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到了！”

“二小子，你在哪？”

“我的三丫，可能歸來？”

呼喚的聲音此起彼伏，盤旋在玉京上空，在這個年關之下，有著別樣的熱鬧和歡喜。

很快，先行儀仗就出在百姓們面前。

一瞬，歡呼聲炸開來。

“英雄，英雄，忠義，忠義。”

那聲音如水，如海浪，如烈風，如暴雨。

兜頭而下，卻溫暖而綿長。

將士們跟隨前方將領，他們一路前行，臉上也是止不住的笑容。

“三叔，我回來了。”

“娘，娘，是我啊！”

這熱鬧似乎屬于所有人。

朱雀大道盡頭，是氣勢磅礴的朱雀門，皇帝陛下及仁慧太后、皇貴太妃一早就等候在了城樓之上。

除此之外，還有姚貴妃、周宜妃和梅賢妃。

很可惜，這樣的歡慶日子，徐德妃依舊病弱，實在無法親迎兄長。

在皇親國戚們側，就是文武百。

大軍行至朱雀門前，徐如晦翻下馬。

他一斑駁的鎖子甲，姿英武，宇不凡。

他右手捶，弓步頷首，對景華琰行軍人之禮。

“參見陛下！”

后的將士們異口同聲：“參見陛下。”

歡呼聲不絕于耳，山呼海嘯涌來。

一貫冷面冷的皇帝陛下，今日也笑容滿面，他含笑看著鏖戰而歸的將士們，萬分慨。

“國朝因你們而幸。”

“烏城的百姓們，大楚的子民們，包括朕，都要謝你們的英勇和付出。”

“英雄無畏！”

這三句話，把將士們說得熱淚盈眶。

接著，又是地山搖的呼喚。

“英雄無畏！英雄無畏！”

景華琰大手一揮：“今日忠義軍大營已經準備好了宴席，讓我們不醉不歸！”

第103章 我更喜歡看你痛苦死去的樣子。

太極殿面闊十三間，共有七十八朱紅大柱支撐高聳云的屋脊，只站在門口，都能到宮殿的恢弘壯麗。

仰頭看去，萬方法相藻井重重疊疊，猶如九重宮闕，萬以此生，以此滅。

每一橫梁上，都垂掛有十二枝琉璃盞，此時所有琉璃盞都被點燃，自是燈火輝煌，相輝映，照亮了整個太極殿。

今日的太極殿四面所有隔間全部打開，一覽無余，殿中及殿外月臺擺有上百張圓桌，看盤和冷盤都已擺好，菜肴致，而宮人們還在陸續端上熱菜。

整個太極殿坐滿了文武群臣，此番大捷，舉國歡慶，景華琰特允鎮以上的武將至宮中宴，已彰顯與民同樂，皇恩浩。

今日的太極殿，顯得格外隆重。

冬日寒冷，太極殿中燒有數十個暖爐，在圓桌邊熾熱燃燒著。

氣氛喧沸。

許多鎮之前從未進宮朝見，今日被施恩賞膳，皆心澎湃，滿面紅。

天潢貴胄們還未到場，并無貴人在場，這些將們便小聲議論起來。

每個人都故意低聲音，奈何太極殿人數眾多，顯得格外嘈雜。

其中一桌將看著前面同朝臣們敘話的徐如晦，嘖了一聲：“你們方才瞧見沒，那城墻上偏沒有德妃娘娘。”

另一個人瞪了他一眼，低聲音：“不是都說德妃娘娘重病，自不可能在冬日里出宮。”

“你真信啊。”

“老伯爺……”

這三個字剛出口，就被另一人打斷，狠狠斥責一聲：“休要胡言，如今可沒有什麼伯爺了。”

一開始的將很不服氣，卻只能啐了一聲，說：“誰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此時坐在邊上的另一名高瘦將蹙了蹙眉。

“噤聲。”

他一開口，另兩名將便不敢言語了。

軍隊等級森嚴，大一級便能隨意差遣，開口之人可是正四品的指揮僉事，他的話對于兩位鎮來說就是命令。

“朝廷中事一切皆有定案，證據，折子，臟一樣不缺，”他冷冷睨了兩人一眼，“你們以為，若真是被誣陷，將軍還能這樣拼命？”

“上面的將軍、指揮使大人們，還會這樣效忠？”

忠義軍一切以軍功說話，軍功卓絕者就能獲得晉升機會，因此別看在坐都是正五品的鎮，卻不一定都是正經武舉出的武生，許多人都是從兵卒晉升上來，就是純粹的莽夫，大字都不識一個。

