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見陳霜意遲遲未，林聞清將一旁椅子拖了過來，放在了後。

“你先吃點東西，我去洗漱換服，今日多飲了幾杯，上酒氣重了些。”

“免得熏到你。”

陳霜意順勢坐下，一雙小手舉到前，眨著眼睛，將小手搖得飛起：“不熏的不熏的。”

天呀！的夫君，又英俊又溫，還懂得人！真是走大運了！

林聞清垂眸，下，卻很難將眼前這個靈活潑的與他夢境中謹慎持重的秦王妃聯想到一起去。

或許，從前真的是他誤了許多，這秦王府也像是架在上的枷鎖。

“無事，我去去就回。”林聞清手，忍不住地了陳霜意蓬松的發，走了出去。

紅杏和綠梅一直守在外面，見秦王殿下離開，便走了進來，準備服侍陳霜意休息。

綠梅不知，還以為林聞清新婚之日不在婚房而要去別的地方睡，心裏悶悶不樂：“郡主，王爺這是要去哪？你們吵架了嗎？他怎麽這樣，新婚第一日，便郡主您等了這麽久，眼下剛來椅子都沒坐熱，又要走？”

陳霜意正樂呵呵地端著小瓷碗吃著小廚房剛剛送來的珍珠翡翠湯圓，聽這麽說，陳霜意擡眼，輕輕掃了綠梅一眼，兩道柳葉細眉微微顰起，帶著幾分嗔怒又帶了幾分氣。

“你什麽呢？王妃！”

“啊？”綠梅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郡主如今已經嫁秦王府了，這稱謂確實該改上一改了。只是沒想到，怎麽郡主，如此在意？

紅杏從另一盤小碟裏夾了例玫瑰，放到了陳霜意面前的小碟上，看著心甚好的陳霜意，問到：“王妃慢些吃，吃完可是直接就寢？”

本想直接問秦王今晚是不是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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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就寢，可話到邊，忽然轉了個彎，問得委婉了些。

綠梅了句：“哼。我剛剛看王爺往書房的方向去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怎麽能新婚之夜就將王妃一個人留在新房呢？”

綠梅向來口無遮攔，腦袋裏想到什麽，裏就說什麽，以往陳霜意也不在意，他們自小一起長大，陳霜意對們二人，也格外親熱些。

但是今日，陳霜意突然撂下了手中的碗盞，蹙著眉，抿的的，朝著綠梅瞪了一眼。

“你瞎說什麽！夫君說過了，去去就回。”

夫君？綠梅跟紅杏面面相覷，今日上轎時，小郡主還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坐在轎子裏一邊嗒嗒的哭泣，一邊低聲罵著秦王殿下，他們勸都勸不住。

怎麽眼下，轉化的這麽快，這就上夫君了？

“那您用過膳後，要先上榻歇息嗎？”紅杏見陳霜意用的差不多了，遞了杯清茶過來，給潤潤。

陳霜意抿著，朝著院子裏看了一眼，很快便緋紅著臉，低下了頭，甕聲甕氣地說到：“那，那本王妃，去榻上等夫君吧。”

說完，的腦海中就想起了之前宮中的教引嬤嬤來教規矩時，遞給的那本避火圖冊。一想到等會兒林聞清洗漱忙完回來，他們就要圓房了，也不知道他喜歡圖冊上哪種姿勢呢，陳霜意的臉紅得更甚了些。

連忙捂起了自己的臉，小跑著撲倒了榻上，像個不溜秋的小魚一樣，鑽進了錦被中，將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

屋的龍喜燭還在燃著，因已是臘月，天氣格外寒冷了些，屋還燃著地龍，整個屋子暖融融得著些曖昧氛圍。

綠梅手，替陳霜意將腳邊的錦被整理了一下：“王妃，您別用被子蒙著頭呀，屋裏燃著地龍，您這樣該悶出汗了。”

陳霜意滿臉通紅，張的彎起了雙足，一雙小腳都張地勾起，哪裏還顧得上熱不熱悶不悶。

用手將錦被往下挪了挪，出來一雙泛著意水濛濛的眼睛，朝著四周看了看，再見到剛剛林聞清用過的那只酒盞時，又是一，進了錦被之中，將自己藏了起來。

“你們快走，快出去，不用留下來伺候了。”陳霜意從錦被中出蔥白般細膩的小手，揮了揮。

兩人應聲退下。屋再次靜了下來，陳霜意惴惴不安地窩在錦被之中，整個人像個小蝦米一樣，勾在了一起。

屋喜燭搖曳，地龍燒得火旺，香爐裏還燃著些助眠安神的熏香，在這個冬日的夜裏，一切都好似很好。

陳霜意開始對新婚生活，有了期盼。

*

次日清晨，陳霜意自睡夢中醒來，著全然陌生的環境，盯著頭頂的大紅喜帳，微微發愣。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昨日婚了，現下已不住在公主府了，現在是秦王府的秦王妃了。

