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滿眼困的盯著他：“你是真失憶？還是在騙我？”

耍流氓失敗的某個人頓了頓。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不想看見眼前人委屈難過，紅了眼睛的模樣，一張口不擇言……

蕭燼眼神凝在紅上一瞬，匆匆回避：“不記得了。”

“我沒騙你。”

他抓著云棠胳膊的手掌，竟也松開了。

他不再看云棠，而是沖錦娘喊了聲：“送飯。”

“好！水大哥，我馬上去給你做飯！”

錦娘心底沾沾自喜，又掙扎了一番，委屈的喊：“水大哥，你先救救我！”

誰知蕭燼說完就走，完全不管死活。

還是云棠下令：“放開吧。”

暗衛這才松手。

云棠接著吩咐人把云知意攙扶起來，然后追著蕭燼進了茅草土房。

“棠棠！”

“水大哥！”

云知意和錦娘也想追上來，卻被蕭燼回頭，虎狼一樣兇惡的眼神制止原地。

錦娘不甘心的跺跺腳，“水大哥，等我！我去給你做飯！”

云知意摔的一疼，只能眼，無能為力看著云棠的影消失在門后。

屋里不大，一眼看完。

一張桌子，一個凳子。

桌上一個破水壺，一盞燭燈。

一張破木床，干草打底，鋪著洗舊泛白打了補丁的被褥。

“蕭燼……”

云棠難以置信，“你……你就住這里？”

蕭燼站在屋角，房頂矮，他個子高。看起來仄磕磣，人一點也施展活不開。

他雙眼深沉直勾勾盯著云棠，“醒來就在這兒。蕭燼？我姓蕭？”

“對。”

云棠亦是認認真真盯著他，杏眸試圖在他臉上找尋線索，“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嗎？”

蕭燼抬手了后腦勺，忍不住“嘶”了一聲。

一瞬間臉慘白，額頭冒出大片冷汗。

“你的頭怎麼了？蕭燼，讓我看看！”云棠急的朝他手。

卻被蕭燼一閃躲開了。

他咬牙忍著劇烈的疼痛，雙眼猩紅暴，死死盯著云棠：“別過來！”

“好，我不過去！我給你喊個大夫瞧瞧，好嗎？”

“不！”蕭燼十分抗拒。

他呼吸重，手背上青筋鼓起，深呼吸幾次才住疼痛。

他直勾勾盯著云棠，著氣，聲音沙啞：“我只記得有人要殺我！”

他的頭很痛！

耳朵邊不斷有雜音嗡鳴回，像是有什麼炸了，炸的他頭疼裂。

他醒后一無所知，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

唯獨有個執念，深刻在心底！

“……我答應了一個人，我要回去。”

蕭燼疼的額頭青筋鼓脹，渾汗如雨下，他喃喃自語：“我得回去！可我不知道該回哪兒，該找誰……”

“我只能留在這里，等來找我。”

“是我娘子，不會丟下我……肯定會來找我……”

蕭燼抬起頭，眼底都是紅。

他視線深刻銳利，像是要吃人的盯著云棠不放！

云棠頭發挽著簡單的發髻，只了三支珍珠簪固定。沒有別的首飾，樸素無華。

素面朝天，黛眉蹙，眼波里含著水霧。

看起來很憔悴悲傷，臉頰病態的蒼白，唯獨紅是臉上最鮮艷的彩。

的令人心碎。

蕭燼按了按自己的心口，看著云棠傷心要哭的樣子，他的心比腦袋還疼。

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云棠，蕭燼聲音沙啞堅定：“你是我娘子！”

云棠張了張……

可惜，話還沒說出口，便被不速之客打斷了。

“水大哥，飯好了！”

錦娘站在門口，胳膊上掛著個籃子。眼睛盯著屋里兩個人，不自握拳頭。

蕭燼瞬間收斂緒，冷漠道：“放下。”

“好。”

錦娘笑著走進來，將籃子放在桌上。

蕭燼又道：“出去。”

錦娘立刻催促云棠：“這位夫人，你沒聽見嗎？水大哥讓你出去。”

蕭燼皺眉，眼神如刀子：“你出去！留下。”

“水大哥！”

錦娘不敢相信，救了水大哥，都沒能留下陪他吃飯！

云棠憑什麼？

難道……真是他娘子？

錦娘紅了眼眶不愿意走。還是云棠主邁開步伐，“錦娘，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看到云棠自己離開，錦娘這才跟出去。

蕭燼一臉胡子拉碴，也遮不住他難看黑鍋一樣的臉。

他站在門口，眼神黑漆漆暗的盯著們……

云棠先忽略背后的視線，皺眉盯著錦娘問話：“我夫君的頭怎麼回事？”

“或許是撞到礁石了，流了好多。”

錦娘加重語氣強調功勞：“我把家里所有藥草都用了！才救了水大哥的命！”

“水大哥不認得你！你不要刺激他，他頭痛起來會傷人！”

錦娘語氣里，竟還有幾分主人的姿態。

滿眼云棠才是外人！

理直氣壯說道：“你要是為水大哥好，就該離開這里！讓水大哥好好養病！”

云棠不搭理的話。

只在乎一件事，“你請過大夫嗎？”

錦娘噎住了，漲紅臉磕磕窘迫道：“我哪有錢……水大哥醒了，用不著大夫。”

“他……他也不讓任何人接近他！”

云棠聞言，憤怒心痛至極。

蕭燼的病，嚴重被拖累了！

沒心在錦娘上浪費時間，語氣冰冷：“你可以滾了！”

“你！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讓我滾……”

對上云棠冷冰冰的視線，錦娘聲音越來越小，莫名的害怕起來。

踉蹌幾步，轉落荒而逃。

云棠心沉重的走回去，卻見蕭燼臉上掛著笑：“你這麼關心我？”

“你很我吧？”

大傻子！

云棠陣陣揪心的看著他，“蕭燼，你得看大夫！”

“不！有刁民害我！”

蕭燼不信任何人，轉繞開話題：“過來，坐下吃飯。”

他把籃子里的東西，都拿出來擺上了。

云棠無意看了眼，瞳孔抖。

野菜！

咸魚干！

一碗清湯寡水的米粥！

攥拳頭轉就走。蕭燼著急來抓，“你去哪兒？你不要我了？”

“我不走。”云棠回過頭抓住他胳膊，滿眼心疼，語氣溫的說：“你不能吃這種東西！”

“青蘭！傳膳！讓老神……老頭下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