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作為被蒙在鼓裡到最後的人,冷哼了聲:「當爹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語氣里充滿了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憤慨。
「……」
與其同時,雲港市經濟中心附近的別墅區里。
又一個酒瓶空了。
李明霽搬回到第一段婚姻的婚房後,就再也沒有搬出去。
他在二樓,虞皖音曾經的書房。
現在是他的書房了。
桌上有張燙金請柬,明顯心設計。
送請柬的人,也顯然希他去見證他們的幸福。
只不過,李明霽這次只準備了禮,人沒過去。
有些幸福對於別人來說是很扎眼的。
李明霽喝得有些醉了,書房的燈開得很暗。
這種時候,人是最容易胡思想的。
也最容易回憶往昔。
李明霽發現,四年前在思想和越軌時,他其實沒想過虞皖音有一日和自己為陌路人,他那時候自信,因為虞皖音真的很他。
他們陪伴了彼此一整個青春,各種織,是註定了要糾纏一生的。
他低估了虞皖音的人格,也高估了自己。
人最不能夠做的就是回頭看,因為不管怎麼選,都是會有憾,會後悔的。
李明霽抬手倒了酒瓶,酒順著桌面蔓延到桌面的書上,那是虞皖音留下來沒有帶走的。
但李明霽這段時間只是盯著那些書發呆,沒去翻看。
他現在連去及的神世界都帶著些怯意。
眼下,他著急去搶救最底下那本書,扶正了酒瓶,開了桌上的檯燈,用紙巾拭了書的表面,便翻開看酒有沒有浸里。
結果一翻開,看到了裡面夾著的一張便利,上面是虞皖音的字跡。
像是某年某日看書時隨手寫下來的東西。
最上面是四個字——【待辦事件】
再往下看,也是四個字,卻讓李明霽渾僵。
【明年備孕】
落款時間是虞皖音剛過完24歲生日不久。
李明霽記得,那段時間他出於愧疚,給心準備了生日驚喜,虞皖音確實也是幸福的。
這張便利,應該是在覺得自己婚姻最為幸福穩定、最適合要孩子的時候寫下的。
李明霽拿著便利的手微微抖,他無力坐下,手捂住了臉,有淚水穿過指落。
不該是這樣的。
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切……
他才應該是虞皖音孩子的父親。
那現在,他們的孩子都已經會張口喊爸爸媽媽了。
腦海中是很多以前的畫面,但也只是以前,
走錯一步,他的
和家庭,滿盤皆輸。
——
滿月宴結束後幾天,商臨回了趟家。
他的老父親裝模作樣看了會兒報紙,沒理他。
商臨也沒主開口,直到商鶴岳收起報紙:「知道喊你回來有什麼事兒嗎?」
「爸,您看您這話說得,咱父子倆沒到一個眼神就互通心意的程度呢。」
「……」
商鶴岳瞪了兒子一眼才開口問:「你兒什麼名字來著?」
那天滿月宴,全是聽著喊「寶寶」了,名字什麼倒是沒聽見。
「這事兒您手機上問我不就好了嗎?還專門喊我回來。」商臨嘀咕著。
不過他語氣一頓,還是回答道:「虞昭,昭昭若日月之明的昭。」
這個名字是商臨和虞皖音一起起的,他很滿意。
商鶴岳聞言卻頓了一下:「隨母姓?」
他的語氣聽著就知道是不滿意的意思。
商臨聞言,湊近盯著自己親爹看了半晌,忽然笑了聲:「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三番兩次說不接這個兒媳婦,卻想人家十月懷胎還捱了一刀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跟他一個姓吧?」
第78章 對我還有嗎
「什麼跟我一個姓?你不是姓商嗎?」商鶴岳瞪了眼兒子。
商臨說話的口吻聽起來確實欠揍。
「那怎麼了,陸柏聿不也是跟著姨媽姓陸嗎?」大孝子一個帽子扣了下來,「爸,您歧視隨母姓啊?」
商鶴岳:「……」
拳頭真的會。
「你姨父跟你姨媽結婚跟贅差不多了,那你姨媽的綜合實力強,柏聿隨姓也很正常啊,要是當初你媽資產比我強,你跟你姥姓我都不管。」
商董的思維其實很簡單。
強者掌握話語權。
儘管婚姻關係里,還是更以為主基調,但隨綜合實力更強的那方姓,其實算是很合理的一件事。
