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艇靠岸,他們回到了城市。
前來接人的司機接過了老闆手中的行李箱,隨後在前方帶路。
商臨則牽著友的手,一起走出這場海上的綺夢。
要回到雲港市還有一段時間,虞皖音在坐車時,閉著眼睛靠著後面。
哪怕早上看完日出後回去補覺了,但依舊累著,坐車本也讓人覺得勞累。
商臨的消息似乎很多,他在旁邊回復手機上的信息,又隨手給虞皖音遞了一個新眼罩。
虞皖音戴上了,一路安靜。
某一刻,商臨忽然覺得肩膀一沉,旁邊的人靠上之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意識,但沒有挪開的意思。
他無聲笑了笑。
等車子停在悅瀾苑,虞皖音住樓下時,兩個人都醒了過來。
後半程商臨腦袋也挨著虞皖音閉目養神了會兒。
「我先送你上去,」商臨說,「我有事要回家一趟。」
他現在口中的家,指的是爹媽住的家。
「我自己上去就行了。」虞皖音倒沒說什麼。
「不差這點時間。」商臨下車去拿行李箱。
所謂談,就是兩個人去消磨時間,做點什麼都好。
站在虞皖音家門,商臨看了眼時間,道:「還沒到晚飯時間,你睡會兒或者玩會兒,等遲點我給你點晚飯,今晚我應該不回來了,早點睡。」
他這時候看上去又有點像是一位婚後的男士對妻子生活上的細節進行叮囑和安排。
在他周圍一圈的爺小姐們,其實鮮能做到這麼細緻的。
任何一個人見過他的模樣,都能看出這裡面多摻雜了真。
商臨轉離開前,不忘在上落下一吻。
商臨確實不算太閒,這一趟回家自然也是有事要做。
他們家兩位陸士的朋友搭線送來了一樁大生意,晚上在家設宴會客。
不僅是他,陸柏聿也被喊回來了。
因為這樁生意是商家的,這設宴自然也在他們家。
商臨回到已經是下午快五點。
他的母親小陸士抱怨道:「大周末的你往哪兒跑了,想找你人都難。」
「還有你上穿的這是什麼?」
商臨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著裝,深灰的長和黑高領,還有剛進門了搭在臂彎的長大,很休閒的打扮,他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陸柏聿笑了:「弟啊,我小姨的意思是,讓你把那些孔雀開屏的西裝換上,等會兒咱就要接客了。」
剛說完就被他媽揍了。
大陸士,陸知桐。
陸柏聿今天穿得一白襯衫黑西,臉上戴著一副金框眼鏡,很斯文敗類的裝扮,適配他律師的份。
商臨回來得晚,還不是很了解今晚的客人都有誰。
「什麼意思?」
「能有什麼意思,人家客人帶自己的兒子兒上門,倆說自家孩子也不能輸,非要我打扮,我剛才特地給自己梳了個大背頭看見沒?」
商臨:「……」
陸知蘊士說:「你之前有段時間穿的那些西裝就很好看,比你爸雷打不黑灰兩套看著順眼多了。」
突然被攻擊審的商先生:「?」
商臨很快就意識到他媽口中的「那段時間」是什麼時候,是他在追求虞皖音的階段,還有剛在一起的時候。
那些西裝的搭配不局限於黑白灰棕四。
說到底,也都是虞皖音的審。
在一起後,倒不是他不打扮了,只是商大爺堅信自己除了皮囊,還有值得被迷的其他點。
商臨被迫回房換了服。
陸柏聿不想在客廳被四位長輩盯著,乾脆也跟著上來了,很自然就進了表弟臥室。
商臨剛著,服時連帶著最下面的打底衫擺也被捲起,陸柏聿嘖了聲:「聽魏珩說,你找他哥借了遊艇,這周末過得很激烈啊。」
商臨擺被捲起出的那一截小腹,腹上可見些紅的痕跡。
「你沒有自己房間嗎?滾回你房間去。」
陸柏聿在商家住的時日也不算。
客房都變他專屬臥室了。
商臨說著,又平靜地補充了一句:「再說了,你沒有生活,還不讓別人有嗎?」
「你!」罵好髒。
陸柏聿真真正正被踩到了痛腳,畢竟這位陸大爺已經單好長一段時間。
