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為九嬪之一，父親又被褒獎，阮含珍的日子暢快肆意，覺得無論做了什麼事，都不會被責難。

就像素雪說的那樣，如今陛下正重用阮氏，自然會珍重。

阮含珍何時過這樣的氣。

一個人，就敢在面前撒野。

阮含珍猛地站起，滿含怒氣看向衛人：“本宮說了又如何？”

聲音尖銳，氣焰囂張。

“你一個人也敢質問我？誰給你的膽量？邢姑姑，掌。”

邢姑姑還真不敢。

敢仗勢欺人，欺辱選侍采們，卻不敢才人以上的宮妃。

更何況，衛新竹已是人娘娘。

心里有鬼，被衛新竹那雙眼睛盯著，頭都不敢抬。

誰能想到，這個一貫病弱和氣的衛人，會為了一個宮大費周章，發瘋似得到尋找。

若知曉，絕對不敢手。

可一切都晚了，事已經發生，無可挽回。

邢姑姑心慌得彈不得。

阮含珍吩咐完，本來想得意洋洋看衛人挨打，誰知邢姑姑一不，只站在后發呆。

阮含珍難以置信回頭：“本宮使喚不了你了？”

邢姑姑慌忙勸：“娘娘，要不還是算了吧，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何必傷了和氣？”

不勸還好，這一勸，阮含珍簡直氣急攻心。

波若的藥效在腦海中發作，讓理智全無。

“不是大事？”

“我不過就說的宮活該，就敢這樣以下犯上，若是人人都如此，那宮中可還有規矩？”

阮含珍怒氣上臉，臉頰漲得通紅，那雙眼睛猶如染了鮮，看起來嚇人極了。

蘇寶林和韓才人都有些驚懼，兩人一起起，不由后退幾步。

看到這場面，阮含珍更是生氣。

高高揚起手，這就要向衛人扇過去。

“娘娘！”

“姐姐，莫怒！”

幾聲疊在一起，卻沒能阻攔清脆的掌聲。

“啪”的一聲，阮含珍的頭歪在一邊，牙齒磕在舌頭上，鮮順著角落。

竟是衛人一把抓住了阮含珍的手腕，反手甩了一個掌。

這一下用了十十的力氣，聲音幾乎在花園回。

阮含珍腦子嗡嗡作響，瞪大眼睛，難以置信了一下邊的。

鮮紅刺目。

“你敢打我？”

阮含珍氣紅了眼睛：“你居然敢打我？”

衛人死死攥著的手腕，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幾乎要把阮含珍纖細的手腕碎。

“我為何不敢打你。”

“作為嬪娘娘，你沒有任何憐慈悲之心，對于失蹤的宮毫無關懷，惡意嘲諷和栽贓，你這樣的人，我為何不能打？”

阮含珍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臉頰脹痛，里滿是味，怒氣上涌，思維遲滯，反而不如以前練達明。

邢姑姑此刻也不敢再做頭烏了。

若此事真鬧大，完全無法收場。

一步上前，手就要去打開衛人的手。

衛人卻先一步瞪向。

鷙的淺灰眸子冰涼刺骨，似乎能穿邢姑姑心中的黑暗。

“我最近日日都做夢。”

衛人說：“夢里，銀墜滿臉是，哭著跟我說好疼，好冷。”

衛人此刻一瞬不瞬盯著邢姑姑，聲音幽冷：“說，有人害死了，害死了。”

“要爬出來償命。”

邢姑姑下意識哆嗦了一下，心里慌得不行，不知道衛人是如何知曉的。

怎麼知道，銀墜在哪里……？

難道，真是怨鬼托夢？

這樣一想，邢姑姑脊背發涼，冷汗直流。

阮含珍此刻終于緩了過來，看著如同鬼魅的衛人，心中更是怒氣攀升。

“你別裝神弄鬼！”

“你那宮究竟為何失蹤，你心里怕是比誰都清楚，”阮含珍惡狠狠地喊，“怕不是不了寂寞，同宮里的閹貨跑了……”

“啪”的聲音再度響起，阮含珍的頭瞬間被打到了另一邊。

衛人倒是公平，沒有厚此薄彼，一邊一個掌，把阮含珍的臉都打對稱了。

“阮惠嬪，禍從口出這個道理，你若是不懂，就回去問一問你母親。”

