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意識到，為何這道冷的嗓音這般悉了，之前也曾聽到這把聲音哭泣求饒。

當時在做什麼？

只是冷漠拿起石頭，一下下砸在的頭上，把打得頭破流，滿眼淚。

冤魂索命嗎？

邢姑姑不停戰栗，這屋子里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只能看到角落里有一團黑影。

那影子就那樣沉沉盯著，似乎隨時都要把殺了報仇。

“你沒死？”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人是殺的，親眼看著對方咽氣，又是親手把扔到那口井里。

雖然井口的石板并不厚重，但若想從井里爬上來，并無可能。

“不可能……”

邢姑姑陷癲狂。

那團黑影嘆了口氣：“我當然死了。”

冷冷笑著：“不是你親手殺的嗎？邢姑姑，你記不好啊。”

邢姑姑停止了抖。

“你不是銀墜，你騙我，”強迫自己冷靜，“你裝神弄鬼嚇唬人，到底是誰？”

相比，阮忠良夫妻二人害的命更多，若這世上真有索命怨鬼，他們二人因何還能榮華富貴，高枕無憂？

黑影沒有說話，但邢姑姑卻到目里的憐憫。

那種憐憫，讓人十分不適。

“你放開我，”邢姑姑口不擇言，“你放開我，我把我的銀錢都給你，也不會同惠嬪娘娘稟報。”

其實是在威脅對方。

黑影倏然冷笑一聲：“惠嬪是什麼東西？”

“邢姑姑，我真的很同你，都做了阮家的替死鬼，還想著對方會大發慈悲救你。”

“否則你以為，為何只你一個人來確認銀墜死了沒有？”

對方也不藏自己裝神弄鬼。

邢姑姑愣住了，頭暈目眩，沒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黑影嘆了口氣：“你真的很蠢。”

“那日衛人大鬧一場，宮人們不敢議論，私下里卻說，是阮惠嬪害了銀墜。”

“否則，為何衛人獨獨針對阮惠嬪？”

“而你，又死活不肯說銀墜的尸被藏在何。”

邢姑姑自詡聰慧，藏此事，為的不過是明哲保，廖淑妍也沒有追問，豈料衛人大鬧，口口聲聲說知曉銀墜在何。

這讓廖淑妍起了疑心。

非著來確認，銀墜究竟是死是活。

此事只廖淑妍一人知曉，那麼這個對下手的人……

邢姑姑替阮家做了太多臟事，手里沾染的人命都不止一條，可不知為何，銀墜死時滿是鮮的眼和凄厲的詛咒，總是讓不寒而栗。

心思惡毒，從來不會把人往好想，廖淑妍是什麼貨，比旁人還清楚。

此刻，邢姑姑似乎明白了什麼，難以置信嚷*出聲：“夫人要殺人滅口？”

黑影此時又嘆了口氣。

“邢姑姑，你終于聰明了一回，可惜了……”

“可惜你不走正途，為虎作倀。”

邢姑姑的眼睛也赤紅起來，滿面猙獰：“我替廖淑妍做了多事，殺了多人，如何能這樣對我？”

“因為你這件事沒做干凈，讓衛人找上了門來。”

“邢姑姑，阮家不需要無用的人。”

邢姑姑抖一下，努力想要看清黑暗中的人，道：“你是廖淑妍派來的？又為何不直接殺了我。”

這惡貫滿盈的邢姑姑，真的還有幾分聰慧。

這種況下，還能分析利弊。

姜云冉慢慢站起，走出黑暗，一點點出現在邢姑姑面前。

邢姑姑眼睛瞪大，難以置信看著姜云冉，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姜云冉笑容溫，猶如春日繁花，暖意撲面。

“邢姑姑，你可還認得我？”

直接在邊上的凳子上落座，平靜看向邢姑姑。

邢姑姑哆嗦著問：“姜人？”

姜云冉笑了一下，說：“是我，看來邢姑姑頭腦還算清醒。”

“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為何出現在此，”姜云冉喟嘆，“因為是我救了你。”

邢姑姑沒有立即開口，想了一會兒，才說：“你從阮家人手里，救下了我，可又把我綁在這里，你是想……”

“你有話要問我？”

姜云冉拍了拍手，贊許道：“不愧是阮家最出的邢姑姑，若是你能為我所用便好了。”

邢姑姑不為的夸獎心，只是安靜看著姜云冉，努力做出沉穩的模樣。

“娘娘想要知道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只求娘娘給我一條活路。”

