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12日◎

在姜月為聶照梳頭技得到飛速進步而歡欣鼓舞的時候, 聶照已經挑挑揀揀，把一整層的書架都擺上自己淘來的書，例如什麽《名廚的養》, 《為一個好妝娘》，《學會看這一本就夠了》，他給這些書一一換了冠冕堂皇的封皮，試圖做到藝雙絕。

聶照要即將娶妻的消息, 不到兩天就在西的員圈子裏傳了個遍, 凡是有心打探的, 諸如第五扶引，也略有耳聞。

姜月的及笄禮即將舉辦, 他是來參禮的，知道這個消息後, 人坐在馬車上氣兒都不順了, 他慢吞吞地說：“他要娶妻, 還能娶誰？不就是小瑾嗎？他向我提親了嗎？我同意了嗎？他就這樣肆無忌憚地放出消息？”

燭龍給他遞水：“可是聽說這個事是你妹妹主說的誒。”

第五扶引一噎，繼而疲憊地依靠在馬車上，語氣依舊慢吞吞, 多了幾分百無聊賴：“只是年紀小，一腔熱而已，喜歡一個人便會主, 不顧一切地展出來, 不知道世上人心險惡, 尤其男人的心，最是狠毒。

聶照今日對有意, 勾引, 這樣主, 豈不讓他飄飄然了。這世上唯有脈親是最牢靠的，，這種虛無縹緲的鬼東西。”

燭龍的水拐了個彎兒，喂進了自己的口中，忍不住問他：“親可靠？那你爹是怎麽死的？”

第五扶引搖頭：“正因為過父子骨相殘的痛，所以我與先皇不同，我的劍鋒永遠不會指向小瑾。上次的藥是個意外，我只想下給聶照，誰知道……”他深吸一口氣，“都怪赫連玉那個蠢貨。”

因為那個藥的緣故，他對姜月心中有愧，所以不再敢強求跟隨自己回蒼南，一切都由著的心來。

這次及笄禮規模宏大，除卻第五扶引之外，各路的諸侯也都派了使臣前來觀禮，畢竟下次西再有這樣的場合，也就是聶照親、世子出世，借著機會多聯絡聯絡總是好的。

薛家一向寬容，之前在舒蘭夫人的主持下，薛家有意與聶照結過親，但卻被聶照拒絕了，薛家未惱，反倒送了一份厚禮。

最令人意外的是廣平公主府，也派人送來了禮，皇帝近來生辰，馬上先帝祭日，要忙著上貢，還有心思想著一個小小諸侯的妹妹及笄，可見對方也不全是個只知道貪圖男的草包。

若說大雍朝廷日薄西山有傾頹之象，四籠絡早飯諸侯以求未來自保也無可厚非，可送來的禮卻是一對和合如意佩，這是一般送給新婚夫妻的賀禮。

“是什麽意思？”姜月舉著玉佩對著燭瞧了瞧，玉佩白通，是上等的佳品，但及笄禮不該送對如意佩才是，“難不我們周圍有的細作，想用此玉佩來敲打我們，讓我們不要過于張狂？”

姜月又在盒子底部發現了一張夾在邊角的紙片，上面寫著大寫的“西，二”。

“在罵人？罵我們二？”左思右想，或許只有這一個可能，不然好端端地夾一張紙條做什麽？

聶照走過來，撚在手裏看了看：“跳出紙條有意義的陷阱來看，或許這張紙條并沒有什麽別的意義，只是做標記之用。我們和無冤無仇，犯不著用這麽小孩子的手段罵，也沒聽說哪個諸侯被寫紙條罵了。

有二也許會有一，紙上墨跡不算舊，書寫時間應該不會超過半個月，禮應當也是半個月之準備的，如果不出意外，公主府的人不會送禮的時候把紙條夾帶上，說不定這張紙條的意思是給西的第二份禮。”

“也就是說是公主府的人忙中出錯，不小心把下次送來的禮當我的及笄禮送來了，和合如意佩是送給新婚夫妻的賀禮，那就是說，這是送給你親的禮，”姜月被略一點撥，便有了通之，“可距離我會客說出你有親事這件事，才不過四日，四日既要把消息傳到廣平郡，又要準備好禮送過來，時間是否太匆忙了些。”

二人對視一眼，想起那日在景氏莊的時候，姜月可是親口向侍娘子承認過他們二人是未婚夫妻。

“我們一直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廣平公主上過，或許景氏不是一個姓，而是人名呢，廣平公主的駙馬，我記得就宋景時，景氏，景時……”

