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武帝走向西邊的道,抱起起了個大早又來這邊聽的小公主,心還算愉悅地朝中殿去了。
小公主卻有點不高興:“父皇答應明年賜我一座宮殿的, 你剛剛都沒跟工部說。”
只要跟兒在一起, 興武帝的角基本都是翹著的,刮了刮兒的小鼻子,哄道:“父皇還能忘了我們麟兒?放心吧,父皇剛進宮那年就把你的宮殿修好了,就在你大姐姐的宮殿旁邊。”
皇帝的乾元殿、皇后的中宮位于整個宮的中心, 東邊的宮殿群留給皇子皇們住,統稱為東宮,西邊的宮殿群留給太后、后妃們住,統稱為西宮。
東宮這邊,皇子們住得靠南,公主們住得靠北,并沒有挨在一塊兒,是防著年紀稍大的公主與皇子們的伴讀乃至皇子走太近,不小心鬧出什麼子。換言之,以前的公主們讀書啟蒙也不會去崇文閣,都是先生們負責。
東宮殿宇頗多,興武帝稱帝時要心一堆的事,再加上當時國庫張,興武帝只讓工部將五個孩子要住或將住的宮殿修繕一新,用不上的繼續鎖著只定期通風涂蠟除蟲,既省了修繕的銀子,也省了一批打掃照料房屋的宮人。
畢竟窮苦出,興武帝自認是個節儉的皇帝。
慶:“我不要住那邊,我要住在三哥東邊的翠云宮,以后我要跟三哥一起去上學。”
興武帝沉默,轉念一想,最小的老三出宮開府時兒也才十歲出頭,量、竇都未開,能出什麼事?反倒是讓兒一個人孤零零住在東宮北邊,半夜害怕怎麼辦?
至于讀書,兒如此好學,就讓繼續跟著哥哥們在崇文閣讀吧,等老三出宮了,兒了哥哥們作伴大概也不想再留在崇文閣,正好改跟先生們學些貴們都喜歡的才藝。
“行,麟兒喜歡住哪就住哪,不過翠云宮這名字不好聽,父皇重新給你起一個。”
翠云翠云,太俗了,配不上他的小公主。
一頓早飯的功夫,興武帝也想出了新的名字:“朕的麟兒是天降之,天當然要住在仙宮,就九華宮吧,寓意一座地九霄云外、華彩繁盛之宮,正襯你的靈微之名。”
慶沒見過九霄云外是什麼樣,但幾個新詞聽下來,便覺得這名字很好聽,的父皇也特別厲害。
小公主上沒說,亮晶晶的眼神全都表現出來了,興武帝胡子,越發為自己年時沒錢也要想辦法讀書的舉到驕傲,不然他能教給兒的可能只有鄙的屁啊尿的。
“不過搬家的事不急,等年后春暖花開了,朕讓工部好好給你修修。”
.
在父皇那里得了準話,晌午慶又跟著三哥一起往回走,然后跑到承明宮隔壁的翠云宮前,指著宮門上方依然懸掛在此的舊匾額道:“父皇說了,明年把這里改九華宮,做我的宮殿。”
秦仁:“九華?為什麼要改名?”
小公主得意洋洋:“父皇說我是天,要住在仙宮。”
天就是仙,三歲孩子也知道這是夸人的話,還是第一等的最高夸贊。
秦仁練地給妹妹捧場:“對對,還是九華宮更適合妹妹!”
慶再去看幾步外的張肅。
數月的近距離相,張肅也掌握了一些與小公主相的竅門,小公主的話是必然不能反對的,小公主高興的時候他們要裝作也為高興,小公主不開心了,他們必須順著哄,否則就要應對小公主更多的糾纏與脾氣。
所以,張肅迎著小公主似乎在征詢認可又含“你敢不認可”的威脅之意的視線,配合地道:“是很適合殿下。”
小公主滿意了,趴到兩扇有些掉漆的木門前,過門打量即將屬于自己的宮殿。
等小公主看夠了,秦仁再帶妹妹、張肅回承明宮吃午飯。三位皇子,除了秦弘早早就與秦梁分開吃飯了,秦炳、秦仁都是與自己的伴讀同桌而食。
飯桌上,慶瞅著對面的張肅,問:“明天員們要放年假了,你是不是也要回家了?”
張肅放下筷子,答道:“是,下午上完武課,我便要出宮了,過完年再回來。”
慶舍不得,卻又知道張肅很想他的父親母親哥哥們,如果命令張肅留在宮里陪,張肅會很可憐。
因為即將分別,慶今天只睡了半個時辰的午覺,然后跟三哥、張肅一起起床,再跟著他們去了演武堂。
秦炳逗妹妹:“怎麼,你也要學武了?”
