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蕪這麼一攪合，方才那點旖 旎曖昧的氣氛瞬間然無存，只剩下滿室的尷尬。

姜姝寧連忙起，像是被燙到了一般，退后兩步，背過去，一張俏臉燒得幾乎能滴出來。

蕭凌川一吻芳澤的夢被生生打斷，俊臉龐上閃過一抹不悅，語氣帶著幾分薄怒：“你這婢，還真是不懂事！”

他暗自懊惱，當初怎就鬼迷心竅，把這凌蕪到姜姝寧邊？

瞧那副冒失的模樣，凈壞人好事！

姜姝寧聽他責怪凌蕪，連忙轉替辯解：“王爺莫要怪凌蕪，若不是去報信，肅王殿下恐難及時趕到。說不定，您與臣早就落三皇子之手，任他擺布！”

蕭凌川聞言，冷哼一聲，眼中盡是不屑：“就算肅王不來，本王自有手段收拾蕭修湛！你以為凌風與本王親衛會輸給他那群烏合之眾？不過是因本王昏迷，他們不敢輕舉妄罷了。如今本王既已醒來，他們自當全力以赴，將那幫雜魚殺個片甲不留！”

姜姝寧凝視著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樣，心中卻無半分欣，反倒涌起一抹莫名不安。蹙眉低聲道：“王爺當真要與三皇子徹底撕破臉皮？就不怕陛下震怒？”

前世，皇帝駕崩后，太子弱多病，朝堂，蕭凌川與蕭修湛才開始明刀明槍地爭鋒。

如今皇帝尚在，朝野未有易主之兆，蕭凌川為何如此肆無忌憚，直接與蕭修湛正面鋒？

蕭凌川挑眉，似是不滿：“怎麼，蕭修湛方才那般輕薄于你，本王為你出頭，你反倒不領？”

“臣絕非不領！”姜姝寧連忙搖頭，語氣多了幾分焦急，“只是擔心王爺因此罰。畢竟，三皇子也是陛下之子，且他的母族王氏……”

話至此，猛地頓住。

如今鎮國將軍已被奪去兵權，熙妃降為庶人，蕭修湛手中除了遠在西榆的私兵，的確再無依仗。

不知不覺中，蕭凌川竟將蕭修湛的勢力削弱至此。

心頭微，約察覺一異樣。

蕭凌川見神變幻，笑意更深，聲音低沉蠱：“原來姝寧如此為本王擔憂。放心，即便父皇怪罪，為了你，本王也甘之如飴！”

姜姝寧覺得若再追問下去，就顯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只得下疑，斂衽一禮，聲道：“謝王爺為臣出頭。”

誰知話音未落，蕭凌川長臂一，猝不及防攬住的纖腰，將拉懷中。

他低頭凝視，眼中笑意如春風化雨：“姝寧若再如此生分，往后還如何以喂藥？”

“王爺！”姜姝寧得面紅耳赤，下意識推他，卻不小心到他前傷口。

蕭凌川臉驟變，俊泛起一抹病態蒼白，角卻仍噙著笑意。

見他強忍痛楚的模樣，姜姝寧又生氣又好笑，嗔道：“王爺若真想養傷，便說些混賬話，免得傷勢加重！”

“姜姝寧，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蕭凌川咬牙切齒，眼中卻閃著促狹芒，“早知如此，本王該讓你以……”

“不許說！”姜姝寧抬手捂住他的，將“相許”二字堵在外。

掌心及他溫熱的瓣，一 麻之如電流般竄過全，才驚覺此舉何等曖昧，忙要手，卻被蕭凌川一把扣住手腕。

他低頭，瓣輕 的掌心，吻得輕而纏 綿，宛如羽撥，目卻帶著幾分不可言說的旖 旎，牢牢鎖住的眼。

姜姝寧只覺掌心滾燙，心湖被他撥得波瀾四起，兩頰緋紅，與悸織，教幾乎不過氣來。

就在這氣氛旖 旎到極點之際，暖閣的門“砰”地被猛然推開！

凌風大步闖，朗聲道：“王爺，屬下已派人……”

話未說完，他瞥見兩人親的姿態，頓時愣住，隨即反應過來，慌忙低頭：“屬下該死！王爺請繼續！”

說罷，他轉便退，關門聲響得震天，逃得比凌蕪還快。

姜姝寧趁機從蕭凌川掌中出手，強自下心頭悸，故意道：“王爺，臣倒覺得您這親衛頗為懂事！”

