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 127 章

◎清民◎

中都的守備已經完全空虛, 那麽多人圍聚在中都外，若是大舉攻城，不出兩日, 就能完全將中都收囊中。

但實際上人心貪婪，壑難填，還未真正城，便因皇位歸屬問題, 率先起了爭執。

天下豪傑, 無不想問鼎中原, 就霸業，但皇位只有一個, 加之城中守備空虛，他們無須擔憂訌之時會被反撲, 所以這些人在城外, 先殺了個鮮淋漓。

城中百姓日日聽著外面的喊殺聲, 嚇得戰戰兢兢，孩日夜啼哭。

最終滿地斷壁殘垣中，只剩下四個旗幟, 他們是這次幾十個諸侯混戰中的優勝者，因為實力相當，所以不敢再起兵戈, 只能暫時修睦, 待進城之後, 再商議皇位的歸屬。

距離皇位只有一步，這種熱沸騰的覺古往今來有人能會, 四人興致昂揚, 意氣風發, 滿目帶著必勝的決心。

“陛下，降吧！咱都是大雍的老百姓，會厚待城中百姓的！”

“別惹得生靈塗炭，對不起百姓祖宗！”

“現在獻降，還能封侯拜公，您還能繼續練您的丹藥，豈不快哉？”

“再不獻降，我們可就要攻城了！”

四諸侯親自門，城前寬闊的平地將他們的聲音傳播、回，愈發加深了城破的霾。

片刻後，城頭上出現了一排士兵，共五人，分別挾持著一個哆哆嗦嗦，面如土的百姓。

四位諸侯立刻變了面，警惕地打量他們。

果不然，那士兵開口了，向下大呵：“爾等若敢再向前一步，便殺城中百姓五人！還不速速退後！”

四人驚疑不定。

陳氏提議：“若我們真前進一步，他們便要殺五人，我等就算奪得天下，豈不是遭萬世唾罵？”

黃氏道：“哼，嚇唬人的罷了，他們若是敢殺百姓，豈不是也會臭萬年？”

四人猶豫之間，之間牆頭橫飛，五個百姓頃刻間便被抹了脖子取掉命。

他們大驚，當即下令後退三裏。

畢竟想要皇位是真，留下千古罵名還不如讓他們帶著全家老小投井。

朝廷的大軍橫在積風谷，黃賢不攻，只拖延，耗著他們。

西本就與公孫既明那一戰耗盡了大半的氣數，黃賢這樣迂回的打法，于西來說耗不起，于已經心力瘁的聶照，也耗不起。

劉將軍年事已高，要鎮守逐城，以防勒然趁機突襲。

牛力勇而無謀，此時西的百姓才是重中之重，因此聶照這次并不在陣前。

第五扶引才平水患，拆了大壩上的火藥，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卻愈發神矍鑠，骨相分明，他強撐著一口氣，帶兵從直道突襲，接替早已筋疲力盡的西將士。

按理無論在外人眼中還是他們自己看來，都應該對彼此有些防備，至不能讓他們帶兵在腹地橫穿，但聶照卻大開城門，方便他們在最短的距離抵達戰場。

上次他和聶照在戰場上并肩作戰，還是攻打勒然的時候，回想起來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

第五扶引勒馬，在聶照面前停下，含笑問：“你真不怕我趁你兵困馬乏，借機占了你的城，砍了你的人頭？”

聶照攤手：“那你且等著回來砍了你。”

第五扶引：“真是恃寵而驕啊，”他愣了一下，見聶照臉上遮著地銀面，問，“臉怎麽了？”

聶照下意識扶了下面，避過他的目：“關你什麽事，快滾！”

第五扶引不再追問，也猜到了，淡淡笑著說：“要失寵了？衰而馳啊，不過我還是勸你，以事他人，能得幾時好，男人還是修德為上，你的德行，還有的要修，尤其口德~”

聶照未來得及罵他，人就已經遠去了，還囑咐他，蒼南或許還有殘餘的火藥，記得幫忙收收尾。

——

比起西，沃東完全不在姜月的掌控之中，這裏但凡稍年輕點的男人，以前外出經商，現在都上了戰場，以前人留守在家，現在人依舊留守在家，只是比起姜月剛走那年，悄悄傾聽的繁華，衰敗許多。

周圍都是手無縛之力的弱子，若真有什麽細作，不止姜月危險，們也危險。

這些日子，姜月就連晚上睡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敢徹底睡踏實了，稍有靜就會驚醒，跟熬鷹似的，邵靜阮一個沒有緣關系的人看著都心疼。

嘆氣：“你父母要是知道你這樣苦，指不定心中多難呢。”

姜月笑了笑：“他們都死了。”

