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廣平公主◎

祭拜過後, 已經接近黃昏，再不就不能趕在落鎖之前回家了，聶照的眼睛被冷風吹得有些發疼, 眼眶發紅，不過不礙事。

姜月見著了，用手心幫他捂了捂，好許多後兩人才收拾好散落的酒。

聶照起把姜月的鬥篷重新系好。

二人上馬穿過一片樹林時, 枯草搖, 從雪堆刨出的坑裏鑽出一只健碩的兔子, 皮雪白。

姜月借著餘暉嘆了一句：“這兔子看起來真……”

話沒說完，聶照順手了把箭擲過去, 一箭封把兔子釘在樹幹上。

“真好看啊。”姜月剩下的半截話隨著風弱弱飄到聶照耳邊。

他拎著兔子耳朵的作一頓，眼神詫異地和對視, 語氣也弱弱的：“我以為你要說著兔子看起來真好吃……”

姜月幹笑兩聲：“應該, 也, 也好吃吧。”

死都死了，現在說這種話還有什麽用？難不還能活過來，好吃就好吃吧。

聶照舉起兔子, 對著姜月的方向比量了比量，雪白的兔皮映著鮮紅的鬥篷，和雪中一簇紅梅似的, 他就忽然知道姜月那件披風的系帶缺了什麽。

他將兔子掛在鞍邊, 回家後在花園裏的亭子中支了火, 除卻這些兔子之外，還從廚房拿了魚、牛羊, 晚飯預備吃炙。

兔子皮被他蹲在荷花池邊洗幹淨, 裁工整的小塊, 疊放在一旁。

他烤一點，便用刀片下來，喂姜月一塊，問：“味道怎麽樣？”

姜月呲了呲牙，含蓄說：“要是能撒點鹽就好了。哦，我沒有說不好吃的意思，就是單純沒嘗出鹹味。三哥其實我來烤就行了，我覺得我自己做飯還可以，不用你總是親力親為的。”

阿葵在不遠，拎著新的炭火和調料走來。

聶照連忙切了片烤的羊并著小蔥用翠綠的蘇子葉包著塞進姜月裏：“別說話了，你是最沒有資格給我做飯建議的人，我這邊建議你吃就行了，別想著上手了。”

姜月對此表示不服：“我其實只是缺鍛煉而已。”

阿葵捧著炭進來，幫他們添了炭，順便道：“前頭說景氏鋪的夥計來了，好像是之前定做的好了。”

預定是半個多月之前的事，原本景氏的夥計說最塊也要一月下旬裳才能趕制出來，怎麽會這麽快？

先有廣平公主府送錯賀禮之事，姜月和聶照此刻不由得多想。

因著不知對方基多深厚，所以他們打探消息的時候并不敢大張旗鼓，只是小心翼翼查探出一些線索。這景氏莊在廣平公主駙馬宋景時的母親名下，只是他母親多年前就臥病不能自理，更不能打理店鋪，就連每年的賬冊都是送往廣平公主的封地。

所以莊和廣平公主不了幹系。

“人先等著吧，我們稍後便去。”聶照隨手將帕子擲在一旁，給烤羊翻了個面兒，不冷不熱地說。

阿葵走後，姜月雙手托著下，還盯著地上那枚帕子，聶照又是一陣沒由來的心虛，覺得帶壞了孩子，連忙把帕子又撿起來，重新疊好放回去。

做完這一切，他心裏免不得唾棄自己，姜月都長這麽大了，他還是跟驚弓之鳥似的，改不掉這些習慣，但凡做了什麽壞事兒，即便微不足道，先想到的也是會不會讓姜月瞧見跟他學壞了。

姜月經他作才回神，換了個姿勢，道：“三哥你說這位公主大張旗鼓的要做什麽啊？除了景氏莊，還有茶樓、酒樓、首飾鋪若幹，難不也是打探消息的？”問完，又覺得這個問題特別蠢，這些天潢貴胄大幹戈，不是為了權力又是為了什麽？

一往這個方向猜測，忽然有了靈：“想登基做帝？可若是想做帝，豈不是該趁著如今各地揭竿而起，做一些事？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嗎？可好像什麽都沒做，只是和各路諸侯好。”

“我也不知道，看似有野心卻并未嶄頭角，所求讓人難以猜測，這恐怕只有宋景時才知道到底想要什麽了，不過總而言之，確實十分信任宋景時，宋景時也對死心塌地，”聶照搖搖頭，“朝中線人來報，除了結諸侯，還與朝堂中大臣們來往甚，就連黃賢也與有過集。”

姜月問：“這位公主年方二十四，你離京的時候應當有十四五歲了，難道沒與接過？覺得是怎樣的一個人？”