很識時務，現在人都在姜云冉手中，若什麼都不說，姜云冉直接反手殺了，也不過就是去井里跟銀墜作伴。

既然阮家已經手，今晨阮忠良的保證便已然不做數了。

難怪歸家這幾日，未能見到一雙兒，每次詢問，都說是在莊子上當差。

說不定……

想到阮家夫妻曾經的滿手鮮，邢姑姑滿心憎恨，替阮家做了這麼多事，們卻連年輕的兒都不放過。

邢姑姑看向姜云冉，滿眼懇切：“姜人，你無論要問什麼，我都會知無不言。”

“只求你放我一命。”

姜云冉笑了一下，道：“好說，我很欣賞識時務的人，偏巧，邢姑姑你就是。”

沒有立即問當年之事，只道：“邢姑姑，你是如何害死銀墜的？”

邢姑姑頓了頓，最后還是嘆了口氣。

“廖淑妍一早看出衛人同銀墜深厚，想讓我在銀墜出宮時殺害，把丟在人來人往的宮巷里。”

“到時候，銀墜的死會引起衛人的發病，天寒地凍，孱弱，必定傷及本。”

姜云冉打斷的話：“銀墜之前是否發現了什麼？”

邢姑姑愣了一下，道：“娘娘真是料事如神。”

“是，銀墜之前去太醫院取藥，恰好發現我奉命去太醫院替換衛人的藥，當時我不知是誰發現的，后來衛人暫停了太醫院煎藥，而銀墜又眼神閃躲，所以廖淑妍認定知曉了真相，自然……”

邢姑姑聲音幽冷：“自然要殺人滅口，這是阮家一貫的手段。”

銀墜的死，簡直是一石二鳥。

“只是銀墜那丫頭太明，發現我的跟蹤之后，干脆沒有去東平門，只一路往舊馬廄這邊行來，我不得已，只能在此殺了。”

舊馬廄位置偏僻，邢姑姑不可能殺人之后把搬到人來人往的宮巷里，想要以銀墜的死刺激衛人顯然失敗了。

銀墜必須要死，所以邢姑姑靈機一，便在此殺了銀墜，把扔到井里。

失蹤也是一樣的。

說到這里，邢姑姑居然還很得意：“你看，衛人到底為了銀墜發瘋，大雪天出宮尋找，傷了。”

只可惜……

只可惜衛人不過病了幾日，又康復如初。

因為這件事，廖夫人很不滿，對邢姑姑多有苛責。

后面的事，宮中人就都知曉了。

姜云冉頷首，此刻明白了銀墜的用意。

猜到邢姑姑要當街殺人，所以只能先找到偏僻宮巷，不讓邢姑姑得逞。

失蹤，總比暴斃傷害要小得多，哪怕邢姑姑喪心病狂，殺拋尸，也不能搬尸至東西六宮左近。

越是偏僻的宮巷，被發現的時間就越晚，等過了新雪，衛人所的傷害就能小幾分。

如果運氣好，邢姑姑為了自保把藏起來，那麼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為了等重新出現，衛新竹能一直吊著一口氣，撐著好好活下去。

臨死之時，都在為衛新竹著想。

姜云冉沉默片刻，才問：“還有件事，我想知曉。”

邢姑姑很急迫：“娘娘你說。”

此刻渾上下難極了，想要早點擺這種困境。

“當年，廖夫人因何會看中阮大人？”

姜云冉有些不解：“廖夫人是金枝玉葉，雖然阮大人的確年多才，聲名在外，可他的出，的確配不上廖夫人。”

用這個問題，慢慢引當年的故事中。

果然，作為廖夫人的陪嫁丫鬟，邢姑姑對廖淑妍知之甚詳。

“廖淑妍在南安伯府的日子很不如意，雖是嫡長，可自母親早亡，老伯爺很快就續弦，府中上下都被續弦夫人把持，”邢姑姑說，“續弦夫人為了面子，給廖淑妍選的夫婿肯定不會太差，但也不會太好，到時候讓反咬一口，得不償失。”

“因為廖二的事？”

廖二是廖淑妍的親弟弟，十二歲時摔下馬亡故，從此南安伯府只能由繼室所出的三爺繼承。

邢姑姑不意外姜云冉調查詳細，頷首：“不南安伯府，就連整個京中，都猜測當年是繼室夫人的手，廖淑妍也一直這樣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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