若非凌風冒失闖，自己怕是還陷在那令人臉紅心跳的曖昧漩渦里，難以自拔。

蕭凌川臉極其難看，這一個兩個怎麼都沒有半點無眼，凈會壞他好事！

凌風來到甲板上，見凌蕪正倚著欄桿，盯著湖面發呆，一臉懊惱之，活像只霜打的茄子。

“凌蕪，你怎麼獨自在這吹冷風？”他湊上前，眉弄眼地問道。

凌蕪抬頭見是他，長嘆一聲，苦著臉道：“你有所不知，方才我魯莽，闖進暖閣里，壞了王爺的好事，怕是他要記恨我一輩子了！”

“哈哈，巧了！”凌風拍了拍肩膀，低聲音，帶著幾分幸災樂禍，“我剛也干了件同樣的事！推門進去時，王爺正與姜姑娘……咳咳，結果被我這不長眼的給攪和了！”

凌蕪一聽，眼睛瞪得溜圓，尷尬中出幾分慶幸：“你也壞了王爺的好事？那我可放心了！有你陪著，王爺總不會記恨我了吧？”

“別做夢了！”凌風嘆氣道，“你還不了解咱們王爺？那可是天底下最睚眥必報的男子！這回啊，咱倆怕是要一起被他記在小本本上了！”

凌蕪聞言，臉都綠了，喃喃道：“完了，完了，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

蕭修湛被急送回皇宮，傷勢沉重，未及宮便已昏厥。

肅王蕭錦瑜當機立斷，命人請來孫神醫為他醫治。

他與孫神醫相識于南朔城，親眼見識過其湛的醫。

他深知，偌大的京城，唯有孫神醫能為蕭修湛接續斷臂。

孫神醫被請至麟閣宮，面上帶著幾分心有余悸：“肅王殿下有所不知，這三皇子心狠手辣，當初曾派人刺殺過老夫！若非景王殿下早有察覺，命凌風扮作老夫模樣，替我擋下致命一擊，老夫早已命喪黃泉了！如今您讓我醫治他，怕是……”

蕭錦瑜寬道：“孫神醫盡管放心，此番是本王親自請您宮，定會護您周全。三弟若能保住手臂，欠您天大恩，斷不敢再加害于您！”

“但愿如此……”孫神醫長嘆一聲，眼中盡是無奈，隨即步殿，為蕭修湛施。

姜瑤真聞訊趕來，得知蕭修湛被蕭凌川斷去一臂，氣得面容扭曲，眼中似要噴出火來：“景王欺人太甚！竟敢如此殘害手足！妾定要稟告父皇，為殿下討回公道！”

蕭錦瑜冷眼掃過，沉聲道：“弟妹，休要胡言！三弟趁四弟昏迷，帶侍衛登上畫舫，意圖對姜姑娘不軌，四弟盛怒之下才斷其一臂。你若將此事鬧上朝堂，父皇問起緣由，你讓三弟如何自？”

“不可能！”姜瑤真尖聲反駁，聲嘶力竭，“三皇子怎會對姜姝寧那賤人心思？定是與景王聯手，設下圈套陷害殿下！他們分明想置殿下于死地！”

蕭錦瑜看著歇斯底里的模樣，只覺不可理喻，語氣轉冷：“弟妹，若幫不上忙，便些聒噪，免得擾了孫神醫救人！”

姜瑤真被他一語堵住，只能恨恨咬牙，不敢再多言。

直到深夜，孫神醫才拖著疲憊的軀自殿走出，額上猶帶汗珠。

姜瑤真與蕭錦瑜連忙迎上前，急切問道：“神醫，殿下\三弟的手臂可接上了？”

孫神醫嘆息一聲，搖頭道：“手臂雖接上了，但經脈損嚴重，怕是難復從前。”

“難復從前是何意？”姜瑤真心頭一，聲音陡然拔高，“他連劍都握不住了？”

“莫說持劍，”孫神醫苦笑，語氣沉重，“怕是連端碗都艱難。”

此言一出，姜瑤真如遭雷擊。

猛地揪住孫神醫襟，尖道：“這怎麼行？堂堂皇子，一臂殘廢，面何存？你號稱神醫，為何連幫殿下恢復如初的本事都沒有？我知道了，你是景王的人！是景王指使你故意這麼做，好讓殿下永無翻之日！”

“弟妹，住手！”蕭錦瑜厲聲喝止，手攔住，“三弟手臂經脈盡毀，能接回已是神醫傾盡全力！便是華佗再世，也難讓其恢復如初。你怎能如此無禮，怪罪孫神醫？”

姜瑤真卻毫不肯退讓，淚水混著怨恨淌下，咬牙切齒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肅王殿下與景王是一丘之貉！難怪張姑娘不愿嫁你！比起你，五皇子殿下才是真君子，至他不會與景王那等殘害手足的毒蛇為伍！”

“你說什麼？”蕭錦瑜聞言，臉驟變，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緒，“張姑娘……心悅之人竟是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