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喜燭過淺紅的帷幔照進床。

玉枕沁涼, 被輕，上面用金線繡著鴛鴦，燭火稍微一照就是華耀萬分, 空氣中彌漫著沉香和一特殊氣息混合的香氣，幽幽, 縈繞在蕭蘭的鼻尖。

旁男人的呼吸一直是平緩的, 好像睡著了, 他攬著的腰, 的將圈進他的懷裏, 充滿了占有，隔著一層，男人上的溫度依舊高的嚇人。

蕭蘭也不知道他們兩人胡鬧了多長時間，溫泉, 榻上, 床上到都是淩的痕跡, 到了最後, 昏昏沉沉的，連睡前的記憶都很模糊。

蕭蘭稍微轉了個輕輕的吸了口氣，見男人沒有醒，忍著酸痛慢慢的下了床。

屋冰盆裏的冰還未完全融化，不知是不是崔婆婆添的。

蕭蘭赤腳踩在地毯上，兩的像面條一樣, 扶住雕花床柱才站穩, 周宗主應是幫又洗了個澡, 并沒有粘膩的覺, 蕭蘭知到這個, 心底松了口氣。

轉頭見周宗主還在睡。

蕭蘭慢慢穿過臥室, 走到外面的妝奩，打開一個小盒子。

裏面是一個深褐的圓形藥膏。

蕭蘭先拿起妝奩裏的花了上，讓香氣更濃郁一些，這才拿起膏，低著頭，將掀開一角，了自己的肚子，心有餘悸，那種恐怖的鼓脹讓回想起來仍不自覺的輕不已。

正想把藥膏在肚子上的時候，一只古銅的大手突然從旁一側了過來，將藥膏拿走了。

蕭蘭驚轉。

周緒站在的前，高大的影將完全遮住，穿著，上只披著一件紅的喜袍，可以清晰看到傷疤，以及幾道細微的紅抓痕。

“夫人深夜不睡覺，想做什麽？”周緒坐在凳上將夫人抱在懷裏，微垂著眼睛，聲音帶著饜足後的懶洋洋和暖意，他晃了晃手裏的小膏，問道。

蕭蘭坐在他的上，呼吸忽的了一下：“我覺得有點累，想個藥膏，再，再睡。”說到最後，的臉頰泛起暈紅。

周緒低頭吻著夫人的耳尖，另一只手著夫人。

蕭蘭呼吸淩，著鏡中的自己，似不敢看般瞬間閉上了眼睛，耳尖臉頰滾燙。

“夫人為何說這種拙劣的謊言呢？”周緒也看向鏡子。

鏡子很大，銅鏡上的花鳥銜綬紋上鑲嵌著各寶石，葵形鏡面倒映出兩人的影面容。

鏡中的婦人已經完全了，像是一顆水盈到極的桃，一吮就破，眉眼間那種經過□□後的嫵濃麗，更添了幾分盛放到極致後的靡豔。

蕭蘭只覺到那只藥膏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上，低頭看著手裏的東西。

周緒擡起夫人的臉。

蕭蘭攥著藥膏，就是故意讓周宗主知道即將要幹的事，一離開，周宗主肯定知道的，畢竟他是一個上過戰場的武人，做這事是有意為之。

“它是麝香藥膏。”蕭蘭說這話的時候，可以覺到周宗主一直輕腰側的糙大手停了一下。

周緒放下手，神很平靜。

“我不想有孩子。”蕭蘭終于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一直害怕和周宗主親，也有這個原因，不想在這個古代世界留下自己的孩子，只要晴雪一個就好，只有晴雪才是的孩子，其他的都不是。

在準備昏禮的十天期間，讓芳雲去買了這藥膏，房事過後上可以防止婦人懷孕。

周緒第一次聽到夫人這麽堅決的語氣。

一直以來，蕭夫人都是溫怯的，被他推著走，更多的是一種無可奈何的隨波逐流之態，大勢無法反抗就保全自己，在保全當中，小心翼翼的一點點的試探自己的底線，超過了就立刻回去。

可這次不是試探，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告訴他，不想要孩子。

大婚之夜，如膠似漆的溫存過後，意識稍微清醒就要尋早就準備好的麝香藥膏，本不在意自己會不會知道的打算，或者說就是要這樣告訴他。

周緒著夫人的肚腹，纖細的，的，似春風裏的垂柳，裏面留下的東西因擔心會覺得不舒服，早已清理了幹淨。

如今看來，哪怕自己不做，夫人也會清理的。

周緒看向夫人。

蕭蘭和他對視，心髒張的砰砰跳。

周緒上的臉：“夫人不想有孕？”

