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華琰慢條斯理吃蟹小籠包,他細嚼慢咽,等一個小籠包都吃下肚去,才道:“有朝臣上書,建議徐如晦乘勝直奔西狄。”
姜云冉一愣,旋即卻蹙起眉頭。
“這是不的。”
不過一句話,姜云冉已經迅速分析利弊。
景華琰抬眸看向,深邃的星眸眼尾上挑,好似桃花盛開。
但他眼中卻無半分春日盎然。
“你只聽一句,便知這不,卻有朝臣膽敢在大朝上奏。”
說句其心可誅也不為過。
姜云冉最知道景華琰的格,他必謀而后,尤其打仗實乃窮兵黷武,勞民傷財,若非韃靼這一年數次進犯,烏城百姓民不聊生,景華琰絕對不會調集軍隊,大戰不怠。
如今,韃靼剛攻下,正是邊關休養生息,重建城池之時,如何能再起戰事?
景華琰眸沉沉:“這是把朕當好大喜功之輩,想要佞上位,以權謀私。”
姜云冉嘆了口氣。
拍了一下景華琰的手背,輕聲細語:“陛下,事無完,滿朝文武幾有千人眾,姻親、旁支、皇商、軍戶牽連甚廣,不可能上下一心,皆是為清廉,忠善仁義的忠臣。”
“有那麼一兩個蠢貨,不足為奇。”
聽到姜云冉公然說那朝臣是蠢貨,景華琰心中的戾氣不由消散些許,蹙的眉頭也漸漸松開。
“妃所言甚是。”
帝妃二人說著話,外面就傳來通傳聲:“陛下,阮寶林求見。”
景華琰正要拒絕,姜云冉卻握住的手:“這一大早,阮寶林就趕來乾元宮,定是有要事,不如見上一見?”
輕聲細語勸,景華琰睨一眼,頓覺有些好笑。
姜云冉的小心思從不藏,同阮氏針鋒相對,阮氏與多有齟齬,滿宮都知曉。
如今會讓阮寶林宮,又能有什麼好心?
景華琰卻并不覺得這樣惡毒,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可逗趣。
“好,就依妃所言,宣。”
姜云冉心大好,給景華琰盛了一碗荸薺餅湯,放在景華琰手邊。
“陛下多吃一些。”
景華琰也禮尚往來。
待阮寶林滿臉高興被請進金饌堂時,見到的就是皇帝陛下給姜云冉夾菜的場景。
金饌堂明,帝妃二人并肩而坐,猶如尋常夫妻那般琴瑟和鳴。
這畫面簡直刺眼。
阮寶林手指陷手心里,疼痛非常,得下心中的暴怒,臉上維持住了溫的笑容。
“見過陛下。”
此時姜云冉忙起:“見過寶林娘娘。”
景華琰賜座,繼續用早膳。
阮寶林坐在邊上的太師椅上,對面兩人還在安安穩穩用早膳,這場面實在尷尬,仿佛是多余的那個。
倒也知道分寸,在景華琰面前,從不做那驕縱頑劣的模樣。
“陛下,”阮寶林輕聲細語,“臣妾念陛下和太后娘娘的仁慈,允母親宮陪伴,這幾日臣妾心好轉,夜里也能安寢。”
阮寶林聲音溫得很,幾乎要化。
“你病愈,這是好事,無需謝恩。”
景華琰也很溫和,并不冷漠。
阮寶林面上笑意更濃,在這份笑意中,又多了些許。
不得不說,生得極好,繼承了阮忠良和廖淑妍的優點,的確是個俏可人的人。
“臣妾心中頗*為激,不知要如何報答太后娘娘和陛下,同母親商議之后,便想著在長春宮開宴席,請陛下蒞臨。”
倒還沒那麼蠢,連要請太后娘娘宴席的話都說出口。
雖然陛下是九五之尊,卻也是個各宮嬪妃的夫君,因此宴請陛下,尚且不算僭越。
景華琰似乎有些驚訝,他適才也已經用了六分飽,便放下筷子,用帕子慢條斯理手。
“你有心了,”景華琰道,“除了朕,你還要請誰?”
阮寶林愣了一下。
頓了頓,才道:“臣妾還想請各宮姐妹一起宴席,也好說說話,親近一二。”
“不錯。”
景華琰又夸贊。
“阮寶林有這份心,實屬難得,朕心甚。”
他正待說話,姜云冉端起一碟切好的蘋果,放到了景華琰的手邊。
“陛下吃些水果,口。”
景華琰偏過頭去看他,眼眸中的溫幾乎要滿溢出來。
“還是云冉。”
他用銀簽子吃蘋果,才看向阮寶林:“朕國事繁忙,并無閑暇,你們姐妹好好玩。”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道:“既然姜才人在場,就讓姜才人替朕去吧,如何?”
