待晨曦躍出地平線的那刻。
金燦燦的照在臉上,我緩緩坐直了,了太給搬家公司打去電話。
老板知道我著急搬家,立刻聯系車和搬運的工人。
七點半,工人已經到了,我早已經把貴重品收拾好,放在樓下的車里。
東西沒有很多,只是一些和生活品,不到一個小時就打包完了,我讓他們送到曾經租住的出租房里。
保潔八點半到的,東西讓們該扔的扔,然后做全屋清潔。
眼看要到約定的時間了,我提著手包走出門口,又回頭掃一圈才離開。
我趕到時,沈聽瀾的車已經停在建行門口,他看到我從車里下來,跟著下車朝我走來。
“晚澄,我們去哪坐會兒?”
我說:“你份證帶了嗎?”
他遲疑下,“……帶份證做什麼?”
我面無表,“帶上吧。”
我看出來他想歪了,但也好心提醒我,現在不能來。
“跟我來。”我奔著建行旁邊的房產走去,他走到門口拉住我,“我們來這干嘛?”
我出手,“我說了你的東西,都還給你。”
沈聽瀾張了張,“……晚澄,沒必要這樣,房子我給你了,就是你的。”
我死命拉住他,將人生拉拽到過戶的窗口,沈聽瀾跟窗口的工作人員說聲抱歉,又握住我肩膀,把我推出來。
他一臉嚴肅地說:“孟晚澄,你這算什麼?”
我直視他的眼睛,“不明白?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了。”
他反手卡著腰,深吸口氣說:“孩子沒了,我也很難過,但我們真要走到這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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