指揮僉事冷冷道：“一群沒腦子的蠢貨。”

他這一罵，另兩人就了脖子，最開始說話那個嘀咕了一句。

“都這樣傳，咱們哪里知道那些細節，自然就信了唄。”

又被上峰瞪了一眼，這才閉。

那指揮僉事聽到他的話，抬頭往前方面容剛毅的將軍看去。

此時的徐如晦正在同榮親王閑談，他臉上雖無笑容，但神卻很平和。

既不囂張跋扈，也不自怨自艾，通上下都沒有其他緒。

對于忠義伯府的事，對于徐德妃的病痛，他似乎都不怎麼關心。

心中只有家國天下，只有保家衛國。

指揮僉事垂下眼眸，不再看去。

又等了一刻，待盛的晚膳都擺好，梁三泰高昂的嗓子才響起：“陛下駕到。”

頓了頓，又唱：“太后娘娘駕到。”

霎時間，整個太極殿失去所有的聲音。

喧鬧的世界猶如被深海吞沒，只有一片極致的寧靜。

天潢貴胄們今日并未穿華貴奢靡大禮服，清一的雅致素服，就連景華琰也只穿著一玄常服，頭戴白玉冠，顯得異常清俊磊落。

等在各自位置上落座，景華琰便起，端起一杯酒。

他道：“今日雖要慶賀邊關大捷，謝諸位將士們的英勇，朕卻也想提前祭奠為國捐軀的將士們。”

“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尸還。”

“這一杯酒，先敬為保家衛國，英勇無畏，犧牲赴死的英烈們。”

景華琰聲音高昂，擲地有聲，在寂靜的太極殿上回。

方才還在滿面輕松的將士們，此刻都紅了眼睛。

他們一起舉起手中的酒杯，異口同聲：“敬英烈！”

酒水潑灑，醇香彌漫。

景華琰只用幾句話，就收攏了所有人的心。

“第二杯酒，敬你們。”

他說一句，敬一杯，語氣誠懇，有著滿懷的嘆。

待三杯酒敬完，年輕的皇帝陛下已經雙頰緋紅，似不勝酒力。

“今日君臣同宴，舉杯歡慶，將士們開懷暢飲，不拘小節！”

景華琰一聲令下，宴席開始。

南音館的樂者奏起了清平調，中間的階之上，天潢貴胄們言笑晏晏，觥籌錯。

徐如晦率先起，登上了階。

“敬陛下，謝陛下信賴，允臣率兵，挽救戰局。”

景華琰道：“將軍不必多禮。”

“將軍乃曠世奇才，文韜武略樣樣通，朕能得將軍之才，是朕之幸運，也是國之幸運，自十分惜。”

徐如晦滿面激：“臣定肝腦涂地，為國盡忠。”

景華琰淺淺笑了一下，顯得異常隨和。

“今日德妃欠佳，不便宴席，明日你再進宮來，若老夫人神尚可，也一并宮，一家團聚。”

這已經十分寬仁。

自從徐德妃重病以來，徐家老夫人已經宮數次，原本太后都親自看，同意留在宮中關照孫。

奈何老夫人年事已高，自己本就弱多病，最后在徐德妃的堅持之下，老夫人還是歸家去了。

徐如晦聽到他提唯一的妹妹，三尺男兒也不由紅了眼眶。

“謝陛下。”

景華琰請他起，特地讓梁三泰擺桌席，讓他坐在階之上。

“將軍是國之功臣，理應上座。”

徐如晦落座之后，榮親王和禮親王便上前敬酒。

景華琰不吃酒，也從不勉強自己，最后一杯是陪著徐如晦吃的，現在兩位皇弟敬酒，他就換了茶。

他叮囑禮親王：“如今王妃有喜，要多加關照。”

禮親王一臉靦腆，他生得比榮親王秀氣一些，一看就是個彬彬有禮的讀書人。

他笑道：“多謝皇兄。”

景華琰又看向榮親王：“三弟都先有孩兒，你也不能太過落于人后。”

榮親王顯得更英武耿直，皮微黑，他點頭稱是，聲音還洪亮：“臣弟會努力的。”

這一番心直口快的發言，把榮王妃鬧了個大紅臉，四周的妃嬪們都笑了起來，一時間竟是其樂融融。

就在這時，梅賢妃忽然捂住口，表痛苦，要吐不吐。

周宜妃就坐在邊，雖不問世事，卻也還是關心一句：“賢妃妹妹，你這是怎麼？”

有關懷，眾人的目都向梅賢妃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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