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姝寧帶著凌蕪前往蘇府。

蘇婉果然盛裝出席，著最名貴的云錦華服，擺上繡著繁復的金凰，熠熠生輝；頭上滿了各寶石珠釵，流溢彩；脖頸間、腕間更是掛滿了珍稀首飾，叮當作響，似是恨不得將蘇家半個家底都掛在上，好讓姜姝寧高看一眼。

一想到隨便一點首飾就能抵京城一座府邸，姜姝寧就愈發覺得今日這一趟來得有必要。

這麼多財力，決不能給蕭修湛這個卑鄙小人用！

蘇婉瞥見凌蕪手中提著的字畫，角勾起一抹嘲諷：“姜姑娘，這字畫便是你的登門禮？我們蘇府什麼名貴珍寶沒見過，你這點東西，怕是連我家庫房門檻都邁不進來！”

姜姝寧毫不惱，角揚起一抹從容笑意，語氣輕緩卻暗藏鋒芒：“蘇府自然是財大氣，區區字畫確實難蘇姑娘法眼。我今日來，不過是聽聞蘇姑娘與三皇子殿下定下親事，特來道賀。蘇府出手向來闊綽，想必三皇子殿下的聘禮也定是價值連城吧？”

此話一出，蘇婉臉陡然一僵，眼中閃過一難堪。

強撐著笑意，聲音卻有些發：“我們蘇家什麼沒有？聘禮這種小事，我不放在心上！”

“哦？”姜姝寧故作驚訝，語氣卻帶著幾分揶揄，“聘禮可是男子娶妻的誠意。三皇子殿下若真心求娶蘇姑娘，怎會連像樣的聘禮都不備？還是說……三皇子殿下本沒這份誠意？”

蘇婉被這話中痛，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聲音陡然拔高：“姜姝寧，你在這挑撥離間！三皇子殿下乃皇室貴胄，份尊貴無比，我嫁給他，已是蘇家高攀，聘禮算什麼？就算沒有，我也甘之如飴！”

“份尊貴？”姜姝寧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冷意，“蘇姑娘莫非沒聽說？三皇子母妃前些日子剛被貶了妃位，偌大的后宮，生了皇子的嬪妃中，唯獨連貴妃都不是。這樣的‘尊貴’，怕是也經不起推敲吧？”

“姜姝寧！”蘇婉氣得臉鐵青，猛地拍案而起，“別以為我看不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怕我嫁給三皇子，擋了你的路？姜瑤真早就說過，你最擅長在男人間周旋，怕是擔心三皇子娶了我，便不會再多看你一眼，才故意用這些話來兌我！”

姜姝寧聞言，嗤笑出聲，目卻冷了幾分：“蘇姑娘竟還信姜瑤真的鬼話，難怪被耍得團團轉！生辰宴那日，你、張嫣和聯手算計我，結果如何？為了自保，當眾與你撇清關系！這樣的人，你不敬而遠之，還想拿蘇家的萬貫家財去和共事一夫，甘心當個低一等的側妃，日日磋磨。蘇婉，你當真要如此作踐自己？”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蘇婉心頭。

腦海中不由浮現那日生辰宴上姜瑤真冷漠推的臉。

若真嫁給三皇子，做了側妃，豈不是日后都要在面前低頭，算計？

蘇婉攥了手中帕子，眼神中閃過一搖。

片刻后，蘇婉瞪向姜姝寧，目滿是幽怨：“若不是因為你，五皇子怎會跟我退親？我又怎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說到底，都是你的錯！”

姜姝寧怒極反笑：“蘇姑娘這話有意思了。你們聯手算計我，難道還要我乖乖你們擺布？從始至終，我從未主害你，反倒是你，莫名其妙對我懷有敵意，還用那些拙劣手段來陷害我！今日這局面，不過是你自食惡果！”

蘇婉被中痛，氣得淚水奪眶而出：“姜姝寧，你伶牙俐齒，今日特意上門，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非也。”姜姝寧語氣放緩，“我此來只想提醒一句：三皇子并非真心想娶你為側妃，不過是看中蘇家的萬貫家財，又見你被退婚無路可走，才趁虛而。你沒瞧見嗎？他連像樣的聘禮都沒準備，就敢大張旗鼓宣稱與蘇家定親，這算哪門子誠意？”

蘇婉咬下，眼中閃過一不甘：“你說得沒錯，可我如今被退婚，名聲盡毀，除了他，還有哪個名門公子會娶我？就算明知三皇子的麟閣宮是火坑，我也只能著頭皮跳了！”

“蘇姑娘何必妄自菲薄？以蘇家家財萬貫，你又是家中獨，婚姻大事何須如此委屈？不如反其道而行，招個贅的夫婿！如此，蘇氏產業依舊牢牢握在你們父手中，將來誕下子嗣，孩子順理章繼承家業，豈不快哉？”

蘇婉一愣，皺眉嘀咕：“贅的男人多是好吃懶做的廢，我可不想嫁這種貨！”

“蘇姑娘這話可不對。”姜姝寧不不慢地展開一幅畫像，出一個清俊斯文的男子面容，“你瞧，這位是西街的李秀才，才華橫溢，本可金榜題名，只因老母重病纏，他不得不日夜勞養家，耽誤了科考。若你肯讓他贅，他定會以功名回報你的恩。”

蘇婉盯著畫像，瞧見李秀才清雋俊朗，約有幾分五皇子蕭懷瑾的風采，不由暗暗心：“他真長得如此好看？”

“自然。”姜姝寧笑得有竹，“這畫像是京城名師所繪，與本人分毫不差。”

又展開另一幅畫像，“再看這位，城南的林公子，母親早逝，攤上個嗜賭的父親，輒對他拳腳相加，日子過得水深火熱。聽說他父親欠下巨額賭債，竟打算將他賣去南風館！如此容貌昳麗的年，若就此毀了，豈不可惜？若你肯讓他贅，他定會對你恩戴德，攜手共創佳話！”

蘇婉盯著林公子的畫像，眼睛都直了：“這……他當真長得如此俊？”

姜姝寧笑而不語，朝凌蕪使了個眼。

凌蕪會意，拍手驚嘆：“蘇姑娘，奴婢親眼見過這林公子，畫像哪有他本人三分神采？論容貌，堪稱貌若潘安，那容，就連姑娘見了都得自嘆不如！日日對著這張臉，飯都能多吃兩碗！”

蘇婉心頭一震，腦海中浮現三皇子蕭修湛那張平平無奇的臉，若無皇子份加持，怕是扔進人群都找不著。

若真跟這樣的人了親，還得與他后院一群妻妾爭寵，未免太委屈自己了。

“你說得對！三皇子毫無娶我的誠意，不過是覬覦蘇家的財富！我雖是子，卻不比男人差，定能替爹爹守住家業！誰說子非得嫁人？我偏要招親，挑個贅的夫婿，為蘇氏開枝散葉！”

姜姝寧與凌蕪對視一眼，齊聲笑道：“蘇姑娘果然是中豪杰！”

蘇婉哼了一聲，斜睨姜姝寧：“還有別的畫像沒？快拿出來讓我瞧瞧，今日非得挑個最合心意的！”

姜姝寧笑意更深：“好說，蘇姑娘慢慢挑，保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