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你看到了吧？”假山后，姜瑤真聲音得極低，帶著一子幸災樂禍的意味，“五皇子殿下，也就是你的未婚夫，如今為了我那個好姐姐姜姝寧，竟當眾說要與你退婚呢！”

旁的子一珠寶氣，正是京城富商之蘇婉。

此時，蘇婉的指甲深深嵌掌心，臉上滿是不甘。

一個金尊玉貴養大的富商之，從小到大，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原以為這門皇室親事，不過是家族生意場上的一筆錦上添花的易，可當親眼見到蕭懷瑾那清風朗月般的容貌和氣質時，一顆芳心便不控制地淪陷了。

那樣一個不染塵俗的男子，竟要為的夫君，這簡直是上天對最大的恩賜。

可現在，夢寐以求的未婚夫竟為了另一個人要同退婚。

這讓如何能忍？

蘇婉冷冷地斜了姜瑤真一眼：“三皇子妃，那可是你的嫡親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要幫著我一個外人，去對付你的親姐姐？”

“蘇姑娘，你有所不知。”姜瑤真立刻換上了一副泫然泣的模樣，“我這個姐姐，最擅長的就是搶別人的未婚夫，就連自己親妹妹的夫君，都不放過！”

“當初三皇子殿下也是被那副清高孤傲的樣子迷得神魂顛倒，非要娶為正妃。如今我們好不容易了婚，倒好，還時不時地在殿下面前晃悠，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勾得殿下心里頭的……我這日子過得，真是……”

說著，還煞有介事地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拭著本不存在的眼淚。

“你姐姐……當真如此不堪？”蘇婉有些難以置信。

姜瑤真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怨毒：“何止是不堪！這人，最的便是看著所有男人為爭風吃醋，為神魂顛倒。你看，那邊把五皇子殿下迷得要死要活，這邊又跟景王殿下不清不楚。

對外頭宣稱什麼今生不嫁，不過是吊著所有人的胃口，不想讓任何一個男人徹底放棄對的念想罷了！真是個天生的狐子！”

“水楊花！”蘇婉從牙里出這四個字，滿臉怒容，“這樣的子，憑什麼讓五皇子殿下為傾心？這個婚，我說什麼也不能讓殿下退了！”

絕不允許自己輸給這樣一個人！

“蘇姑娘，你能這麼想就對了！”姜瑤真親昵地挽住的胳膊，“姜姝寧雖然是我姐姐，但在這件事上，我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你想想，若你能順順利利地嫁給五皇子殿下，往后我們可就是妯娌了，那不就是一家人了嗎？”

蘇婉被這番話說得心中熨帖，原本對的那點防備也消散了大半。

低頭毫不猶豫地褪下自己手指上那枚碩大的紅寶石戒指，一把塞進姜瑤真的手里。

“三皇子妃說得是，往后還要請你多多關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可千萬要收下！”

姜瑤真看著掌心那枚流溢彩的戒指，眼睛都快直了。

這鴿紅的澤，澄澈通，一看便知是價值連城的極品。

蘇家果真是富可敵國，這蘇婉出手也太闊綽了！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呢！”上客氣著，手卻飛快地將戒指戴在了自己手上，對著線來回欣賞，喜之溢于言表。

“三皇子妃的容貌本就明艷，配這紅寶石，更是相得益彰。”蘇婉恭維了一句，隨即切正題，“還請三皇子妃多與我說說五皇子殿下的喜好，也好讓我……投其所好。”

“那是自然！”姜瑤真收了好，態度更是殷勤。

湊近蘇婉耳邊，低聲道，“其實，你可以這樣做……”

——

景王府的魚池邊，太子妃顧晚櫻正百無聊賴地將一把魚食撒水中，引得一群彩斑斕的錦鯉蜂擁而至，爭相搶食。

的側臉在夕的余暉下顯得有些落寞，縱然著華服，頭戴珠翠，也掩蓋不住眉宇間的一抹愁緒。

見到這副神，姜姝寧心神微。

不由想起前世的自己，在旁人眼中，是否也是這般模樣——明明錦玉食，眉眼間卻盡是揮之不去的憂愁。

“太子妃。”姜姝寧走上前，輕聲喚道。

顧晚櫻回過頭，見到是，臉上勉強出一笑意，隨即又化為一聲輕嘆：“姜姑娘，你說，我們像不像這池子里的錦鯉？”