邵靜阮忍不住用帕子眼淚，更心疼了，雖然因為自己的懦弱幫不上什麽忙，但還是日日著廚房給多做好吃好喝的。

一連著在府上搜了幾日，總算發現些蛛馬跡。

姜月連忙帶著邵靜阮前去。

府上下人都驚奇，夫人什麽時候換了個丫鬟？這丫鬟生得倒是漂亮，就是跟山匪一樣，不修邊幅，一戾氣，關鍵夫人對還言聽計從，任誰都想不到這樣瘦弱的姑娘，“挾持”了他們的夫人。

姜月這一戾氣都是困出來的，換誰熬個半個月，不死都算奇跡。

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的，細想起來，北邊兒和東邊兒分而化之，屆時已經一團，又只剩下了婦孺，因此火藥的事就不需太周折，西邊和南邊還是一個整，所以更周。

姜月明顯能覺這的線索找起來容易些，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此刻看來多半不必。

只是越想越心驚，若真是這樣，廣平這個人也過于可怕了，一開始的一切，竟都在的計劃之中不？

若真有這手段，早早做個皇帝都輕快，何必要這樣大費周章呢？

他們沿著找到的線索細細探尋，在書房發現了一暗室機關。

邵靜阮都有些吃驚：“我們在這裏許久了，從未發現過竟然暗藏玄機。”

姜月仔細回憶歷任燦州太守，自八年前，就一直是一個人，似乎是黃賢一黨的，這個暗室應當就是他修建的。

先投石問路，瞬間箭齊發，嚇得幾人一冷汗，不敢有所輕視。

箭矢之後，道中又懸著銅，如果沒有剛才的一番試探，闖的人遇到箭矢，必然會飛速穿過，正好被這些眼難以察覺的銅割斷嚨。

再往裏走，道路便變得曲折，從牆壁的泥土看，這個道至挖了五年以上，下面幽暗狹窄，卻異常幹燥，漸漸能聞到一硝石的味道。

他們從進來開始就一直不敢點火把，除非真的嫌命太長，姜月要走在前面，小瓦當仁不讓把攔在後，他們只能靠著覺一步一步索探尋，好在因為幹燥，裏面并沒有蝙蝠老鼠蛇蠍之類的活。

由此看來，這一定是上一任太守在的時候所挖的，他是黃賢的人，卻從五年前就開始幫廣平匿藏火藥，而廣平這次點了黃賢做將，帶兵去西……

這種種跡象都表面，黃賢應當是廣平的人。

黃賢在朝堂上攪弄風雲這麽多年，他若真是廣平的人，廣平若要進京代政，進而掌權豈不輕而易舉？而且黃賢朝的時候，廣平才多大？不到二十歲吧。

廣平公主啊，你心之所求到底是什麽呢？難道籌謀數載，真是要天下人死嗎？

越往下探查，就能發現地道裏逐漸有火藥的末，刺鼻的氣味也越發變得重了，道路狹窄，沒有空氣流通，他們呼吸困難，走了幾十米，還未真正找到火藥，就已經頭昏腦漲，不得不退出地道。

他們還找了倒鬥的大牛，此刻正用上了，對方據地下走出的距離，結合星辰，在地上找出了位置，只是地下已經有了火藥末，挖掘就需要小心再小心，避免引燃這些火藥殘渣。

且只能在白日進行，夜裏沒有，點火把必然是不的，燒著了炸藥都得死。

姜月只得“威脅”邵夫人，又寫了封手諭，說請了天師算命，要在花園中修建一座涼亭，幾個小廝白日裏就在花園挖坑，給涼亭打地基。

姜月這裏沒有耳目眼線，不知道中都早就了套。

朝廷那殘殺百姓以退敵的法子奏效了一段時間，徑直將人退了十裏有餘，可他們怎麽甘心煮的鴨子臨進之前飛了？

但又怕史書留下罵名，權力之下，人都會變野，為了玉璽尚能自相殘殺，何況唾手可得的皇位。

此時的人命，在他們眼中已經算不得人命了。

都打定了一將功萬骨枯的主意，狠下心，他們四人開始封鎖中都所有出口，無論是水道還是旱路，就連聯通城的河流都要人嚴把手，防止有百姓逃出，一但有逃出者，格殺勿論。

凡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是要強攻清民。

只要攻進去，把城中所有的百姓都殺，無一活口，知人都死了，那就不會有罵名了，到時史書一寫。

第五皇室已知窮途末路，遂憤殺庶民隨葬，義士不忍，乃舉兵攻城，然事已晚矣，城人俱不存。

把殘暴之舉推到第五家上，史書流傳個幾代，他們就幹幹淨淨清清白白了。

作者有話說：

主角團：我們在這個世界裏顯得正常的有些格格不。

累死了，寫了一晚上，加起來寫了一萬三，這就是古早文裏貧窮小白花主拼命打工賺錢的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