他們想到此，不由得後背出了一冷汗，若景氏當真是廣平公主的報組織，那這個公主實在有些過于可怕了。

“那或許的荒無度，都是假的，甚至的面首們也不一定都是面首。”

對方大咧咧地把手到西，究竟要做什麽？

朝堂上，江湖上，大雍五地到底有多的探子……

姜月咬了咬下，深呼一口氣：“不過好在我們已經知道了此事，也不算完全的我明敵暗了，”將紙條燒掉，“等到公主府的人發現送錯了禮，一定會有所防備的，我們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好了。”

聶照也是此意：“他們大概也沒想到我們會真的注意留意這些，畢竟禮衆多，一一拆開看簡直違背人之常。”

他們此刻倒是有些慶幸，半夜蹲在庫房清點禮這種沒見見識的行為了，若是讓阿蘭清點過後只擬一張單子，他們保不齊看都不看就會甩在一邊，盒子上的端倪自然也無法發現。

畢竟誰家一方諸侯會閑著沒事親自拆禮？浪費時間不說，還掉價丟人。

不過聶照倒是不覺得，這是姜月第一次收到這麽多生日禮，那麽興，他當然樂得陪拆，讓高興高興了。

聶照舉著火把，和姜月并肩走出庫房，月明星稀，風聲陣陣，空氣裏彌漫著一寒冬特有的氣味，冷冽，腥甜，深吸一口幾乎要將人的肺腑凍住，刺得麻麻的疼。

阿松才找到他們，說：“引公子來了。”

姜月當即松開拉著聶照的手，驚喜道：“哥哥怎麽晚上到啊！快帶我去見他。”

說罷便提起子跟著阿松跑了。

聶照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下意識握了握，有些失落，還是沖著的背影喊道：“小心點兒，地上有積雪，別摔倒了。”

姜月去見哥，兄妹兩個應該有不話要說，第五扶引又向來不待見自己，他跟在後面，與對方打了個照面，便自己提了壺酒，在安置第五扶引的房間外的亭廊下，對月斟滿，輕輕抿著暖。

待到姜月出來後，已經快近子時，第五扶引將送出門，要送回房，才見到在外面的聶照，他坐在亭子裏，點了燈，四周輕紗垂幔疏疏，映得恍若仙臺，聶照聽到聲音回眸，端得一顧傾人城。

第五扶引先是驚豔，繼而無奈，最後有些厭煩。

聶照慣會這些勾人的手段，第一次與聶照接的時候，自己還欣賞他是個利落聰慧英勇的年英雄，也不過如此，淨用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法來邀買小瑾的心。

姜月被此景迷得呆滯了片刻，連忙上前去了聶照冰涼的耳朵，他的鼻尖、耳朵和手指骨節都凍得有些發，有些心疼道：“你等待外面做什麽？自己回去休息就好了，再不濟找間屋子。”

聶照幫把鬥篷披上，道：“我不冷，月很好，本來想和你一起看月亮的，你不在我便自己看了，順便等你。”

他說完，笑著向第五扶引道：“兄長，時候不早了，我帶斤斤先回去休息了。”

不待見他是出于小瑾的兄長角度來講的，如果刨去聶照和小瑾的關系，第五扶引不得不說，聶照這個人優秀之餘還有一個特點就是能屈能。

譬如之前還恨不得掐死他，如今為了小瑾，都能虛與委蛇地親切喚他兄長了。

如果第五扶引沒有妹妹，他一定會和聶照好，并且說：“如果我有妹妹，一定將許配給你。”但可惜他真的有一個妹妹。

“乾坤未定，這聲哥哥得未免有些失去了驚喜，還是等真正能塵埃落定的那天，你再喚我兄長的好，如今我覺得有些擔待不起。”第五扶引笑容款款，眉眼和，襯得額頭那一點朱砂痣都多了幾分佛。

姜月在這裏，他們兩個總不能吵架。

“兄長何必自謙，你的懷如大海一樣寬廣，想起您當時對我的教誨，我都覺得自愧弗如，深覺要向您學習的東西還有太多，這聲兄長無論得早晚，您在我的心裏都是斤斤的哥哥，都是我敬的兄長。”

第五扶引笑容一頓：“我何曾教導過你什麽呢？”

“兒家長大了總是要有心上人的，說不定是個不錯的郎君。”聶照學著他的口氣，把當日第五扶引說給他的話原封不送回去，“這是兄長的原話，想必兄長早就用這番話安好自己了吧，否則怎麽會在此與我相談甚歡呢？”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