慶知道二哥在戲弄自己,瞪了回去:“我還小,過兩年才能學。”
秦炳:“三歲能讀書,那三歲也能練武,我看你就是怕吃苦。”
慶繞到三哥另一邊,不理他。
武先生過來了,先詢問小公主是否要跟著學,得知小公主只是過來看看,武先生笑了笑,再收起笑,帶著六個大的打了一套拳法活全的筋骨,跟著就是武課第一項:跑步。
秦仁、張肅要繞著演武堂的空地跑兩圈,秦炳、袁崇禮跑三圈,秦弘、秦梁是四圈。
除了秦仁立即面悲苦,其他五個神都很平靜,仿佛已經習慣了。
六人按照年齡排三組,隔了十步的距離相繼出發。
解玉讓小太監去搬了一把椅子來,請小公主坐到椅子上等,椅子上還鋪了一層的墊子。
冬日午后的不是很暖,還吹著涼颼颼的小風,小公主戴好狐皮兜帽,舒舒服服地窩在寬大的椅子上,只出一點點白凈的下。
已經習慣練武之苦的秦弘帶著秦梁最先跑過來,看到這樣的妹妹,秦弘都忍不住生出了一羨慕。
秦炳跑過來時,他沒覺得羨慕,只是湊過來將妹妹的兜帽掀了下去,因為弄歪了小公主頭上的首飾,挨了一頓脆生生的訓斥。
沒過多久,張肅面無表地單獨跑了過來,并沒有往小公主這邊看。
慶向捂著肚子慢慢走在老后面的三哥,問張肅:“三哥又肚子疼了嗎?”
張肅微微遲疑后才點點頭。
慶嘆氣,扭頭問武先生:“為什麼非要三哥跑步?我不想三哥肚子疼。”
武先生:“……三殿下只是懶惰不想跑,故意裝肚子疼。”
慶:“……你有證據嗎?”父皇說了,不能偏聽。
武先生笑道:“殿下可以假裝摔個跟頭大哭,臣敢保證三殿下能第一個跑到殿下面前。”
慶看向跑場,大哥、二哥兩組都重新離很遠了,三哥與才跑過去不久的張肅看起來離差不多遠。
慶跳到地面,假裝也想去跑步,然后故意撲倒在地上,趴著大哭起來。
解玉、武先生配合地去扶小公主,慶乖乖地趴到解玉肩頭,一邊繼續裝哭,一邊悄悄看向三哥,見三哥果然放開手大步朝跑來,慶就忘了哭。
然而武先生雖然抓到了三皇子裝肚子疼的證據,卻說錯了一件事,最先跑過來的并不是三皇子,而是三皇子的伴讀張肅。
著氣,張肅停在解玉后,擔憂地看向趴在解玉肩頭面朝他們的小公主:“殿下摔傷了嗎?”
慶搖搖頭,質問慢了幾步的三哥:“三哥為什麼要裝肚子疼?”
秦仁氣吁吁,想關心妹妹,卻發現妹妹的小臉白白凈凈的,本不像大哭過后的模樣,再對上武先生嫌棄不滿的眼神,秦仁尷尬地笑笑:“三哥沒裝,剛剛是真的疼,可三哥更怕你摔疼了,所以不顧自己也要跑過來看你。”
說完,秦仁捂著肚子往張肅上一靠,瞇著眼睛道:“哎,疼得更厲害了。”
慶趕扭下地去關心三哥。
武先生哼道:“臣倒要看看,三殿下這招能糊弄公主多久,張肅,你繼續去跑,別管他。”
張肅便推開三皇子,自去跑了。
秦仁索坐到妹妹的椅子上,等武先生看不慣走遠了,秦仁小聲問妹妹:“如果三哥一直都練不好武,妹妹會嫌棄三哥不如大哥二哥張肅嗎?”
慶搖頭。
秦仁咧笑了:“好妹妹!”
跑步之后是蹲馬步,蹲完馬步是拳法。
秦仁始終都是敷衍了事的那個,正懶得舒服,忽然瞥見遠多了一道影,正是自家父皇,秦仁神一震,趕使出全力。
慶跑向父皇,被父皇抱起來后,看著后面幾個小太監手里端著的蒙著紅布的托盤,疑問:“那是什麼?”
興武帝:“快過年了,張肅他們給你哥哥們伴讀也很辛苦,朕要賞他們一份禮。”
員們年底都能按照品階或政績得一份額外的賞賜,三個伴讀也算小小的,自然也有。
等所有武課全部結束,興武帝將三個伴讀到面前,勉勵幾句再賜賞。
慶站在張肅邊,張肅接過托盤后,迫不及待地掀開紅布,就見匣子上放了一個紅通通的綢緞荷包,一把三哥手掌那麼長的奇怪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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