他絕對是故意的。
姜云冉不用看,都能知道此刻阮含珍肯定已經氣了個半死。
雖然人是非要進來的,可這火是他自己拱的。
真是惡毒。
不過,這惡毒得姜云冉喜歡。
阮含珍不高興,就高興了。
眨了眨眼睛,忙抬起頭,看向阮寶林:“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寶林娘娘宴請。”
阮含珍著手里的帕子,臉上笑容一不變,沒有任何勉強意味。
站起,對景華琰福了福,才道:“既如此,臣妾便告退了。”
待從乾元宮出來,剛一拐出長巷,臉就立即沉了下去。
邢姑姑很擔心,連忙勸:“娘娘,原本咱們就要請,無非是多了一番口舌罷了,不礙事的。”
阮含珍腳步一頓,猛地回過頭,目凌厲看向邢姑姑。
“我何時說要請?”
邢姑姑被看得頭皮發麻,卻還是笑了一下,哄:“夫人之前說,既然要請,就都請來。”
“之前娘娘同那姜才人有齟齬,幾次三番出差錯,到時候把請來,也好讓外人知曉你們兩人冰釋前嫌。”
邢姑姑之以,曉之以理:“面上過得去便,并非讓娘娘真心原諒,以后無論出了何事,都與咱們無關。”
這話十分在理,也是廖夫人深思慮,做法是一點錯誤都無的。
然而聽在阮含珍耳中,卻是做錯了事,母親為找補。
阮含珍的面難看至極。
本就格乖張,從不能容忍旁人的忤逆,之前會那樣凌素雨,就是因為那小賤人看到就發抖。
什麼都沒做,對方怕什麼呢?
所以就如了的愿,讓生不如死。
后來,素雨死后,那幾日素雪總是沉著臉,又讓阮含珍心里不痛快了。
不過死了個廢,何必為難過?加之當時邢姑姑勸說,便另外提拔了凡霜,讓慢慢頂替了素雪的位置。
無論在阮家,還是在長春宮,阮含珍都要過得隨心所,痛快肆意。
尤其宮之后,沒有母親日常耳提面命,沒有父親提點教誨,阮含珍猶如小出籠,比之以前更要乖張。
若非這幾日夢魘折磨,依舊還是囂張肆意的。
邢姑姑從小陪伴長大,最是忠心,阮含珍平日里也多信賴。
但是此刻,素雪的話在耳邊縈繞。
揮之不去。
“娘娘,奴婢冒死諫言,這幾日瞧著,邢姑姑效忠的本就不是娘娘,而是夫人。”
“奴婢是宮里的宮人,分來娘娘邊,就是娘娘的人,只聽命娘娘一人。”
素雪說著就哭了起來。
“之前素雨那賤人不頂事,枉顧娘娘對的看中,奴婢憂思許久,生怕娘娘因此而不重用奴婢,如今看來,那賤人死得好。”
“死了,才能證明奴婢的忠心。”
“奴婢心中只有娘娘一人,跟著娘娘,奴婢就能飛黃騰達,可邢姑姑不是啊娘娘,”素雪哭著說,“娘家那麼多人,夫婿兒子都在阮家,這幾日瞧著,竟是對夫人言聽計從。”
“娘娘,奴婢不是挑撥離間,可娘娘要為自己考慮。”
第83章 而,值得他努力嗎?【一+二更】
姜云冉自然不知素雪不用指點,已經開始挑撥離間,并且已經重新上位。
這邊用完了早膳,得了一堆賞賜,便晃晃悠悠回了聽雪宮。
人的適應能力是非常可怕的。
起初幾次,姜云冉回來都要躺上大半天,后來只要歇一上午,便能恢復如初。
現在,若非清晨景華琰非要鬧一場,今日都不用歇了。
甚至都覺得,自己的力都比以前好了。
果然趙庭芳說的都是真的,多運,總不會差。
難怪景華琰日里力那麼旺盛,這一日都不停歇的,如何會不行?
“怎麼竟然夸起他來了?”姜云冉自言自語,哼了一聲。
阮含珍到底不敢忤逆皇帝,姜云冉回宮歇了半個時辰,等起來時,阮含珍的請帖就送到了各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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