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妃還好一些,瞧著比之前康健許多,徐德妃怕不是打不了兩下就要倒地不起。
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你別提宣兒,怎麼,你想要謀害皇嗣嗎?”
梅昭儀面驟變,忙站起,就要上前阻攔周宜妃。
“馨蓮,你胡說什麼。”
徐德妃不給挽救的機會,直截了當道:“我謀害皇嗣?哈哈哈周馨蓮,你可真蠢啊。”
“你那病歪歪的孩兒,還用我謀害嗎?他能活到周歲嗎?”
就在這時,一道清晰的聲響起。
“你們都瘋了嗎?”
姜云冉循聲看去,便見姚貴妃剛下了轎,正快步而,面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這位姚貴妃,姜云冉經過種種事端,倒是對改觀許多。
姚貴妃腳步穩健,直奔靈心殿而來,面容嚴肅,威儀盡顯。
“你們太放肆了!”
“桂香,扶你們娘娘坐下,”姚貴妃直接吩咐,“梅影,還不快請各位娘娘小主落座?”
話音落下,靈心殿中眾人皆停駐不前,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憤卻也被打破。
見無人敢,姚貴妃的臉也沉寂下來。
“怎麼,本宮這個貴妃,也使喚不宮人了?”
桂香猶豫片刻,還是小聲規勸徐德妃:“娘娘,先坐下吧,要啊。”
徐德妃目轉落在姚貴妃上,見沒有任何偏頗,這才回到了主位落座。
另一邊,梅影白著臉上前,一個一個恭敬請娘娘們落座。
最后只有周宜妃還站在殿外,一不。
姚貴妃直接來到周宜妃側,輕輕拍了一下的肩膀。
“宜妃,大家同居后宮,皆是姐妹,何必這樣相互攻訐?”
周宜妃不說話。
姚貴妃嘆了口氣,道:“我聽聞明宣近來子大好,這是喜事,你應該高興。”
聽到提兒子,周宜妃才偏過頭,緩緩看向。
“貴妃娘娘,周氏是被人陷害的,我們是無辜的。”
周宜妃忽然就委屈上了。
“周氏滿門忠心耿耿,為國盡忠,不可能故意謀害宮妃,結黨營私,欺宮人。”
這話,只有周宜妃自己敢說。
姚貴妃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緩和語氣,道:“陛下也未曾裁奪,只讓周氏自省,閉門思過一月,你莫要著急。”
“陛下英明神武,不會任由冤假錯案。”
“再說,你如今膝下有明宣,為了明宣,陛下也不會讓周氏陷危難。”
這話是姚貴妃當著所有人的面說的,近來大好,重新掌管六宮事,說的話是有可信度的。
周宜妃面容緩和,一瞬不瞬看著姚貴妃,最終出一個難看的笑。
“如此就好了。”
說著,重新抬起頭,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徐德妃。
“徐如煙,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意圖謀害周氏,也不要我兒子一手指,否則,”周宜妃聲音尖銳,“否則,我要你一起陪葬。”
說罷,周宜妃頭也不回走了。
看著離去的背影,姚貴妃這才嘆了口氣。
“這人,還是這般乖戾。”
梅昭儀忙上前,道:“貴妃姐姐,還得是您,才能勸得,方才我都不知要如何辦了。”
徐德妃剛才同周宜妃爭執了幾句,這會兒已經有些不過氣來了,桂香一直用清風油給按額頭,讓能快速恢復。
周宜妃最后那句話,沒有聽清,卻聽到了最后陪葬兩個字。
等姚貴妃來到邊落座,才冷哼一聲:“要給誰陪葬?年紀輕輕,就奔著死了?”
姚貴妃難得蹙了蹙眉頭。
最近宮中事太多,先是徐德妃重病,后來冰窖案事發,周氏、徐氏在前朝皆有齟齬,三局宮事還都要由一人打理,自己也心力瘁。今日本來是過來看徐德妃,若是徐德妃好轉,自己就能多個幫手。
結果,就遇到了這一場爭執。
嘆了口氣,聲音疲憊:“你還不知道的脾氣?一貫是得理不饒人的,近來周氏又被申飭,如何能高興?”
徐德妃卻冷笑一聲。
“貴妃姐姐,你就是太好心了,周氏究竟做過什麼,宮里誰人不知?這麼多年,他們家貪墨了多銀子,從小綾羅綢緞,錦玉食,難道就靠一個正六品的職?”
