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咱們不能隨意欺負人,但也不能平白辱。”三皇子謝攥了拳頭,惡狠狠地說。
一想到蕭啓明誆騙陳顰兒,謝也跟著生氣。
“但是表妹,要是父皇知道了,你可不能學你那幾個黑心表哥,直接就把我賣了。”
陳霜意戴了頂雪白的幃帽,將整個人遮了個徹底,點了點頭。
幃帽上的雪輕紗隨風而。
“放心,此事全是我一人的主意,不過是借了表哥的人罷了。”
聽這麽說,謝心裏舒服了很多。從小到大他可被自己那些個兄弟給坑怕了。
雖然他願意幫陳霜意做任何事,可是,他也怕他的父皇呀!真是騎虎難下。
兩人說話間,謝的暗衛已經開始手了。大侍衛出的暗衛門做事絕不拖泥帶水,沒一會兒功夫,便將蕭啓明連人帶車給擄走了。
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天有些涼了,昨晚寒意又重了幾分。
是以,陳霜意今日出門,穿得厚實了些。上穿了件淡青洽淡金蓮花紋路便袍,裏則是件今秋才做的新襦。
腳下是一雙,月白煙緞的攢珠繡鞋。上面的珍珠,顆顆圓潤,閃著五彩芒。
乃是今年南洋國新進貢的貢品。
總共也就那麽三小盒,太後得了一盒賜給了平寧長公主,皇後得了一盒賜給了陳霜意算作秦王退婚的賠禮。
而最後一盒,則給了陳貴妃,貴妃覺著南洋珍珠適合陳霜意,也轉送給了。
這麽一來,這舉世聞名千金難得的南洋珍珠,全歸了陳霜意。
旁人連一顆都不能擁有,陳霜意用來綴在鞋面上。
謝羨慕的看著陳霜意的一打扮,討好地追了過去。
“表妹,聽聞父皇賜了你一座山頭,能不能劃一塊地方給我?我弄個馬球場。”
沒辦法,他們這些皇子,一個個都很窮。隆順帝一直以來,奉行著,再富不能富孩子的理念,便是年節,也只給他們幾百兩的利是封。
“好呀。我有三個山頭呢,表哥看上哪個,只管說。”陳霜意答應的很爽快,畢竟謝平日裏對也很好。
“三個?”謝驚呼。
他突然覺得自己投錯了胎,應該去平寧姑母肚子裏。
兩人坐在馬車裏,朝著陳霜意在郊外的別院方向前進。
“表妹,咱們這是去哪?”謝看著原來越遠的皇城門,忍不住地發問。
他們綁了蕭啓明,又派人去擄了雲姑娘。
後面該做什麽,他是一點也不知道,連去哪他都不知道,就這麽一拍腦子跟著陳霜意來了。
“去我近來新買的宅子,我用母的名義買的,絕不會有人察覺。”
做這種事,自然不能在京城裏頭,更不能在自己院裏。
真有錢。謝又忍不住地在心底裏暗嘆。
他真是個失敗的皇子,邊人誰都比他有錢,要不然他也不至于一直靠耍賴出老千賺錢了。
陳霜意掀開車窗簾,朝外面看了看,囑咐到:“我不便經常出府,這兩日得麻煩表哥了。”
“千萬不可被人發現,更別讓他知道咱們是誰。”
謝點頭如搗蒜,全聽陳霜意的。
“那後面我該做什麽呢?”他雖然名聲不怎麽好聽,但是綁人這種事,還是第一次做。
陳霜意蹙了蹙眉,向謝:“就做表哥你擅長的啊。你平時怎麽做的,現在就怎麽做。”
謝撓了撓頭:“可我,真沒綁過人啊!”
