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霽淮纖長的睫低垂著,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晦暗,“不知道。”
“罷了,時謨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梁聞樞看向謝霽淮,勒起韁繩,“走吧,咱們再賽一場。”
等了半晌,也不見謝霽淮答應。
走出去十來米的梁聞樞勒住馬,溫和提醒了一聲:“霽淮,走了。”
謝霽淮一拉韁繩,馬匹調轉了子,“你們先賽,我有點事。”
說完,他便馭馬揚長而去。
梁聞樞看著他的影變得越來越小,溫雅的臉上浮起淡笑,縱馬去追韓時謨。
馬背顛簸,梁聞樞忽然想起離去的那道影,臉上笑意褪卻,混沌的思緒如剝繭般慢慢清明。
他想起來了,那孩是姜聽雨。
是京北姜家那個千萬寵的小兒。
-
顧客周小姐挑了匹喜歡的馬,由工作人員牽到了湖邊。
在場的四個孩都不會騎馬,更加不懂得馴馬,所以工作人員全程跟隨,就連拍照時,也在一旁守著。
周小姐坐在馬背上調整姿勢,時不時詢問姜聽雨的意見。
顧客的配合加快了進展,不到半個小時,姜聽雨就拍了幾十張。
周小姐覺得有點累,提出休息一會兒,姜聽雨點頭答應,拜托小助理米茶去前臺買點水回來,楚子君怕一個人拿不下,也跟著去了。
馬背上的周小姐悠閑地和馬匹互,一會馬鬃,一會用夾馬。
姜聽雨低著頭細心地調整鏡頭,并未注意馬的況。
倏然之間,耳畔響起一道嘶鳴聲。
姜聽雨懵然抬頭去看,就見周小姐下的那匹馬不知怎麼發了瘋,滾著馬蹄向襲來。
而,驚嚇到腦子一片空白,做不出一反應。
馬匹越來越近,周小姐撕心裂肺的聲混著重如擂鼓的馬蹄聲,鋪天蓋地傳耳中。
姜聽雨心跳加速,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在馬匹沖到面前的那一刻,絕地閉上了眼睛。
幾乎是同時間,姜聽雨纖細的胳膊突然被用力一扯,整個子都騰空,距離的失重讓眼暈目眩,全的都在倒流。
下一秒,落進實熾熱的懷抱之中。
相,后男人的溫傳的神經細胞,像一汨汨泉水,清洗了所有的恐慌。
男人塊壘分明的腹著的脊背,很也很硌人,并不太舒服。
姜聽雨緩過來后,稍微往前傾了傾,離開了男人的膛,轉過臉去看男人,想要謝他出手相救。
卷翹纖長的睫輕輕扇起,氤氳著水汽的眸一寸寸落在男人的臉上,在看清男人的樣貌后,姜聽雨徹底怔愣住了。
“怎麼會是你?”
姜聽雨怎麼也沒有想到救的人會是又懼又怕的男人。
謝霽淮垂眸迎上孩的視線,輕懶道:“姜小姐是在怪我救了你嗎?”
姜聽雨眼瞼不自然地閃躲,“沒有,我沒有那種意思。”
“剛才謝謝你出手相救。”真誠地道謝。
如果不是男人出手相救,現在可能就了重傷。
男人救了一條命,是恩他的。
謝霽淮漆黑的眼眸浮起點點笑意,俯近:“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我第三次出手幫姜小姐了。這一次,姜小姐也打算隨便應付過去嗎?”
他的手依舊摟在孩的腰上,孩腰纖細,他一手摟著還有許多空余。
“你想要什麼?”姜聽雨張地著手指,等著男人的回答。
男人氣息凜冽,攻擊極強,一旦靠近便會被他卷進他的領地,掙不得。
是怕他的。
從見他的第一面起,那種恐懼便烙印在心上,無法拔出。
即便后續他并沒有表現出狠戾毒辣的手段,真是還三番五次幫,也還是沒有辦法將他當良善之人對待。
而現在,欠了他一個大恩。
就算男人不提,也一定會回報的,否則良心難安。
姜聽雨細想了下自己有的東西,除了錢以外,好像也沒有別的了。
“我給你錢可以嗎?”孩抬著水盈盈的眼眸,怯生生看向男人。
謝霽淮似是而非地笑了笑,“姜小姐覺得我缺錢?”
姜聽雨輕咬著櫻的,思緒復雜不已。
謝家的人,即使他并非謝家的家主,也肯定是不會缺錢的,拿錢給他倒是有種侮辱的意思了。
“可我……沒有其他可以給你的東西了。”孩似有些不知所措,瀲滟的眼眸蘊起點點水。
謝霽淮眉心微挑。
他還什麼都沒有說,孩就快要哭了。
他哂笑一聲,收了手臂,迫使孩倒向他的懷抱,聲音帶著慵倦的散漫:“不是還有你自己嗎?”
姜聽雨腦子轟地一聲,好似絢爛的煙花迸裂,炸得耳畔嗡嗡作響。
男人是什麼意思?是想要為謝禮嗎。
姜聽雨如驚的小鹿般,嚇得想要躲開。
腰上屬于男人的指節死死地扣著,不給一點逃離的機會,“躲什麼?”
姜聽雨又怕又慌,嗓音破碎不堪,“沒、沒躲。”
又瑟了下脖頸,試圖降低存在。
油亮的紅棕馬邁著馬蹄,沿著湖邊草地慢悠悠行進,的也跟著微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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