“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如今我都被他家拖累這般,冰窖若沒有這樣的差錯,我也不至于險些撒手人寰,我不同發難已經是良善了。”
“沒想到,竟還有臉來詛咒我。”
這說的也在理。
事雖是王庶人所做,但歸結底,還是冰窖管理不當,畢竟冰窖是一連送了十數日的有毒冰塊來靈心宮,若是一早發現王黃門的異狀,也不會如此了。
姚貴妃看著的病容,安靜片刻,才道:“德妃,你要為自己著想,養好為上,其他的,都是后話了。”
“姐姐的意思是……”
徐德妃看著這一屋子“姐妹”,面容蒼白,那雙眼也被迷霧遮擋,看不真切。
“家族、父母,便一概不管了嗎?”
第72章 不是我的朋友,就只能是我的敵人。【三更】
這話簡直直達心底。
在座諸妃,誰不是遠離家人,孤宮,們在宮里爭強斗勝,為的還不是家族和權力。
只顧著自己,是本不能事的。
同氣連枝,相互扶持,才能長久綿延。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家族敗落,們在宮里的日子就會一落千丈,除非能得陛下加倍的寵,否則等待們的就是失寵和冷寂。
然而那個除非,也不過是夢境中的幻影罷了。
們年時都見過先帝,再看當今這位皇帝陛下,誰又敢說自己能獨得恩寵呢?
徐德妃話音落下,殿中只余寂靜。
就連方才擺平了一場事端的姚貴妃,此刻也不再言語。
冬日風冷,吹拂院中金桔,沙沙作響。
倒是梅昭儀忽然笑了一下,溫開口:“說這些做什麼?今日咱們是來慶賀德妃姐姐病愈的,如今瞧著姐姐神比之以前要好了許多?”
這話題一轉,氣氛陡然一松,崔寧嬪也忙道:“是呢,德妃娘娘可好些了?”
徐德妃呼了口氣,抿了口茶,面容稍有些和緩。
“好了許多,王庶人……”
徐德妃搖了搖頭,言辭之間,對王庶人倒是沒有更多怨懟。
“王庶人的醫的確高明,治好了我的病癥,用過藥之后,我一日比一日好轉,今日都能下地行走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提王庶人。
畢竟,是害了徐德妃。
而一向囂張跋扈的徐德妃,此刻倒難得替王庶人說了句話:“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我不知這些年日子這樣難熬,我若是知曉,也不會不管不顧。”
“無論如何,畢竟兩次救了我。”
要不是為了救,或許王庶人現在也了寶林或人,不會一直都是下三位小主。
差錯,王庶人落到這步田地,一貫高傲冷漠的徐德妃,競也因一場謀害,開始有了反省之心。
可一切都已經晚了。
姚貴妃看向,開口:“你能這樣想,我也便覺得安。”
“如今事已了,你好好養病,我還等你盡快好轉,好幫我打理宮事。”
姚貴妃了額角:“近來實在太忙碌了,我一人實在吃力。”
這一個月,仁慧太后和皇貴太妃一門心思吃齋念佛,都不管宮里事,姚貴妃可謂是孤木難支。
徐德妃咳嗽一聲,有些踟躕。
“我……如今雖有所好轉,卻也沒什麼神,怕是幫不了姐姐了。”
頓了頓,道:“今年年關之前,肯定是不的,姐姐不若同太后娘娘請旨,讓慕容婕妤和梅昭儀幫姐姐理后宮事?”
姚貴妃不由自主看向梅昭儀和慕容婕妤。
梅昭儀安靜坐在副位,本來在認真吃茶,聽到徐德妃這話,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我怎麼呢?德妃姐姐可莫要取笑我。”
梅昭儀直接了當拒絕了。
慕容婕妤不置可否道:“全憑貴妃娘娘做主。”
幾人都沒提周宜妃,因為周宜妃本就不會沾染這些差事。
姚貴妃倒是說:“梅昭儀可有玉京才的名,慕容婕妤也聲名在外,你們定能好好理宮事,待我同太后娘娘請旨,再行定奪。”
幾人說了幾句,徐德妃眼看就要坐不住了。
姚貴妃就直接起,帶著眾人離開。
姜云冉本來也想告退,就聽到徐德妃開口:“姜采,你留下。”
有些詫異。
不過卻還是對擔憂的衛寶林點點頭,自己轉對徐德妃見禮:“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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