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寧回到相府，姜丞相一見歸來，立刻迎上前，急切地問：“寧兒，四皇子殿下如何說？顧公子西行之事，真與他有關？”

“是的，父親。”姜姝寧深吸一口氣，目沉靜如水，“他親口承認，是他向陛下舉薦顧公子隨三皇子西行。”

頓了頓，又道，“父親，母親，從今往后，你們不必再為兒的婚事心。兒恐怕……此生無法嫁人，否則，只會連累那些前來求娶的男子。”

“這……”姜夫人一臉擔憂，“這如何使得？寧兒，你一個子，歲月漫長，怎能一輩子不婚？”

“是啊，寧兒，若那四皇子殿下當真對你有意，想娶你為妃也未嘗不可。他畢竟救過你的命。”

不管外界如何傳蕭凌川，姜丞相始終對他保留著當初他救了自己兒、并小心維護兒聲譽的好印象。

“父親，一個因旁人求娶兒，便心生怨恨，設計將其置于死地的男人，會是一個值得托付終的良人嗎？”姜姝寧對姜丞相道，“況且，這世上也沒人規定，救命之恩應當以相許。”

姜丞相見態度如此強，只能順著道：“既然你心意已決，為父也不便勉強。只是，四皇子殿下因顧公子求娶你而設計西行之事，茲事大，我們必須守口如瓶，以免被有心人利用，徒增禍端。”

“兒明白。”姜姝寧微微頷首，似是忽然想起什麼，轉而對姜丞相道，“父親，如今三皇子殿下凱旋歸來，瑤真為他的未婚妻，卻仍被足于院中，實在不合理。不如父親下令解除的足，也好讓能為三皇子慶賀一番，盡一盡未婚妻的本分。”

那日在來福酒樓，親眼撞見蕭凌川與姜瑤真私下相會，二人關系顯然早已非同尋常。

如今，正是時候讓姜瑤真與蕭修湛多加接，說不定能從蕭修湛那里探得什麼關鍵報，暗中傳遞給蕭凌川，為他的謀劃再添一把柴火。

“寧兒言之有理。”姜丞相點頭應允，“既如此，我便即刻下令，解了瑤真的足。你也早些回房歇息吧，今日想必累了。”

“是，父親。”

前世曾因姜瑤真能得到蕭凌川的偏而心生嫉妒。

今日過后，徹底看清了蕭凌川的真面目。

所謂的慕，不過見起意，再加上有利可圖罷了。

呵，男人！

——

朝堂上沒了顧史這個領頭羊，史臺最近安靜了許多，皇帝耳子清凈了不，有更多閑逸致寵幸后宮。

他幾乎夜夜宿在香妃的宮里。

三皇子蕭修湛剿匪有功，不僅獲封瑞王，得封地，其外祖還得了爵位。

蕭修湛和熙貴妃沉浸在新得的賞賜中，對凝香的一路高升及得寵并不在意。

作為首位被封為親王的皇子，蕭修湛很快擁有一座坐落于京城繁華街段的華麗府邸。

從前在皇宮事事掣肘，如今終于有了自己的王府，他自然喜不自勝。

近來幾日他都忙于指揮宮人將麟閣宮里用慣了的件搬出去，送到自己的瑞王府里。

這日，一名著華貴宮裝的子款款走來。

還未及看清的容，便先聞到上那獨特芬芳，似蘭似麝，令人心旌搖曳。

宮人們連忙俯行禮：“見過香妃娘娘！”

凝香嫣然一笑，輕聲道：“免禮。”

自己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跟蕭修湛打招呼：“瑞王殿下！”

蕭修湛微微瞇起眼眸，只覺得眼前這子竟比從前上幾分，不僅容貌彩照人，就連段也比從前嫵幾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宏運養人？

“香妃娘娘真是跟從前大不相同，本王差點認不出你來了！”蕭修湛語氣中帶著一玩味，目在上流連。

“殿下謬贊了！”凝香眼波流轉，笑容里帶著幾分怯，“說起來，殿下才是本宮真正的貴人。本宮能有今日這般風，皆是仰仗殿下的恩澤！”

