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馮鞍意約了上午十點在大學那邊的一家咖啡廳見面。

宋青霧早早出門，宗聿公司那邊估計有事，比出門時間還要早。

到咖啡廳，馮鞍意已經到了，正在里面的包廂等著。

馮鞍意這兩年作品很，大部分時間都陪著妻子在養病，最近回國在宋青霧的母校這邊任教。

“看看喝點什麼？”

馮鞍意年紀五十來歲，早年間拍過不電影，能拿的獎項基本都拿了個遍，為人格也很隨和，只在拍戲時比較嚴苛。

宋青霧隨便點了一杯拿鐵，

“之前聽說您回國，但一直沒太好意思聯系您。”

馮鞍意笑笑，

“為什麼不好意思？因為當年的那部片子嗎？”

宋青霧沉默了下，點頭，

“嗯。”

如果不是因為跟宗聿的事鬧的那麼難看，當年那部電影本不會連底片都被宗聿買斷。

“還打算拍電影嗎？”馮鞍意直接開門見山問。

宋青霧微怔，安靜了幾秒開口，

“我已經不當演員了。”

馮鞍意笑了下，

“我知道，我看過你之前導的兩部片子，是自學的嗎？”

宋青霧有些意外，認真道，

“對，我之前回老家自己做了個賬號，隨便拍了點，發現比起拍戲我好像更喜歡在鏡頭后面。”

馮鞍意看著，眼里出來幾分欣賞，

“過段時間我打算重啟當年的那部電影，拍攝地還是在蒙山，要不要跟我一起拍？”

宋青霧看著他，

“可是我……”

馮鞍意笑著道，

“這次不是當演員，給我做副導學習，有沒有興趣？”

宋青霧愣住。

馮鞍意看著，

“不用著急著給我答復，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

——

宗聿一早收到消息，白硯秋凌晨的時候忽然發病不舒服，被送到了醫院。

趕到醫院的時候宗焚和宗正他們都已經到了。

“大哥。”

宗聿一早醒了看見消息就急匆匆開車趕到醫院。

宗焚轉頭看他，

“已經離危險期了。”

他淡聲道，

“醫生在里面觀察。”

宗正神焦急的站在病房門口，眼鏡都沒帶，上還穿著睡拖鞋，一看就是凌晨收到消息第一時間趕過來的。

病房門打開，醫生從里面出來。

“醫生，人怎麼樣了？”

宗正第一個迎上去。

宗聿跟宗焚站在邊上，親生兒子比起宗正這個相對的外人來說，更像是局外人。

不過在宗聿記憶中好像很早之前開始就這樣。

自從父親去世，白硯秋狀況一天比一天差，大部分時間都在住院，心臟手之前幾乎無法離開醫院。

他那個時候被老爺子送到部隊，宗焚也忙著工作，經常被老爺子委派到外地，不就是十天半個月。

宗正是家里最關心白硯秋的人。

為此二嬸曾經鬧過好幾次，直到前兩年被宗正一個掌，徹底斷了多年夫妻分，到了國外定居，兩人關系也是名存實亡。

“前幾年手的時候就已經告知過風險，好在這次問題不大，休息觀察一段時間就能出院，但之后要注意看護。”

宗正很明顯的松了一口氣，繃著的心也落定下來，腳下有些踉蹌。

宗聿過去扶著他到旁邊長椅坐下，宗焚過去跟醫生繼續通。

“二叔，你要不先回去一趟休息一下再過來？”

宗聿看了眼宗正上的睡和拖鞋，很明顯守了一晚上憔悴的神。

宗正搖搖頭，

“等大嫂醒過來再說。”

宗焚走過來，拿出手機給書打了個電話，

“去我二叔家收拾一下他的服送到醫院。”

宗聿站起，走到病房門口從玻璃口往里面病床看了眼。

白硯秋躺在病床上，人還沒醒。

“都怪我。”

