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庭醒來時,已經是上午九點。
他睜開雙眼,剛一轉頭,便瞧見坐在床邊椅子上盯著他瞧的譚耀,隨即一愣。
譚耀輕笑出聲,語氣帶著揶揄:“你那是什麼表?看見我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沈仲庭抬起手臂搭在額頭上,瞥了他一眼,輕聲說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譚耀往他那湊近了幾分,不正經道:“聽說你想我想得暈倒了,嚇得我趕包機往回飛。”
沈仲庭冷“哼”一聲,接著淡淡開口道:“全天下男人死了,我也不會喜歡你。”
譚耀見他還能對自己開的玩笑有所回應,先前的過分擔憂安心了許多。
“現在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伯父和伯母因為你,估計整晚都沒睡,仲庭,讓自己開心一點,若是知道你這樣,即使給你托夢也要罵上你幾句。”
沈仲庭聞言,眼神瞬間一滯,像是想到什麼,長睫微微,半響,才低聲音喃喃道:“不會罵我的,要不然,也不會裝做不認識我,肯定還在為那句話生氣。”
譚耀是知道他那句“肯定還在為那句話生氣”是什麼意思,作為一個談過的旁觀者來說,其實那也算不得什麼。
每次跟朋友吵架時,對方說幾句詛咒的話也是常有的事,更何況好兄弟當時也只是說了一句“離開我,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錯就錯在,這是兩人說過的最后一句話。
他是最了解況的那個人,沈仲庭當時也是年輕氣盛,吃醋,還死鴨子。
但凡楚楚邊出現個異,他這位好兄弟就跟被人踩到了尾一樣,更別說當時追楚楚的還是跟他自己同樣優秀的顧硯舟了。
兩人因為這個顧硯舟是沒吵架,最后那次,沈仲庭說出那句話來,其本意就是“別離開我,我你”,可說出的話就變了味道。
最終,被他自己歪曲的意變了終生憾,明明那麼相的兩個人,從此也兩隔。
活著的沈仲庭每天都活在痛苦和自責中,覺得是他自己沒有保護好楚楚,才讓人有機會沖下手。
可最后,他也不顧沈家所有人的阻攔和勸阻,將自己的親叔叔送進了牢獄。
譚耀不敢在相當于原子彈威力的一句話上做開導,免得他又因為這個陷進去。
“你說裝作不認識你...是什麼意思?”譚耀問得小心翼翼,生怕這句自己先前沒聽過的話上,又有著什麼新“陷阱”。
沈仲庭將先前放在額頭上的手臂重新放到側,譚耀仔細地觀察著他,瞧他的作,說明他不反這個話題。
他輕嘆口氣,說道:“我最近經常夢到楚楚,在夢里,即使我哭,也不理我,可是昨晚與我說話了!”
譚耀假裝很有興趣的語氣:“哦?那都跟你說什麼了?”
沈仲庭盯著天花板,思忖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道:“裝作不認識我,還問我為什麼哭。”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沈仲庭眼圈有些泛紅,結上下滾幾下,試圖將這翻涌的緒吞咽下去。
許久,才從嚨中出帶著發的聲音:“我說,我想讓回來。”
譚耀聽完,一陣酸涌上,他下意識的攥拳頭,指尖泛白,接著松開,重重地抹了兩下臉。
那幾個字好似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他心上。
末了,他別過頭,看向別,不忍心再多瞧一眼床上那個快要“破碎”的人。
在譚耀看來,沈仲庭在讀書和剛接手沈氏集團時,無論面臨的問題,有多荊棘叢生,事有多錯綜復雜和艱難險阻,他總能坦然自信地去一一化解。
那個天不怕地不怕,舉手投足都是桀驁不羈的沈仲庭,再也回不來了麼?
......
蔣檸和唐糖幾人,吃完早飯便商量著哪天回杭市,沈母聞言深抱歉,孩子們好不容易有的假期,就被這樣打破了!
“沈律,阿耀過來了,你小叔那邊有他在就行了,你領著蔣檸們出去玩幾天,好不容易休的假期,別因為這個壞了氣氛。”
沒等沈律說話,蔣檸忙勸阻道:“沒事的,我們以后機會多的是,等下次有時間了,我再帶我妹妹弟弟過來玩。”
沈母沒再堅持:“好,等以后你們有時間了,再來這里來玩。”
因為沈仲庭的事,也確實沒什麼心,簡單又叮囑了幾句,才讓沈律送幾人離開。
幾人從沈家出來后,又在海城玩了兩天才回了杭市,結果剛一進家門,唐糖就接到了唐澤明的電話。
這是上次老太太生日過后,父兩人的第二次通話。
上次是事發生的一個星期后,唐澤明也意識到自己當時的話有些過火,給唐糖打了個電話。
但語氣態度和說出的話,還完全是一副權威者的姿態,意思在明顯不過,我是你長輩,即使錯了也是對的。
唐糖當時也沒怎麼搭理他,兩人沒聊幾句便結束了通話。
不知他今天打來電話又是做什麼,唐糖癱坐在沙發上,歪著子單手劃開手機接聽:“喂?爸,打電話有什麼事?”
唐澤明聽聲音有氣無力的,蹙了下眉,語氣有些不悅道:“你很忙麼?跟小逸出去這麼多天一個電話都沒打過。”
唐糖撇了下,覺得他就是沒事找事,語氣理直氣壯道:“給我媽打過電話了!”
唐澤明沒好氣道:“你也說了,是給你媽打的,那我這里呢?你不打我怎麼知道。”
唐糖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倆都多大了?出去玩幾天,還要又告訴媽再告訴爹的。”
見反駁得義正辭嚴,唐澤明氣得聲音不自覺的拔高了幾分:“唐糖!你現在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唐糖有些無語,怎麼像個復讀機似的,除了這句就不能換點新鮮的詞語麼?每次訓都是這句話。
“本來就是嘛!再說了,又不是只有我和小逸,還有二姐和未婚夫呢,這麼多人還能丟了不?”
唐澤明愣了一下,隨即,眼眸里瞬間像是點燃了兩簇,角不控制地上揚,語氣里帶著興。
“你說你這幾天是跟沈家那個爺在一起玩的?”
他話剛落,唐糖剛喝的一口水差點噴出來,有些不高興道:“是我二姐和未婚夫去玩,順便帶著我和小逸。”
“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是高興嘛!你和小逸能多跟他家接,是好事,對了,那你們有沒有見到你二姐夫的小叔?沈總他好不好相?”
“沒見到,我們在外面玩的。”唐糖不想跟他多說,有些不耐煩地問他:“還有事麼?沒事我還要收拾行李呢!”
唐澤明趕說起正事:“你和小逸今晚回家一趟,在家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唐糖疑道:“為什麼?”
“回來你就知道了,好事。”
呵!好事?好事怎麼可能會到,他家里那位不是親生的繼,的父都比這個正牌的兒多。
“我不去,沒有時間。”
“嘖!你打電話問你媽媽,讓你來的。”
“那我等下問我媽。”
唐糖說完便掛了電話,接著,打給蔣墨涵,結果沒人接通,對方好像知道打電話的目的,過了好一會兒,回了條信息,大概意思就是讓去唐家。
既然媽媽都這樣說了,唐糖也只能不愿地帶著唐逸回唐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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