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倘若姜家的未來，完全維系在蕭凌川一人上，那日后豈不是連退路都沒有？

更讓擔憂的是，姜天澤若蕭凌川栽培，平步青云，日后會不會被那滔天權勢迷了眼，從而背棄這個堂姐？

畢竟，在許多男子眼中，錦繡前程、高 厚祿，往往重于骨親。

蕭凌川敏銳地察覺到神間的遲疑，神微沉，語氣帶著幾分迫：“怎麼，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擺在眼前，你還想推拒不？難道……你之前所說的，待我君臨天下便心甘愿做我的人，也是哄騙我的？”

說最后一句話時，他傾湊近，郁的目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鎖著的眼眸。

姜姝寧心頭猛地一跳，沒想到他竟如此輕易便悉了的心思。

迅速斂起紛的思緒，臉上綻開一抹恰到好的笑容，聲道：“殿下說笑了。殿下愿意提攜臣的三弟，臣寵若驚，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罷了。”

“那麼，你的答案呢？”蕭凌川追問道，不給毫 息之機。

姜姝寧暗自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臉上那寵若驚的笑意，答道：“臣求之不得！”

心中飛快盤算：姜天澤與自己素來親近，即便日后真為蕭凌川所用，不一定會為了權勢地位而背叛自己。

眼下，也只能先應承下來，走一步看一步了。

“甚好。”蕭凌川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眼底深卻掠過一晦暗，“既如此，你便尋個時機將他帶來宮中，讓我親自瞧瞧。”

他心中冷笑：這一次，他不信自己還拿不住那南月毒師的肋！

姜姝寧回到相府后，便徑直前往西院去找姜天澤。

這幾日，姜天澤一直刻意躲避著，沒料到竟會主找上門來，心中既欣喜，又不安。

“大姐姐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嗎？”他略帶拘謹地問道。

姜姝寧微微頷首：“四皇子殿下有意提攜于你，想見你一面。”

姜天澤神一怔，有些意外：“大姐姐是希我追隨四皇子殿下？”

“能夠得到皇子的賞識與提攜，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我自然希你能借此機會耀門楣，為姜家爭。”姜姝寧語氣中帶著幾分期許。

前世奪嫡之爭，蕭凌川與蕭懷瑾勢均力敵，如今又多了重生的優勢，未來的皇位，無疑非他莫屬。

追隨他，便等同于追隨未來的帝王，對于肩負家族興衰的姜家繼承人而言，這無疑是一條通往榮耀的捷徑。

姜天澤想起那夜在宮宴之上見到的、與自己容貌有幾分相似的蕭凌川，以及后來姜三夫人告訴他的，他們之間的關系，眼眸深閃過一復雜的神。

“只要是大姐姐所期的，天澤定當竭盡全力，絕不辜負！”他語氣堅定道。

姜姝寧微微一笑，轉而試探地問道：“若有一日，讓你在權勢與親之間做出抉擇，你會如何選擇？”

“自然是親！”姜天澤口而出，“若非為了守護姜家，讓親人過上安穩富足的生活，我又何必汲汲營營，臣服于權勢？若權勢非但無法保護我的家人，反而要我犧牲他們，豈不是舍本逐末，本末倒置了嗎？”

聽到這番話，姜姝寧心中涌起一暖流，不已。

姜天澤雖年僅十六，卻已然懂得親的可貴，擁有如此清醒的認知，實屬難得。

不自地抬起手，疼地了他的頭：“大姐姐果然沒有白疼你！”

姜天澤雙頰泛起一抹紅暈：“大姐姐，我已經十六歲了，你別總是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雖然他很喜歡姜姝寧與自己親近，但頭這種舉，總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稚，要麼就是養的小寵。

姜姝寧這才收回手，笑得眉眼彎彎：“你能有多大？”

“我只比大姐姐小一歲而已！”他強調道。

姜姝寧心里暗笑：我這可是個三十歲的靈魂，你一個十六歲的年在我眼里，還真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面上卻依舊笑著打趣道：“是是是，你是個大孩子了，不是小孩子了！”

姜天澤：“……”

他在大姐姐眼里，就不能是個男人嗎？

第二日，姜姝寧便帶著姜天澤一同宮。

馬車上，叮囑道：“待會兒見到四皇子殿下，切記務必謹言慎行。他這人城府深沉，又極擅長旁敲側擊，你可千萬要小心提防，莫要被他套了話去。”

聽到這話，姜天澤忍不住道：“大姐姐似乎對四皇子殿下頗有微詞？”

姜姝寧心中暗道：何止？

若非為了替大哥報仇雪恨，才不愿與這般心思極深之人虛與委蛇，實在是勞心費神！

“總之，你小心應對便是。”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放心，我會在一旁照應著你的！”

姜天澤反手握住的手：“大姐姐放心，天澤定會竭盡所能，讓四皇子殿下對我另眼相看！”

姐弟二人很快便抵達景和宮。

蕭凌川早已在正廳等候多時。

姜姝寧上前，恭敬行禮：“臣拜見四皇子殿下。這位是臣的三弟，姜天澤。”

“天澤見過四皇子殿下！”姜天澤也學著的樣子，恭敬地向蕭凌川行了一禮。

蕭凌川目如炬，帶著審視意味地落在姜天澤上，開門見山地問：“可習過武？”

“略懂一二，只是些淺功夫，難登大雅之堂。”姜天澤謙虛地答道。

“既如此，那便隨我去練場，切磋一番！”蕭凌川冷聲下指令。

姜天澤下意識地看向姜姝寧。

姜姝寧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無需擔憂。

他這才轉過頭，應道：“是，殿下！”

說完，他便跟隨蕭凌川往外走去。

姜姝寧見狀，也連忙邁步跟了上去，卻被蕭凌川抬手制止了。

“男人之間的較量，你無需在場。”他聲音冷厲，語氣帶著一不容置疑的意味。

“為何？”姜姝寧有些不樂意，“我只是在一旁觀戰而已，絕不會干擾你們比試！”

蕭凌川俊的臉上浮起一不易察覺的嘲弄之：“既然姜姑娘如此心疼自己的堂弟，生怕他有所損傷，那不如還是將他帶回去吧。本皇子可沒有興致提攜一個離不開襁褓的稚！”

這番話語，無疑激起了姜天澤心深那想要證明自實力的強烈沖。

他看向姜姝寧，神堅定：“大姐姐，不必擔心，我一個人可以的！”

說著，他又轉過頭，面向蕭凌川，拱手道：“殿下，我們這便過去吧！”

他可堂堂男子漢，哪需要大姐姐在一旁看護與照料？

這四皇子殿下未免太小瞧他了！

姜姝寧無奈，只能由著他獨自前往練場。

蕭凌川眼底飛快地掠過一不易察覺的鷙之：激將法果然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