的目一直落在邢姑姑上。

看著發抖，看著額角冷汗落下，看著低垂著眉眼，不敢回。

一定心里有鬼。

衛人冷笑出聲，聲音尖銳，能穿最黑暗的人心。

“銀墜給我托夢了，我知道在何，我也知道因何而死。”

衛人忽然大笑起來。

那模樣跟瘋了無異。

阮含珍捂著臉，氣得發抖：“你，你放肆。”

可即便如此，也不敢去捂住衛人的。

現在的衛人，看上去太可怕了，任何人都不敢上前驚擾。

說到底，阮含珍就是個欺怕的蠢貨。

衛人本不理，自顧自大笑著，等把眼淚笑干了，才回過頭看向兩人。

的眼眸很淺，恨意和怨毒幾乎要沖破眼瞼。

化刺心臟的冰凌。

“誰害的銀墜，誰害的我，我都有證據，”衛人聲嘶力竭，“你們等著，我都會報復回去。”

“讓你們為銀墜償命！”

說罷，衛人頭也不回離開了。

邢姑姑依舊還震驚在衛人的話語里，心里止不住翻騰。

有證據嗎？

真的知道真相嗎？

想要做什麼？

是否要檢舉自己，檢舉廖夫人？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盤旋，衛人那雙滿是怨恨的眼睛，揮之不去。

就在這時，臉頰上傳來劇烈的疼痛。

邢姑姑下意識捂住臉，茫然抬起頭。

眼前，是另一雙癲狂的眼。

“娘娘……”

邢姑姑一句話還沒說完，另一個掌就落了下來。

角落里，蘇寶林和韓才人對視一眼，兩個人一句話都不敢說。

阮含珍只盯著邢姑姑看。

“你為何不攔著？”

“你就看著本宮挨打？”

邢姑姑適才回過神來，忙上前，顧不了自己臉上的紅腫，攙扶住阮含珍。

“娘娘，回去說話吧。”

阮含珍還要發作，邢姑姑到底伺候多年，現在雖然經常被素雪搶去差事，卻也知道如何規勸。

“娘娘，今日衛人發瘋，見人就打，與咱們無關，”邢姑姑握住的手，“咱們先回去治一治臉，花園人多口雜……”

這話說得很清楚了。

若是因這點口角就鬧到前，景華琰還不一定偏袒誰。

畢竟，此刻不只有阮含珍和衛人，還有另外兩名宮妃，阮含珍方才說的話實在有些不中聽。

阮含珍此刻似乎終于清醒過來。

心中悲憤加，又覺得太過丟人現眼，以至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邢姑姑見這般，哪里還不懂得，連哄帶騙伺候回了長春宮。

花園并非只幾位娘娘在，還有那麼多伺候的宮人，不過一個下午的時候，滿宮就知道阮惠嬪編排銀墜，被發怒的衛人扇了兩個掌。

這事，實在面有損。

無論是背后議論旁人的阮惠嬪，還是以下犯上手打人的衛人，都犯了宮規。

姚貴妃得知此事之后，立即便讓宮人言，不許再議論此事，又去請見仁慧太后，最后一人判了十日閉門思過，此事便就此做罷。

姜云冉得知此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鶯歌滿面愁容，顯見很是擔憂衛人的境。

姜云冉正待安，外面就傳來錢小多的談笑聲。

“見過小柳公公，公公您今日瞧著可神，是有什麼喜事？”

姜云冉愣了一下，旋即便了鶯歌的頭，把的雙環髻都了。

“傻姑娘，衛姐姐沒事的，你不用太過擔心。”

鶯歌眨了一下眼睛，倒也機靈，沒在此時盤桓，只起催：“娘娘，小柳公公這時候來，怕是陛下宣娘娘侍寢。”

“趕梳妝才是。”

姜云冉不由笑了起來。

真是個好孩子。

等來到乾元宮，姜云冉被梁三泰陪著，一路往殿中行去。

“陛下在召見阮憲臺。”

姜云冉挑了一下眉，并未多言，只聽梁三泰稟報之后，這才踏書房。

窗邊的三足博山爐幽幽燃著龍涎香，一沉靜撲面而來，姜云冉繞過次間和稍間，直奔里面的書房而去。

掀開珠簾，便見阮忠良跪在案之前，垂眸不語。

而景華琰正大馬金刀坐在龍椅上，漫不經心在折子上隨意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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