坐起了，由綠梅扶著，倚靠在了床榻上。

好像，有什麽，不對勁？

“王妃醒了？那奴婢伺候您洗漱更吧，今日您和王爺需進宮謝恩，王爺已經在膳堂等您了。”秦王府一個圓臉小丫頭聽見靜，走了進來，“王爺特地囑咐過，說您昨日累了，今日若是想多睡會兒，也無礙，所以婢子們便沒有醒您。”

陳霜意擡眼，看向綠梅。綠梅點了點頭：“是的。王爺天不亮就起了，在亭子裏練武，特地囑咐了讓我們不要打攪您。”

陳霜意又擡眼，滿臉疑甚至有些急地看向紅杏。紅杏立刻便明白了陳霜意的意思，搖了搖頭，微微蹙眉，湊到了陳霜意邊：“王爺昨夜回來時，您睡著了。”

啊！那他為什麽不喊醒自己！這大婚之日，夫妻同床，什麽都沒發生嗎？陳霜意委委屈屈地了自己上的，整整齊齊、毫無錯。

要哭了。這新婚之夜，房花燭，夫妻共枕，無事發生。說出去，怕是滿金陵城的人都要笑話吧，陳霜意被人完璧歸趙了！！！

林聞清這個死人頭，他算什麽男人！

一大早的，林聞清遠遠坐在膳堂等候自己的小妻，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其實，也怪不得王爺。王爺昨晚，確實是去去就回了。您剛上榻，吩咐我和紅杏出去，我倆都還沒走到月牙門呢，王爺便回來了。”

“不過您確實是睡著了，王爺怕驚擾到您，便去旁邊的羅漢榻，將就了一晚。”綠梅昨晚原本是想進來訊問一聲是否要水的，結果就看見秦王殿下抱著被子，準備往外間去，也著實有點尷尬。

自家郡主，新婚之夜，沒等夫君回來，自己抱著被子呼呼大睡，怎麽說都不能怪到人家王爺頭上呀！

聽這麽說，陳霜意更生氣了。竟是連床都沒有跟睡同一張，這是有多不喜歡呀！

這新婚燕爾的，倒是被氣得夠嗆，嘟著由著下人們服侍著洗漱完畢更了，去了膳堂。

到了膳堂，陳霜意也沒消氣，胡吃了點東西，也沒給林聞清一點好臉。林聞清以為是昨日太累了，沒休息好，也沒多問。

用過早膳，兩人便乘著馬車，一同進了宮。他們乃是先帝賜婚，新婚後的第二日，理應進宮謝恩。

原本兩人應是先去太後宮中謝恩，再去皇帝和皇後貴妃宮中。不過昨夜忽然起了一陣寒風，將太後院中的老槐樹給吹斷了枝椏，大半夜的轟隆巨響驚醒了太後，攪得太後後半夜舊疾複發，連夜傳喚了太醫診治，現下才剛剛睡下，吩咐了讓他倆午膳時分再過去。

兩人便一同先去了書房又去了椒房殿和貴妃的儀殿。

隆順帝與貴妃原本就對他倆十分看重，兩人婚後第一次來謝恩，他們賜下的獎賞也頗為厚。陳霜意原本因著昨晚的事還有些窩火，但聽到隆順帝又將京西新開辟的一條街上兩間旺鋪賜給了，陳霜意笑得眉眼彎彎，臉上洋溢著幸福。

隆順帝打趣：“霜兒這是人逢喜事，格外的開心呢？還是又得了幾間鋪子，財迷心竅？”大梁并不排斥貴族們經商，也沒有前朝重農抑商輕賤商人一說，故此隆順帝也并不反對陳霜意開些胭脂水的小鋪子。

在他眼中，他的小外甥，做什麽，在哪做，與誰一起做，都可以。只要他還坐在龍椅上，他便想要陳霜意做這大梁最無憂無慮的子。

陳霜意擡眸，悄悄看了一眼林聞清，見對方并沒有看自己，而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陳霜意嘟了嘟，但也沒說什麽，笑盈盈地回複隆順帝：“霜兒哪裏財迷心竅啦，霜兒所擁有的一切，可都是舅舅所賜，舅舅是霜兒的大金山。”

隆順帝也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哈哈笑了兩聲，便放兩人離開了。

貴妃和皇後也都賜下了不獎賞，林聞清全數都給了陳霜意。時辰已經快到晌午，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宮道上，朝著太後宮裏的方向而去。

陳霜意跟在林聞清後，也不急著追上他，只一邊走一邊在心裏默默盤算著新得的鋪面該拿來做些什麽。

倒是蠻想開一家濟世堂的，今冬嚴寒，恐怕老百姓們過不好這個冬天了。若是開家濟世堂，免費為得了風寒的百姓們救治，也不失為一件事。

一邊想著，一邊走著，很快便來到了太後宮中。

太後宮裏藥味濃重，整個屋子被遮風簾擋著，不風的，這藥味混著些熏香味，倒是十分刺鼻。

兩人剛進門，站定子，行完禮，太後邊的老嬤嬤便自外間領進了兩個人。

一老一。

“王爺王妃，這是太後賜給你們的管事嬤嬤和高階使。”

陳霜意聞言，詫異擡頭。便看見那名年輕使，杏眸腮，朱微啓，正拿眼睛悄悄地往林聞清上掃著。

！！！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