蕭蘭眼睫了，無聲的回答。

周緒沒說話，只是將夫人手中的麝香藥膏拿了出來。

蕭蘭攥著，很是驚慌，但的力氣對于男人來說幾乎不計，聽到下一句話，愣住了。

“不想生就不生吧。”周緒親著夫人微涼的指尖。

蕭蘭怔怔看著他。

周緒笑了起來，鬢邊的幾縷霜似乎都是幽州風雪的味道，眼尾笑紋藏著半世滄桑，他凝視著夫人，道：“我已經四十五了，從我十五歲上戰場起，已經過了三十個年頭。”

“二十歲的時候我立了一個大功，帶著匈奴首領的一個頭顱，去長安接先帝的賞賜。”

蕭蘭似乎看到了二十歲時候的周宗主，應該也是一個意氣風發的郎君吧，怔怔想著。

“我記得很清楚，那年是冬天。”周緒抱著夫人，嗓音渾厚低沉，帶著悠遠的味道：“說來不怕夫人笑話，當初我進長安可是看花了眼，長安競奢風，繁華的超出了我的想象。”

“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人過著那樣的生活。”

“夫人知道帳嗎？”

蕭蘭猶豫了一會，搖了搖頭：“不知道。”

“把胖的仆人喂養的更加壯，數個壯奴擋在寒風外面，為主人遮寒，這就帳，誰家用的奴仆就說明誰家更富庶。”

周緒見夫人眼睛睜大，毫不掩飾的笑道：“是不是覺得他們腦子壞了。”

蕭蘭抿了抿，有笑意，原本張的緒被周宗主的形容詞逗的散去了一些。

“回到幽州後，家裏弟弟陸續親了，就剩我一個，父親還未去世，他怒問我究竟什麽樣的小娘子你才能滿意。”

周緒把玩著夫人的手，道：“那時的我如果見到夫人，定會拉著夫人的手到父親面前讓他看看。”

“又過了四五年，我娶了正妻，戰事膠著在雁門關一帶，無法，等我回去的時候，慎之已經滿八月，會咿呀學語了。”

“小孩八個月是會學話了，簡單的可以說。”蕭蘭想到了晴雪小時候。

周緒親了親夫人：“我知婦人生産之危猶過鬼門關，夫人嫁我已是三十有八，我比夫人年長七歲，也四十有五，先前我早已問過醫者，若夫人有孕，生産更是兇險萬分。”

“我重夫人，又怎會讓夫人此兇險。”

蕭蘭見周宗主不強迫一定要生孩子，心裏已是滿足，聽到他這話，臉紅了紅：“知道你還做那麽狠。”

周緒見夫人臉飛紅霞，道：“後面我都是用腸為隔。”

蕭蘭臉更紅了，後半段幾乎沒有印象了，就記得翻來覆去的。

“這麝香藥膏以後不要用了，傷夫人。”周緒將那藥膏扔到遠，見燭火下的夫人豔更甚往昔，眸中似水，心下也躁起來。

“我有一門客，擅長子的醫理藥膳，明日我讓過來專為夫人調理。”周緒道。

蕭蘭站在鏡前，聽到周宗主的話，轉頭看他：“麝香藥膏我還沒用，就不用了吧。”的知道，一向很好。

周緒見夫人腰肢細細，極端高巍巍，低聲笑道，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還想夫人更些。”

蕭蘭瞪了一眼周宗主，還要怎麽胖？

見周宗主一直盯著的那看，蕭蘭頓時明白了，臉通紅的轉過了，沒想鏡子就在眼前，將現在的模樣照的一清二楚。

蕭蘭想離開這個地方。

腰卻被周宗主牢牢的扣住了。

“去睡覺了，天要亮了。”蕭蘭臉頰通紅的提醒周宗主：“晴雪，慎之和拓跋郎君會過來請安的。”

崔婆婆告訴過，所以蕭蘭知道這個流程。

周緒讓夫人看著鏡子的自己，見臉頰愈發紅，豔濃態，傾抱住了：“他們請安的時候，夫人會想到此刻我與夫人顛鸞倒的場景嗎？”

蕭蘭聽到周宗主胡說，恥讓面紅耳赤，這人私下裏還能不能正經了，這麽大年紀了也不知！

“我不想，你也別想！”蕭蘭轉頭對周宗主道。

周緒親了一下夫人的臉，見嗔怒，笑道：“聽夫人的，我只做不想。”

蕭蘭氣惱，這人明知不是那個意思，盡是曲解的話。

銅鏡表面是櫻檀口呼出的氣，凝結蒙蒙霧氣，鏡中景朦朦朧朧，忽的一只大手斜抹掉鏡中水霧，出一張比海棠春更濃的婦人面容。

黛眉蹙蹙，似承不了莫大的歡愉。

“夫人，鏡子裏的您真。”

周緒低聲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