“不敢當。香妃娘娘有今日，也是下了不苦功夫。”蕭修湛意味深長道。

凝香丸有毒，竟能日日堅持服用，可見為了獲得皇帝的盛寵，犧牲了多，付出了多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

這一點，是他的母妃熙貴妃絕對不會做，也不屑去做的。

“下苦功夫也是應當的，畢竟本宮除了陛下的恩寵之外，在這深宮之中，本宮便再無其他儀仗了。”

凝香說完，轉離開，走得很遠了，上那郁香依然縈繞在鼻息間。

就在這時，皇帝邊的大總管陳順來了：“瑞王殿下，皇帝有請，請殿下即刻隨奴才前往書房覲見！”

蕭修湛不敢怠慢，隨陳順的腳步，一路來到書房。

只見龍案之后，皇帝面沉如水，神郁得仿佛暴風雨前的天空。

“兒臣參見父皇，不知父皇召兒臣前來，有何事吩咐？”

蕭修湛恭敬地行禮，心中卻升起一不安。

皇帝銳利的目如寒芒般上下打量著他，仿佛要將他看穿。

“朕聽說你此次領兵剿匪，大軍幾乎毫發無損，然而顧史的獨子顧亦庭卻在匪巢之中喪命。一個手無縛之力的文弱書生，你為何要讓他陷險境，深 匪巢？如今史臺群激憤，紛紛上奏彈劾于朕，說朕是公報私仇，故意指派顧亦庭隨軍西行，又暗中授意加害于他！”

“這……”蕭修湛聞言，連忙跪倒在皇帝面前，額頭滲出細的汗珠。

“父皇明鑒！絕非兒臣有意安排他進匪巢，實在是這顧亦庭急于求，一心想要建功立業，故而不顧勸阻，擅自沖匪巢之中！當時況急，兒臣連阻攔都來不及啊！”

“事到如今，你再做這番辯解，又有誰會相信！”皇帝厲聲喝道，語氣中滿是不悅。

“顧亦庭死，你為何不將他的帶回京城？現在史臺那幫老家伙揪住此事不放，非要朕設法尋回顧亦庭的骸，好讓顧家能夠土為安！朕近日被他們吵得心煩意，簡直不堪其擾！朕命你即刻派人重返西榆匪巢，務必將顧亦庭的尸首給朕找回來！此事若再辦不好，朕絕不輕饒！”

蕭修湛聽得心驚膽戰，冷汗了衫。

當初他就是故意不將顧亦庭的尸帶回來的，唯恐帶回來讓仵作驗出其中的端倪，暴真相。

如今卻要他親自帶人去將尸找回來，這不是為難他嗎？

“父皇，那日剿匪之戰，戰況極其慘烈，顧亦庭的尸首恐怕早就被摧殘得破爛不堪，面目全非，實在不適合長途跋涉，運回京城啊……”

蕭修湛極力辯解，試圖推。

“朕不管這些，反正這件棘手之事是你一手造的，你就應當承擔一切后果，妥善善后！”皇帝語氣冰冷，不容置喙，“顧亦庭之死，歸結底也是你疏于管束，玩忽職守所致，你理應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誤負責任！”

蕭修湛聞言，心中縱有萬般不愿，也只能咬牙關，著頭皮應道：“兒臣遵旨！”

離開書房后，蕭修湛只覺得口一陣煩悶，像是燃了一團火，郁結難舒。

他經過一個宮殿，發現有座宮殿匾額上的殿名被改為“芙蓉殿”。

他問宮人：“這芙蓉殿住的是什麼人？”

“回瑞王殿下，這里住的是香妃娘娘。陛下說香妃娘娘天生麗質，帶異香，那香味如芙蓉般清雅俗，故而賜名芙蓉殿！”

蕭修湛冷笑一聲：“父皇對這香妃還真是上心啊！”

他貴為天子帝又如何？

如今寵至極的人曾經也不過是自己枕邊的玩罷了。

蕭修湛想起凝香那張艷的面容以及凹凸有致的段。

他忽然知道，自己口這團邪火要如何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