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長廊，后面就是休息室。

林愿拄著拐走的比較慢，敲門時，正好到裴川的助理從里面出來。

對方看到林愿，眼里閃過一驚訝，隨即低著頭匆匆離開。

門半開著，林愿側進去。

拐杖和地面撞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裴川聽到靜，驀地扭頭。

他還穿著古裝，月白的袍，黑長發束了冠，額間系了白抹額。

看上去真有幾分清風霽月，俠骨仙風。

看到林愿，裴川眼眶酸，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好半天才發出一句:“你來了。”

林愿找了個位置坐下，上的力這才小了一點:“秦導讓我來勸勸你，他說你一場戲NG幾十遍，嚴重耽誤了拍攝進度，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這部戲還拍不拍了。”

裴川靠在沙發上，手臂擋在額頭，冷笑了聲:“他不喊你來，你就不會來了是嗎。”

“是。”林愿眼神冷漠:“為一個演員，這就是你對工作的態度嗎？專業這麼差，怎麼拿的影帝。”

裴川對上視線，無端覺得那雙眼睛刺目。

他沉著一張臉，角緩緩上挑，勾起一抹冷的弧度:“跟你有關系嗎？你不是不喜歡別人指點江山嗎？現在來管我做什麼！”

林愿:“你當我愿意來找你呢，要不是秦導……”

“秦導秦導，你眼里誰都能裝得下，唯獨裝不下我！”裴川倏地坐直，一雙漆黑的眸死死鎖住林愿，眼尾猩紅一片。

林愿覺得自己真是沒事閑的答應秦淮年來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抿了抿:“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你只有在演戲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只是裴川。”

裴川怔住，自嘲一笑:“原來你還記得。”

林愿看向他，沉默了幾秒后，說:“我們談談吧，裴川。”

裴川薄微啟，眼里閃過幾分苦和訝然。

林愿自顧自說道:“從前我一直追著你，你對我置之不理，甚至還跟林星瑤曖昧不清，但那些事已經過去了，你做過的那些對不起我的事我也不想再去計較了，以后我希我們可以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裴川盯著沒有出聲。

林愿當他聽進去了，繼續說道:“裴川，以前是我錯了，明知道你不喜歡我卻還要強求，現在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可以安心的等林星瑤坐完牢出來，反正出軌給你戴綠帽子你都能原諒，坐個牢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麼。”

“……”

裴川聲音冷靜的可怕:“不喜歡我了？”

“那你現在喜歡誰。”

“蔣沉舟嗎。”

林愿蹙起眉，懶得搭理他這種無聊的問題。

起想走。

裴川猛地沖到了眼前，猩紅的雙眼牢牢鎖住的臉，已經失去了所有理智。

“林愿，你說過會一直喜歡我，你這個……騙子！”

男人鷙的眼睛布滿，微涼的指尖劃過側頸，冷無比。

林愿栗了下，立即撐起拐杖想要起，被裴川一把按住。

“明明是你來招惹我的，可你卻在我上你以后拋棄了我。”裴川每個字幾乎都是出來的，咬牙切齒:“為什麼要拋棄我！”

林愿心頭一震，從未見過這樣的裴川。

跟發瘋的男鬼一樣！

覺下一秒自己就要被他咬死了！

此刻腸子都悔青了，真不該為了那麼點蠅頭小利把自己搭上來啊！

裴川森寒的目帶著瘋狂的偏執:“你圖什麼？圖蔣沉舟有錢是嗎，他能給的我也能給你，愿愿，你是我的，你只是一時糊涂對嗎？沒關系，只要你重新回到我邊，我可以原諒你。”

林愿:“……”

深吸一口氣，忍耐已到了極限:“我圖他長的比你帥，你去整容吧。”

裴川眸一窒，竟像是真的作出了短暫的思考:“等這部戲演完。”

林愿徹底無語:“難為你還這麼敬業。”

裴川不說話，也不放走。

林愿看向他:“松手，如果你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

裴川額頭青筋暴起，冷笑道:“你就算把嚨喊破，這個時間也沒人會過來。”

“你到底想干什麼？”林愿不耐煩的說:“非要我把話挑明是嗎？你惡心事干的了嗎你！你大學畢業那天晚上我親手給你做的蛋糕被你扔進了垃圾桶，別人問你為什麼扔，你還記得自己怎麼回答的嗎？”

舊事重提，裴川驟然一頓。

林愿笑笑:“你說這種廉價的蛋糕吃進去只會傷胃。”

“林星瑤回國那天，我讓你別去接，你一把推開了我還吼我讓我別鬧了。你當時應該是太著急了，所以本就沒發現我的頭撞到了茶幾角上。”

“你獲得金像影帝時，一群人聚會，你的朋友說我上趕著倒你，嘲笑我是野種，連林星瑤的一手指頭都比不上，你無于衷，任由他們侮辱我……”

裴川攥雙拳，赤紅著雙眼:“別說了！”

林愿眼皮輕掀，抬手拍了拍男人毫無的臉:“裴川，想知道為什麼我什麼都清楚卻從來不穿你嗎？”

裴川結艱難滾，心臟傳來一陣鈍痛。

林愿角微微上揚:“因為我從來都沒有過你呀。”

“夠了！”裴川嗓音沙啞，極力抑在失控邊緣的緒。

用拐杖抵開裴川，用盡全力站起，居高臨下的看他:“給你遞傘的那個雨夜，林星瑤撕爛了我母親留給我的，臨走前向你的眼神，讓我誤以為你。”

“別說了，愿愿，別說了！”

“撕碎了我的洋娃娃，那我自然要搶走的寵。可惜——”林愿笑意緩緩收斂，淡漠道:“五年了，就算是養條狗還知道恩呢，你連狗都不如。”

裴川了，失神的看著，仿佛第一次認識林愿。

痛楚和恨意占據了他整個腔。

“我本來不想說這些的，是你不識趣，趕走一次還不夠，非得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你以為遲來的深我會激嗎？”林愿滿臉漠然:“只會讓我覺得惡心而已。”

裴川臉慘白，抖著:“你……你嫌我惡心？”

“《劍道》這部戲是我翻的第一仗，如果你想讓我不那麼惡心你，就好好演。”林愿用拐杖點了點男人膛，表淡淡:“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