估計是嫌他笨,陳霜意微微皺著眉頭,咂了一下。
“找他賭啊,把他家當全贏了,讓他們靜安侯府輸個底朝天。”
“然後,不給他吃不給他喝,也不許人理會他,更不許他睡著。在黑屋子裏,關他三天。”
“告訴他
依誮
,靜安侯府不肯出錢,將他驅逐出族譜了。”
嚯!謝心頭一驚,看向陳霜意。
十六歲的小孩,怎麽,如此手段了得。
“等到第四日,將雲姑娘放進去。”陳霜意擡手,擺弄起了自己新染的指甲,“然後等我來。”
人在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後,神最為脆弱,也最容易相信旁人的話。等到那時,陳霜意倒是要看看他,還怎麽巧舌如簧哄騙堂姐。
謝點頭。
他突然覺得,表妹其實比他那幾個為了皇位鬥得跟烏眼似的兄弟們,更有心計了。
全上下,長了八百個心眼子吧。
這要是嫁秦王府,可有得林聞清。
“那我能打他嗎?”謝更喜歡簡單暴的方式。
“直接揍他一頓,讓他去同顰兒妹妹說清楚呢?”
何必折騰這些,費事。
陳霜意搖了搖頭,不認同:“重點不是他蕭啓明,是堂姐,須得讓堂姐親眼看看,這是個多麽下作的男人,才能死心。”
“噢。”謝下了車,跟著暗衛進了院子。
陳霜意看著幾人的背影,松了口氣,吩咐車夫回了城。
近些日子都很忙,折騰完這事,還得立馬回城去一趟花團街。
今日約了幾名掌櫃的,相商一下開鋪子的事。
原本的打算是要開店的,可店址卻有些難選了。
礙于份,又不能頻繁出花團街,只能將此事委托給了幾位信得過的掌櫃,請他們代為篩選。
想開的幾家鋪子,最好能連在一起,又互不影響生意。
若是可以,最好還能互相引流,從到頭面發飾再到胭脂水,最好一條龍到位。
讓那些有錢的娘們,踏進的地盤,就出不來。
“郡主,前面好像是寧安侯府的車架。”馬車行至朱雀橋,與另一駕馬車迎面相遇,堵住了彼此的出路。
紅杏掀開了簾子,朝外面看了一眼,回稟陳霜意。
“前些日子,班縣主冒犯了您,才被送去相國寺清修。車裏似乎是寧安侯府的老夫人。”綠梅下了車,站在下又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提醒陳霜意。
因著此事,寧安侯府的老夫人,可氣壞了,明裏暗裏,沒在外面編排陳霜意和長公主的壞話。
“既然是老人家,那咱們讓讓吧。”陳霜意也懶得跟個老人家計較,按理說是郡主,不需要給寧安侯府的車駕讓路。
但是對方畢竟是個老人家了,陳霜意還犯不著跟個老人家爭一時半刻。
馬車緩緩後退,將道路讓了出來。
寧安侯府的馬車很快便駛過了朱雀橋,與他們肩而過。
兩車相遇間,陳霜意似乎還聽見了一聲哧鼻聲帶著幾鄙夷之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
“怎麽連聲謝謝也不說?”紅杏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寧安侯府的馬車。
跑得飛快,生怕被人追上似的。
陳霜意也微微蹙眉。
好像哪裏不對勁。
“哎呀,今日咱們的馬車上,忘記換上前幾日新做的如意盤紋帷幔了。”
那老太太定然是覺得,的馬車寒酸了。
自古香車配人,陳霜意,今日一個老太太看了笑話了!
綠梅站在車外,是結結實實將寧安侯府老夫那聲嗤笑聽了進耳朵的。
看著自家郡主這副不在意的模樣,暗暗嘆氣。
家郡主,真是心善,對老人家也太沒有戒備了。
“近來天涼,不久或許又會下雪。紅杏你回頭去同相國寺那邊說一聲吧。”陳霜意一邊嘆著自己的今日的馬車不夠華麗,一邊囑咐紅杏。
“天寒地凍的,別班縣主下山了,免得路上出什麽意外,就住到明年三月吧。”
“冬日寒冷,班縣主貴,定然是要用炭火的。可這炭火若是用的不好,會出人命的,也去說一聲,炭火減半吧,門窗也不能閉,別誤傷了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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