「別怪哥沒提醒你,你最好現在就想想打算跟人家發展到什麼程度,」陸柏聿說,「你自己別承諾,不該有的幻想就別想了,待會兒人家帶兒來,其實就是存了相親的想法,人家想的是跟你商家聯姻,我是被小姨和姨丈喊過來當備胎的,就因為你談了。」
「我不是對你
朋友有意見,但有些現實不用我多說你自己應該知道的吧?你爸媽不會接的,你適可而止。」
陸柏聿說這番話當然是出於善意,但也只是對表弟的善意而已。
商臨沒回話,陸柏聿說完那句之後,人也跟著出門了。
臥室,商臨對著鏡子沉默許久,有些事陸柏聿沒提起,就好像離著還很遠,但其實並不。
他自己清楚陸柏聿說的話意味著什麼,也全然是真的。
煩心事不會因為不去想就不存在。
換了正裝後,商臨下樓接待客人。
這次來的一家人在許多年前和陸家姐妹的關係很好,帶了一兒一過來,兒是姐姐,比商臨還小兩歲。
商臨和陸柏聿陪著坐下聊天。
這對表兄弟都不是格向的人,在陪人聊天這方面沒有任何力,都侃侃而談。
「完了,」陸柏聿小聲對表弟來了句,「人家姑娘盯著你看,幫不了你。」
商臨:「……」
他沉默著,陸柏聿小聲鬱悶:「不是都說姑娘們喜歡這種斯斯文文的男人嗎?」
這一場飯,吃得人心不在焉。
說是謝這位朋友的搭橋牽線,但幾位家長在飯桌上你來我往,話題有一半是在孩子上的,有種份證號都被人報出來的錯覺。
終於對面的家長問出了這樣一句:「知桐,知蘊,你們倆的孩子培養得可真好,結婚了嗎?」
商臨頓了一下,那邊的陸知桐士已經開口了,嘆了口氣:「沒呢,這小子除了工作不讓人心,這個人問題一個比一個難搞。」
話音剛落,對面的姑娘已經面喜。
不過下一秒,陸知桐士指著商臨道:「不過小的這個還好,聽說最近談了,也不知道談了個什麼姑娘,不見他帶回家給長輩們瞧瞧。」
這話說出,對面的家長和姑娘臉都僵了一下。
商臨沖他的姨媽投去了一個恩的眼神。
陸知桐士白了他一眼。
「談嘛,年輕人肯定得多接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人,不知道小商往的是哪家千金?」
這打聽起來,無非就是想八卦或者對比一下。
陸知蘊這個親媽開口了:「他談個神神的,連我們都瞞著,現在問他可問不出什麼東西,陸柏聿這小子倒是知道,就是嚴。」
陸柏聿笑著:「小姨,您看您這話說得,我跟您說了我不知道,您又不信。」
這不能怪陸士不信,商臨和陸柏聿的關係,確實好到能穿一條子的。
這個話題於是就被這麼揭過去,商臨其實並不為難。
晚餐後,也依舊是一派其樂融融的場面。
在道別環節,對面家長對兒道,「棠棠,你和兩位哥哥加下聯繫方式,你們年輕人,總歸是有共同話題的,以後我們三家總要多走的。」
像這種況下,添加聯繫方式基本上是推拒不了的。
商臨和陸柏聿也都很給面子主掃了人家姑娘的二維碼。
姑娘鍾施棠,很年輕很活潑的姑娘。
「商臨哥,你平時朋友圈發得勤快嗎?」小姑娘等待著對方添加自己時還充滿期待道,「我平時比較喜歡在朋友圈分日常。」
商臨低頭敲著備註,回了句:「偶爾。」
隨後又補充了句:「那你跟陸柏聿可能比較有共同話題,他很喜歡分日常。」
陸柏聿也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對,我比較喜歡分。」
有些人就會有某些社習慣,比如在添加上好友時第一時間去查看別人的朋友圈。
鍾施棠是這樣的人,陸柏聿也是這樣的人。
但鍾小姐第一時間查看的是心男嘉賓的朋友圈態,然後就看到了商臨昨天傍晚發的秀恩朋友圈。
「……」
遲疑片刻,鍾小姐抬頭看一眼對面,媽耶這麼帥怎麼就有主了?
品也好。
再接著去查看第二位男嘉賓的朋友圈,麻麻都是更新態,有時候緒波大些,甚至一天能更新好幾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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