聶照還真就仔細想了想，最後攤手：“你別說，還真沒有接過。我就記得以前每次宴會，這位公主都被排在角落裏，低著頭，我連臉都看不清。不說這個人，就是母親也過于籍籍無名，別說我了，那些久在朝中的大臣都要想好一陣才能有點印象。所謂好男這一印象也是婚後去了封地才傳出來的。”

啊！一個自卑膽怯沒有任何存在的公主，到了封地之後竟做出這麽大的舉，簡直不像：“那也有可能是駙馬所做，這兩口子要做什麽，真是讓人猜不。”

“誰知道呢。”

姜月和聶照閑聊著，姜月不知不覺吃了一頭羊，半斤的生菜和蘇子葉，才心滿意足地手去前廳會客：“說起來我還是很期待景氏的服的，那麽好看，你穿著一定更漂亮。”

二人到花廳時，莊的掌櫃已經有些坐不住了，掌櫃是一位四十出頭的端莊婦人，端著手在花廳中來回踱步，見二人出來，面上忙展出喜，上前道：“娘子，聶侯，裳已經做好了，小人菱娘，是莊的掌櫃，今日送來給您們過目，看看可有不滿意的地方？”

聶照眸一擡，問：“聶侯？”

菱娘笑容不改：“是主家令我這樣稱呼您的，主家說尊兄已經不在，您自然當稱聶侯，況且與您多年前遙遙有過一面之緣，知您志向遠大，果敢有為，當得起這聲聶侯。”“尊兄”二字咬得偏重。

聶照的若有心打探不是，但多年前遙遙見過一面，那這人便屈指可數了。

“小人今日除了送裳之外，還有另一要相贈。”菱娘說著，將一把鑰匙端上來，“這是主家為您準備的小小禮，還請笑納，願助您一臂之力。”

“糧倉鑰匙？”姜月瞧見上面的花紋，不由得喃喃。

菱娘輕笑點頭：“沒錯，這是我家主上的誠意，聶侯和娘子無須懷疑，主家向來敬佩有能之士，無論是引公子，還是赫連家，亦或者霍家，主家都贈上了同等賀禮，但願諸君力挽山河，救民水火。”

姜月深吸一口氣，已經確定這是廣平公主的手筆了，不扶自己家的江山，反倒幫助他們這些“逆賊”，這位公主可真是難以讓人用常理來思考，或許真就如掌櫃所說，在各路諸侯之中尋求有識之士，但願尋得一人重整山河。

“多年不見，公主變化可真大，”聶照也沒跟兜圈子，“不過還是謝過公主的賀禮，掌櫃既然事已經辦完，那就去賬房支取餘下的尾金吧。”

菱娘俯行一禮：“今後若是有所需要，聶侯可前往景氏吩咐，只要利國利民，主家必定會盡力相助。”然後告退。

姜月下意識前的平安鎖：“公主這禮還真是送得趕巧，知道我們要開商路，缺錢糧，這就送來了。你說上次送錯的禮，會不會是沒送錯，這就是一種試探？

不過這公主看起來可真是一個好人，或許是以前在宮被人欺淩慣了，所以暗下決心要改變這一切，所以發展自己的勢力，借住朝中大臣和各路諸侯之手來幫助百姓？”

聶照向來不會第一時間從善意的角度揣測對方，他只是說：“再看看吧。說不定是想漁翁得利呢，就像你說的，或許是欺淩慣了，想要改變，于是徐徐圖之，為一代帝呢。”

二者既然現在都把事挑到明面兒上了，廣平公主也沒有想要給他們使絆子的意思，甚至還說要出手相助，那目前景氏就沒有什麽大問題，甚至還能為助力。

“菱娘說公主也送了同樣的糧草去給哥哥，到時候寫信給哥哥問問他那邊是什麽況，不過現在還有一件事很要。”

姜月捧起箱子裏沉甸甸的裳，搭在手臂上掂了掂，上面鑲金錯玉，銀走線，華麗非常，在下折著斑斕絢爛的彩，舉到聶照面前：“現在試試服！”

大概是被抑久了，所以審極必反，那日在莊聶照就想說了，但他當時太，一時拋之腦後，現在面對這套像行走的金庫的裳，他接過來不由得汗：“我都這個年紀了，穿這麽七八糟的服不太好吧。”

若是十年前，他保管穿上出來站在全城最高的城樓上都讓大家看看他聶三公子的無雙貌，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昨天又沒更，各種倒黴的破事接踵而來，真的很沒信心了，我這破破爛爛的人生。

23號我大早去練車，以為自己好的，結果在早高峰不幸被傳染冒，24號開始頭暈腦脹有點低燒，大姨媽還來了，有種到了天堂的，23號貓洗完澡吹以後把人家店員的臉撓破了，我又是消費又是道歉的，24號它又便便，我拖著昏昏沉沉的給它洗，房東家的洗機進水口水，馬桶進水口水，我還沒力修，人生倒黴疊疊樂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