又丟下一把魚食，看著那些為了食而力搖尾的錦鯉，神黯淡，“旁人看著我們食無憂，過著鮮亮麗的生活，可實際上呢？我們都被困在這方寸之地，半點自由都沒有。”

“人生來便是困于天地之間的，本就沒有絕對的自由可言。”姜姝寧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察世事后的通。

顧晚櫻微微一怔，隨即像是想通了什麼，出一個釋然的笑意：“你說的對。若旁的人是對的，這牢籠也是一方天地；若旁的人是錯的，這天地也不過是一座更大的牢籠。東宮雖無自由，但能陪伴在太子哥哥邊，我很滿足。”

說這話時，眼中有，那是獨屬于一個沉浸在意中的人的芒。

那一瞬間，姜姝寧竟有些羨慕。

前世，癡蕭凌川，可華麗的景王府于而言，卻始終是一座冰冷的牢籠。

不知道這一生，有沒有機會遇到那個能讓甘愿畫地為牢的人，讓也一下，“牢籠也是天地”究竟是何種滋味。

收回紛的思緒，姜姝寧朝走近了幾步，低了聲音，神嚴肅：“太子妃，那丹藥是烈的壯藥。太子殿下子本就孱弱，長期服用此藥，只會掏空他的，后果不堪設想。”

“什麼？”顧晚櫻如遭雷擊，臉瞬間煞白，手里的魚食“啪”地一聲掉在地上，“怎會如此？那是父皇他……”

“或許陛下也并不知曉這丹藥的藥如此猛烈。”姜姝寧下意識為皇帝匪夷所思的做法找了個理由，提醒道，“但不管如何，這藥是萬萬不能再讓太子殿下服用了。若要調理，還需尋些溫和滋補的方子，徐徐圖之才是正道。”

顧晚櫻握住的手，眼中充滿了后怕與激：“姜姑娘……謝謝你！”

“太子妃言重了。”姜姝寧輕輕拍了拍的手背，以示安。

目送著顧晚櫻腳步匆匆地離去，終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不知道的是，在后不遠的假山背后，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正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方才的一舉一。

“看來，我們的父皇，終于還是對太子下手了。”蕭凌川冷聲道。

意識到那枚壯丹藥是給太子服用后，他心中那團妒火如今煙消云散。

他旁的七皇子蕭琪鈺，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惡寒：“虎毒尚不食子，父皇當真連禽 都不如！”

蕭凌川嗤笑一聲，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反而更添了幾分森冷的寒意：“他忌憚二哥和蕭修湛的母族，又不太信任我這個上流著一半南月脈的兒子，如今，唯有太子這個母族式微的儲君，對他的威脅最小。”

“只可惜，太子弱多病，恐難有子嗣延續香火。于是，他便想出這般殺取卵的狠毒法子，迫太子妃早誕皇孫，再立一個更為年的儲君，以此確保他的龍椅長久穩固。”

“為了坐穩這至高無上的皇位，他何曾將我們任何一個真正視為兒子？不過是將我們當作他統治江山的棋子和工罷了。”

即便是對朝臣尚需幾分信任，可他們的父皇卻只知防備他們，千方百計阻撓他們靠近那張象征無上權力的龍椅。

蕭琪鈺提醒道：“四哥，如今姜家大姑娘把丹藥的事告訴了太子妃，太子想必很快就會停藥。太子妃若是遲遲無法誕下子嗣，父皇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無妨。”蕭凌川眼神冷冽如刀，“自然會有人會收拾他。”

既然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對他們沒有半分舐犢之，那也別指他們這些做兒子的，會對他存有毫的敬重與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