宗正低頭撐著腦袋開口，

“要不是我當初讓大嫂做那個手，可能就不會有這些后癥。”

宗聿皺眉，

“什麼手？”

他記得七年前那場手，原本是要換心臟，但最后手風險太大，也沒有合適的心臟源，所以就沒有做那場手。

宗正愣了下，了把臉，搖頭說，

“是我記錯了，糊涂了。”

宗焚神冷漠，低眸看了眼宗正，淡聲開口道，

“二叔您昨晚沒休息好，記錯很正常，當年手雖然后來等到了心臟源，但是醫生說媽的并不一定能接排異可能，所以最后并沒有真的移植。”

“心臟源？”

宗聿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事，神冷肅幾分，看了看長椅上的宗正，又看向宗焚，

“怎麼沒人跟我提過這事？”

宗焚淡道，

“你當初要進部隊，爺爺那邊沒讓說。”

宗聿察覺到哪里有什麼不對，開口想繼續問。

“夫人醒了。”

趙姨從里面打開病房門，開口道。

宗正立刻起，第一個進病房，

“大嫂。”

宗焚也手拍了拍他肩膀，

“走吧，進去看看媽。”

宗聿忍下想問出口的話，沒有再說什麼跟著進病房。

“大嫂，你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宗焚宗聿，你們兩個最近也別讓繼續回四合院那邊了，我看還是去之前的療養院吧，醫生護士二十四小時都在，回去也就趙姨一個人忙不過來。”

宗焚站在病床邊，看著白硯秋，

“二叔，這事還是得看我媽的意思。”

宗正愣了下，意識到自己沒有立場，擔心的看向白硯秋。

白硯秋躺在病床上，臉有些蒼白，五清麗瘦削，但仍舊能看得出年輕時候的樣子。

白家跟宗家是聯姻，但白硯秋跟宗聿父親確實真正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也是彼此相，只是宗聿父親去世的早。

“我沒事。”白硯秋開口，聲音有些啞，

“你們都先出去，讓我清靜一會兒。”

宗聿走到邊上，幫忙把白硯秋的病床調高了些，讓趙姨重新拿了枕頭給墊在腦后。

“二叔，大哥，你們先出去吧，我陪陪媽。”

宗正顯然舍不得走，

“大嫂，你有沒有想吃的，我讓人去給你燉點湯，還有趙姨，家里有沒有什麼東西沒拿過來？”

“二叔。”

宗焚在邊上開口，聲音沉了幾分，

“走吧。有事阿聿會理。”

宗正看了看白硯秋，沒有再說什麼，跟著宗焚一起離開病房。

趙姨出去拿著水壺打熱水了。

宗聿把病房的窗簾拉開，走到床頭，又把床調整了下。

白硯秋看著他，

“你大哥說你前兩天過敏才出院。”

宗聿看了一眼，繞過病床，拉了張椅子在邊上坐下，給削水果，

“我大哥怎麼什麼事都跟你講。”

白硯秋瞪他，又沒什麼力氣，咳嗽了兩聲，

“誰你一點也不讓我省心。”

宗聿手上拿著水果刀，看咳嗽，嘖了聲，

“您就凈瞎心，我哪兒又不讓您省心了？”

白硯秋了幾口氣，

“你跟那姑娘，什麼時候帶來給我瞧瞧？”

宗聿仔細的削著果皮，作專注認真，

“等您一出院就帶來見。”

白硯秋嘆了口氣，

“盡早，我這也不知道能抗到什麼時候。”

宗聿把梨削好，切了一塊，喂給，

“說這些喪氣話啊，我大哥都還沒結婚呢，你還沒抱著孫子孫呢，這就不想活了？”

白硯秋被他逗笑，搖搖頭，

“我自己的，我清楚。”

宗聿神沉了沉，放下水果，起往病床邊湊近了點，握著的手，

“別天胡思想，先養好，過兩天我就把人帶來給你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