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在旁邊都快憋出傷了。

小幅度的在后面扯了扯阮向竹的角，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小爺出生的時候先生真的測過他的智商嗎？”

阮向竹干咳一聲:“一家總要有一個傻子，不是他就得變我們了！”

阮玲點點頭:“有道理。”

顧寒之臉一點一點可沉下去，強出一弧度:“舅舅今天還有點事，改天再過來看你。”

蔣明聿有些可惜的說:“啊？這麼快就走？”

“嗯，急事。”顧寒之不想跟這種沒腦子的人說話，和阮向竹說了一聲直接離開。

蔣明聿還在后喊他:“大舅！您可別因為林星瑤氣著自己啊！氣壞了多不值當！”

“你閉吧！”阮向竹白他一眼，坐了回去。

蔣明聿丈二和尚不著頭腦，走到阮向竹邊坐下，手肘撐在桌子上，自然又親昵的往媽媽那邊歪。

“大舅怎麼了這是？因為林星瑤氣這樣？”

阮玲將桌子上的熱盞遞給他，一臉慈祥:“顧先生那是生你的氣呢。”

“我的？”蔣明聿瞪大眼:“我哪里惹著他了。”

阮向竹看向自己這個缺心眼的兒子:“林星瑤總歸是他顧家的人，你大舅能放任不管嗎？他今天來就是為了讓我去你哥那兒說，放了林星瑤。”

蔣明聿張了張，滿臉不解:“可林星瑤不是犯法了嗎？”

阮向竹抿了口茶，譏笑道:“犯法又如何，今天這事如果不是你哥在中間著，都不用你大舅出面，林家自己就能想個法子給林星瑤罪。”

蔣明聿微微攥了雙拳，皺眉問:“所以他今天是來找您當說客的？”

“嗯。”

“那您會答應嗎？”

阮向竹抬眸睨他一眼:“明聿，還記得你爸爸常教育你的一句話是什麼嗎？”

“當然記得。”蔣明聿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是，權力不是讓你為所為，而是讓你有所不為，智者用權是為了秩序，而不是私，林星瑤犯了法，自然有法律去評判，我們管不了別人怎麼做，但可以約束自己。”

阮向竹憐的了他腦袋:“如果有一天你做錯了事，媽媽也不會幫你的，所以你不要覺得你是蔣家的小爺，就可以為非作歹哦～”

蔣明聿頓住，傲的哼了聲:“我才不會做那麼壞的事！”

阮向竹笑:“你也沒那個腦子。”

“……”蔣明聿不大高興:“媽，有您這麼說親兒子的嘛！”

阮向竹將茶盞放回去，眼底沁著笑意。

阮玲問:“大爺還在祠堂跪著吶，您要不要去看看？”

蔣明聿驚訝問:“哥回來啦？他犯錯了嗎？怎麼去祠堂了？”

阮向竹沒搭理他，朝阮玲說:“為了別的人自請下跪，我有什麼好去看他的，他樂意跪就讓他跪著唄，又不會塊。”

阮玲:“看來大爺這次是真格的了。”

“我們蔣家可沒有玩弄的家風。”阮向竹挑眉說道。

蔣明聿都沒聽清楚他們說的什麼意思，眼的問:“你們嘰里咕嚕說什麼呢？我哥在祠堂下跪，為了別的人？誰啊？”

“哪都有你的事。”阮向竹起:“想知道自己去問。”

阮玲不忍心，還是提醒一句:“你快要有嫂子啦。”

蔣明聿震驚的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我哥談了？？？”

阮向竹看著傻兒子頭疼:“扶我回房。”

“媽……”

“別跟著我。”阮向竹頭也不回。

蔣明聿只好止住腳步，轉頭往祠堂的方向跑。

夜里風大，年跑的飛快，帶起一陣勁風。

祠堂外，看守祠堂的人及時攔住他:“小爺，大爺吩咐過，誰都不準進去。”

蔣明聿氣吁吁的指著自己:“連我也不行？”

“呃……尤其是你。”

蔣明聿:“……”

他嚴重懷疑這個家針對他！

哼！

他一點也不想知道！

蔣明聿知道他哥說一不二的格，氣哼哼的離開了。

夜盡天明。

蔣沉舟跪足了時辰，起時依然穩健，上完香后去了前廳。

阮向竹正準備讓管家去人，就瞧見男人大步流星的走進來。

“跪完了？”阮向竹坐在主位，悠閑的喝茶。

蔣沉舟“嗯”了聲，淡聲說:“顧寒之昨晚跟您說了什麼。”

阮向竹蹙了蹙眉:“他是你舅舅，別沒大沒小的。”

蔣沉舟面不改，一夜未睡，英俊的臉上長了些許青茬，添了幾分野。

“一個遠親外戚，還不值當我聲舅舅。”

阮向竹氣的將手里的茶盞扔了過去:“再怎麼說他也是你媽一起長大的哥哥！”

蔣沉舟抬手，穩穩接住，茶盞里溢出的茶水沿著掌紋流了下來。

傭人見狀，忙去拿了一塊嶄新的手帕遞過去，又順勢接下險些被摔碎的茶盞。

蔣沉舟不不慢的了手，語調沉淡:“時過境遷，如今也只有您還記得當年的分。”

這話算是到阮向竹心窩子去了，別過臉，懶得看他。

“你大舅想讓我勸勸你，放了林星瑤這一次。”

“嗯。”蔣沉舟沒什麼反應。

阮向竹說:“你大舅從我這里吃了閉門羹，可能會去找林家那孩子，如果你不想……”

蔣沉舟打斷:“林愿不是養在溫室里的菟花，不需要我事事打點，有能力可以解決。”

阮向竹眉梢揚起:“你大舅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商場里混跡多年的老狐貍，恐怕一口就能給一只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兔吃了。”

蔣沉舟淡笑:“天塌了都有我給兜底，怕什麼。”

阮向竹聞言，扯了扯:“玩養系？”

蔣沉舟緩緩起眼皮:“我只是不想讓覺得我控制。”

阮向竹點點頭。

想也知道蔣沉舟護短的程度是不可能再讓林愿吃一點苦頭的。

況且這丫頭長的苦痛已經夠多，往后再多加一分，苦痛恐怕會在兒子的上倍加劇。

“昨夜去祠堂做什麼？”阮向竹睨了他一眼，明知故問。

蔣沉舟也不避諱，直言道:“自省。”

“喲，囂張狂妄還自大的蔣大爺也會自省呢？”阮向竹怪氣的說:“你跪一夜對方又不知道，有什麼意義呢？”

蔣沉舟眼皮微掀:“您當我跟爸一樣在祠堂罰跪是為了讓老婆心疼嗎。”

“……”阮向竹笑了下:“你就這麼篤定人家孩子想嫁給你？也許本就不打算做你蔣沉舟的夫人呢？”

蔣沉舟眉眼冷了幾分，神莫辨:“沒有這個可能。”

“那看來你今晚還應該再去祠堂跪一晚。”阮向竹氣定神閑的說。

蔣沉舟神冷漠，那雙和阮向竹相似的眼睛里沁上一層冰意，薄輕勾:“誰告訴您，我是在自省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