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彥昭閉了閉眼，臉上除了慈還有無奈。

“明煦打算怎麼安排？”

“初十劇組開機，需要在云霧的民宿拍攝五天，有何嘉許的戲份，漾漾那時應該沒開學，可以過去一趟，我安排好人接待。”

黎漾雙手比了個心：“爸爸，行嗎？”

黎彥昭按了一下眉心，松口：“讓章瑤陪你去。”

“爸，您真是英明神武，我會乖乖聽章姐姐話的。”

“最好是。”

黎漾滿意了，拉著蘇云霧的手問：“我們好久不見了，去我房間？”

蘇云霧有些為難地看向賀明煦，把他一人留在這里，好像不太好。

但他眉眼淡淡笑意，頭點了一下。

“那我們上去咯，你們聊。”

蘇云霧跟著黎漾上樓。

賀明煦在客廳陪著長輩說話，大多數時候是黎彥昭在跟他聊生意經，不同行，但同時管理公司的人，總歸有共同語言。

黎虹和老太太則偶爾趁他們空下來的時候，問上兩句，均是關于他和蘇云霧之間的事，比如婚事、比如后代。

不論是公事還是私事，賀明煦條條應答得，長輩們無不滿意。

樓上，黎漾房間卻是另一派景象。

“姐，姐，姐。”

“誒，誒，誒。”

有話就說啊。

黎漾抱著何嘉許Q版公仔，一臉激：“姐夫好man哦。”

蘇云霧瞥一眼，附和：“我也覺得。”

“超帥。”

“對。”

“不對勁。”

“哪不對勁？”

黎漾丟掉抱枕，過來扶的肩膀：“我怎麼說什麼你都同意？”

蘇云霧笑：“那你說的是事實，我不同意難道要反駁？”

“哦，也對。但我就是覺得你怪怪的。”

“別想那麼多。”

“知道了。”

靜了一會兒，黎漾挨著蘇云霧邊坐下：“姐，剛才你聽到了嗎？爸說讓章姐姐陪我去南城。”

“聽到了，怎麼了？”

蘇云霧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黎漾現在提這個事是什麼意思，在機場聽到姓杜的那麼說，心里便有了猜測，現在再提，估計得連到一塊去。

只是這些話，不能主說，得等黎漾自己說。

等了兩分鐘，黎漾開口：“我最近總有一種覺，章姐姐對爸爸，不一般。”

“說清楚點。”

“我覺得章姐姐喜歡爸爸。”

不只是覺得，去年來的時候，蘇云霧已有這種覺，只是那種覺不明顯，但今年不同，章瑤對著舅舅的時候，眼神不對。

但沒有直接回應黎漾的話，而是問：“小小年紀，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黎漾答：“原本是不確定的，但是今天見到你和姐夫我就確定了。”

“嗯？”

單音節，聲調上揚。

黎漾抿了抿，開口解釋：“我發現過幾次章姐姐看爸爸的眼神不對，拉，就是電視劇里演的那種，四目相對，放電那種。但我也知道電視劇里都是演出來的，所以不太敢相信現實中的人會出現那種眼神。可是今天，我看到姐夫看你的眼神，就是那樣的，跟章姐姐看我爸爸一樣。姐，你也認識章姐姐很久了，你看出來了嗎？”

蘇云霧觀察黎漾的表，把握不準現在的心態，不敢胡回答，反問：“你現在什麼心？”

“啊？討論我的心做什麼？”

“你先回答我。”

黎漾沉道：“我也說不清楚，剛才我腦子里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心慌，不是說我不喜歡章姐姐，而是，怎麼說呢？”

又重新捋了一遍思路，才接著說：“我媽媽去世很久了，爸爸一直一個人，他管著那麼大的公司，很忙，還要管我，更忙了。我覺得如果有個人在他邊幫他分擔，我會很開心。只是我覺得章姐姐的年齡跟我爸爸不是很般配。你看啊，我爸今年四十了，章姐姐才二十八，能長久嗎？”

蘇云霧一直聽著，看向的眼神變得深沉：“漾漾，你這個年紀的孩子說話，怎麼這麼老？”

黎漾一臉天真：“老嗎？我說的全是心里話。我就擔心萬一章姐姐真的跟爸爸好了，過幾年爸爸老了，會嫌棄。還有啊，章姐姐年輕，肯定得要自己的孩子，我是不介意有妹妹弟弟的，相反我很喜歡，可是我爸都這歲數了……”

“黎漾。”蘇云霧打斷，“舅舅這年紀，不大，你要這麼說，你姐夫今年都三十二了，那過幾年我也嫌棄他？”

“那不一樣，姐夫帥這樣，就是年紀大了，那也是老帥哥，你嫌棄不了。”

“嘿，那你爸就不帥了？”

“我爸帥嗎？”

蘇云霧扶額：“要不是你說姐夫帥，我真有點懷疑你的審了。你爸，我舅，高一八三，每天堅持鍛煉，腹多塊我不懂，但一定有，外形更不用說，英俊儒雅，怎麼你還替他心上了？”

本以為擔心有了后媽自己會冷落，又或者是萬一有了弟弟妹妹自己會不寵，沒想到擔心的居然是這個？

但也好，心開闊些，以后人生道路好走一些，不容易被打倒。

聞言，黎漾笑了：“那我就不心了，其實我還想要個弟弟或妹妹的，我同桌去年就多了一個弟弟，超可的。不過爸爸年紀比媽媽小喔。”

還在強調年齡，蘇云霧原本跟談這個話題張的，但見笑了，又總是提這個，自己也被逗笑，輕松許多。

“漾漾，舅舅和章瑤的事，我們不能手，讓他們自由發展，但是你可以找個機會，跟舅舅表明你的立場。”

不然，舅舅也許會因為顧及兒而不再考慮自己的。

后半句話沒說完，但是黎漾這個年齡的孩子完全能聽明白了。

“知道了，我找個機會給他點風。”

在黎漾的房間聊了許久，下樓時已到開飯時間。

在飯廳落座后，黎彥昭征詢賀明煦的意見：“明煦，要喝一點嗎？喝的話我開一瓶，陪你喝兩杯。不過我的胃不行，喝不了多，你見諒。”

賀明煦垂在桌下的手，了蘇云霧的手一下，溫聲回答：“舅舅，那我們就不喝了酒了，跟們一樣，喝點果。”

“行，那我們先一個，就喝果。”

初二晚上這頓飯，熱熱鬧鬧，其樂融融，只是蘇云霧沒想到，大年初三，又進了一趟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