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寧輕咳，“別聽他講。”

阮揚想笑，卻扯了角的傷口，疼的齜牙咧。

“霄先生沒說錯，我沾了你的。”

他轉而問起最關心的人，“我還活著的事，知道嗎？”

虞寧神漸漸凝重，“我覺得，暫時不要告訴比較好。”

四目相對間，讀懂了彼此的言外之意。

確認過他況無虞，這里也足夠安全之后，懸了多日的心終于落回實。

但接下來還有場仗要打。

他們沒有待太久，離開時看向走廊的另一端。

好奇心驅使，問副院長，“我能看一眼那位病人嗎？”

副院長面為難，剛想找理由拒絕便聽霄馳說：“去吧，注意安全。”

他不陪去，虞寧沒有多想，驅椅走向那間病房。

這層樓似乎只住著兩個病人，走廊里十分安靜，只能聽到電椅的聲音。

終于來到那扇窗戶前，才發現窗戶位置很高，坐著本看不到里面。

門是關著的，仔細傾聽，里面沒有一靜。

忽然覺得自己很無聊，干嘛對一個毫無關系的人好奇。

掉頭準備離開，經過那扇門時，一聲突如其來的悶響嚇了一跳！

椅倏地停下，看向那扇發出靜的門。

那聲音是里面的人弄出來的，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用這種方式提醒的存在？還是在驅逐？

此時此刻，和那個人之間只隔著一道門板。

門上有個小窗，但著銷不到，而且不知為什麼，明明門上沒有隙之類的東西，卻有種被人打量的覺。

想到這里住的都是神病人，胳膊起了層皮疙瘩。

抿了抿，輕聲說：“不好意思，打擾了。”

門里沒靜，遠霄馳還在等，便準備離開。

哪知還沒按下按鈕，門后傳來人的聲音。

“你是誰？”

那聲音很好聽，只是好像很久沒說話，嗓音有些沙啞。

虞寧說：“我來看病人，恰好閑逛到這兒。”

人緩緩道：“你是我這麼多年來，見過的第一個外人。”

“你在這里住多久啦？”

“這家醫院建多久，就有多久。”

虞寧還想問什麼，手機響了。

是海云梁的電話，大概和昨晚的車禍有關。

沒接，對門后的人說：“祝你早日康復。”

“等一下！”

人聲音變得急切，“你能不能幫幫我！”

“幫你什麼？”

門后安靜幾秒，人低緩的說：“我想知道我是誰。”

虞寧不確定的份，沒有貿然答應，“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人沒有挽留。

走出一段，回頭看向走廊盡頭，心里有種莫名其妙的怪異。

電梯里，霄馳隨口問：“你們剛剛聊了什麼？”

“沒說什麼，問我是誰。”

看向副院長，“醫院建多年啦？”

副院長正在想事，聞言愣了愣才回答道：“十五年。”

虞寧驚訝，“在這里住了十五年？的家人呢？”

副院長笑了笑，“這是病人的私。”

“哦。”

看著電梯下降的數字，忽然想到一件事。

“阿尨，我們去看……”

“不看。”

不等說完，霄馳便斬釘截鐵的拒絕。

他的反應倒不意外，換誰都無法原諒。

“好~你不用去，你在樓下等我，我看下的狀況就來。”

霄馳臉不太好，虞寧聲說：“若是天奕問起來，我要有話說的。”

霄馳微不可聞的嗯了聲，眸依舊冷沉沉的。

副院長引到蘇琦的病房前，還主打開房門。

病房里的環境和上次來別無二致。

蘇琦穿著療養院統一的病號服，靜靜的躺在搖椅上休息，臉好像瘦了些，懷里還抱個枕頭。

副院長低聲音，“常意識不清，把枕頭當自己的孩子。”

虞寧看了一會兒，淡淡道：“早干嘛去了。”

轉走，后傳來人的囈語。

“阿馳乖……媽媽你。”

虞寧嚨里好似被塞了一團棉花，上不來下不去。

下樓看到落地玻璃前頎長的影，燦然一笑，“我們走吧。”

坐上車，給海云梁回電話。

“海先生有事？”

海云梁沉聲道：“阮揚的死不是海家做的。”

虞寧揚起角，“若我說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