尤其是有明顯家族觀念的家庭。
商臨和虞皖音兩個人,怎麼看都是前者的實力更強些。
商臨聽完他爸的話,忽然笑了聲:「爸,您是不是忘了,我跟虞皖音只是關係,不是夫妻,您那套理論就沒必要套我們上了。」
「……」
沒等親爹說話,商臨繼續補充:「要是我們去年走正常結婚生子的流程,您孫確實大概率會隨我姓,媽媽對姓氏倒沒什麼執著的,好歹確實是咱家比較有錢。」
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那沒辦法,您和我媽看不上這個兒媳,人家也不稀罕咱家,這很公平不是嗎?再說了,您不喜歡人家,辛辛苦苦生個孩子,還取跟討厭的人一樣的姓,不膈應嗎?」
剛說話,親爹一個抱枕就扔過來了。
「我跟你媽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了?」
「您看您又,」商臨接住抱枕在懷裡抱著,一針見道,「以我跟的關係,您和我媽不支持,甚至反對我和結婚,不就是變相討厭嘛。」
「這討厭,難不還分程度嗎?得您當眾對人家說難聽的話,給難堪才做討厭啊?」
商鶴岳:「……」
有些人確實時刻在外面端著,緒的表達也隨時保持面,不會過分喜歡一個人,自然也不會過分去討厭一個人。
好一陣沉默後,商鶴岳又開口問了一句:「姓氏也是能改的吧?」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能談條件。
錢不是萬能,但砸錢能解決大多數的問題。
商家的財富在這擺著,不管孩子的母親是誰,這隻要是商臨的孩子,這偌大的財富,以後都有的份。
從孩子出發,姓商,人家就會第一時間知道是商家的人。
這對孩子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商臨聽到他爸的算盤聲後,也沉默了片刻,然後問了個問題:「爸,滿月宴的時候,您看見虞皖音爸媽了嗎?」
「看到了。」雖然沒打招呼,但好歹孩子姥姥姥爺,他還是能辨認一下的。
商臨:「您沒發現孩子姥姥姥爺躲著你們啊?人家怕你們搶養權呢,還改姓,讓孩子媽踹了我比較現實。」
不是不能姓商,只是既然姓了虞,就沒有再改的道理。
「……」
沒有結婚,也沒有兩個家庭坐下來談過,那就不算是親家。
商鶴岳還想說句什麼,被自己兒子搶先說了:「還有,我跟虞皖音沒結婚不是因為您跟我媽反對,是因為覺得我還有我的家庭沒有讓覺得能達到結婚的程度,這個答案您滿意了嗎?」
已經經歷過一次婚姻的人對於下一段婚姻應該更謹慎些的。
可虞皖音在上一段婚姻並非沒有深思慮,那段在他們看來天作之合的婚姻到頭來都只是鏡中花水中月,何況是所謂的豪門夢。
——
商臨回到君山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虞昭小朋友滿月後,虞皖音和商臨就搬來了這邊住。
宋靖嫻和虞敬安兩個人的臥室也安排好了,只不過他們住了兩天,確定家裡的育兒嫂能夠照顧好孩子後便回去自己的房子住了。
本來也是虞皖音孕晚期後才住過來照顧兒的。
現在見恢復得很行,外孫也健健康康的,這就夠了。
這對夫妻從前也更喜歡兩個人住著,現在搬回去也沒想著回梧桐市,而是時不時過來看。
家裡並沒有靜悄悄,很熱鬧。
虞昭小朋友正哇哇大哭。
育兒嫂在旁邊給熱敷肚子,同時小聲安著。
只是這個階段的嬰兒會腸絞痛和腸脹氣,不舒服,所以會哭鬧。
虞昭小朋友麗的母親在一旁憂愁地看著,眉心輕輕蹙起,眸間儘是對兒的擔憂。
直到育兒嫂用飛機抱的方式抱起孩子,這哭鬧聲才有要停止的跡象。
「你回來了?」虞皖音這才注意到商臨。
商臨嗯了聲,走近看,看到兒臉上還有大顆大顆未乾的眼淚掛著。
這會兒沒有大聲哭,但也小聲地哼著,委屈的,看得人心疼。
他去洗了個手,才從育兒嫂懷裡接過兒,小小的一團窩在父親懷裡,小臉朝下,一開始沒調整好姿勢,又大聲嗷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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