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潯蕪自從逃出皇宮后,為了躲避李澤修派來的兵追查,選擇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藏——一家普通的面館。
沒有選擇住在客棧,因為客棧人來人往,容易暴份。而這家面館位于京城的偏僻角落,平日里客人不多,正是一個理想的藏之。
面館二層閣樓雖然地方狹小,但卻收拾的干凈利落。
面館的老板是一對中年夫婦,心地善良,待人熱。
他們見李潯蕪孤一人,著雖然樸素簡單,卻舉止端莊,有大家閨秀之風,便以為是個家道中落、來京城投奔親戚的孤,暫時無可去。
夫婦倆心生憐憫,主提出讓住在面館的二層,平日里幫忙做些簡單的活計,算是給一個安之所。
李潯蕪見面館是小本生意,不肯白吃白住,給店家付了十五兩紋銀后,選擇在這個地方暫時落腳。
面館夫婦見狀,對他更是照顧有加。
李潯蕪激這對夫婦的照顧,平日里也盡量不引起外人的注意。
每天早早起床,幫著打掃面館,偶爾也會幫忙端茶送水。
舉止優雅,言語溫和,生的又單薄弱,面館的夫婦對越發喜,甚至把當作自己的兒一般看待。
然而,李潯蕪心中始終保持著警惕。
知道,自己驟然逃出皇宮,李澤修絕不會輕易輕棄尋找,兵們可能隨時會找到這里。
因此,時刻注意著外面的靜,盡量避免與陌生人接。每當有兵路過面館,都會躲到二層的房間里,屏住呼吸,直到確認安全才敢出來。
就這麼,李潯蕪在這家面館里度過了十余日的平靜時。
與面館的夫婦建立了深厚的誼,但他們始終不知道的真實份。
李潯蕪心中明白,這樣的日子不會永遠持續下去,必須要在李澤修找到這里之前離開,避免給這家心地善良的人家添麻煩。
可自無父無母,店家夫婦與投緣,待視若己出,從未過這樣的純粹的親。
人一旦擁有了不曾擁有過的東西,就無論如何也不舍得撒手。
李潯蕪只盼著李澤修晚一日能查到此,自己也能多一日溫。
一天,明,微風輕拂。
店家夫婦的一對兒在面館后的小院子里追逐打鬧。哥哥阿檐十四歲,是店家夫婦的長子,剛從學堂回來。
妹妹阿桐卻只有六歲,是店家夫婦的老來,視為珍寶,最為疼。
此刻,哥哥阿檐跑在前面,手里揮舞著一架風車,里喊著:“阿桐,快來追我呀!”
妹妹阿桐跟在后面嘿嘿的樂,頭上的頭花隨著的跑一一的,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突然,阿檐突然一個轉,胳膊肘不小心到了阿桐的小腦袋。
阿桐哀一聲,總角上著的絹花被他掉了,隨風飄了幾下,最終掉進了旁邊的小溪里。
阿桐捂著額頭愣了一下,隨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指著小溪喊道:
“我的頭花!我的頭花掉進去了!”
阿檐見狀,連忙蹲下子抱著給吹額頭,一邊吹一邊哄。
阿桐卻只惦念著的頭花,從阿檐的懷里鉆出來,跑到溪邊,蹲下子,手想去撈頭花,可是溪水雖然不深,卻流得有些急。
妹妹的手剛到水面,子就不由自主地往前傾,眼看就要掉進水里。
就在這時,一雙纖細的手從后面一把抱住了,將穩穩地拉了回來。
“阿桐小心點,別掉進去了。”
李潯蕪聲音溫道。
將妹妹抱到一旁,摟著,輕輕拍了拍的背,安道:“頭花掉了沒關系,姐姐幫你撿回來。”
妹妹聽了,不停泣著,眼淚汪汪地看著李潯蕪,哽咽道:
“都是哥哥壞…弄掉了我的頭花…那是娘親給我買的頭花……”
李潯蕪笑了笑,了的鼻子,安道:
“你哥哥不是故意的,阿桐不要怪他。”
說罷,李潯蕪正要站起去水里面為阿桐撿頭花時,阿檐卻直直地走了過來,低著頭,并不看李潯蕪,只低聲道:
“我去撿吧。”
說罷,阿檐便手腳麻利地了鞋,卷起,大步走進了小溪里。
十四歲的年正是條的時候,阿檐四肢修長,高剛好跟李潯蕪一樣高。
溪水冰涼,他皺了皺眉,但還是彎下腰,手在水里索了幾下,很快就找到了頭花。
他拿起頭花,得意地朝向正在哭鼻子的妹妹揮了揮:
“看,我找到了!”
說罷,他又迅速瞟了眼李潯蕪,低下腦袋迅速走回岸邊。
李潯蕪遞給他一塊手帕讓他腳,叮囑他不要著涼。
阿檐低著頭接了,悶聲道謝。
而后,將手中的頭花遞給阿桐。
然而,那頭花已經被水浸,原本就做工簡陋的布料和裝飾此刻更是皺的,完全不樣子。
阿桐看到頭花變得這麼難看,哭得更加傷心了:
“頭花壞了…不好看了…我戴上它會變丑八怪的……”
阿檐被哭的手足無措,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
李潯蕪看見小姑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心中一陣憐惜。
蹲下,輕輕去妹妹臉上的淚水,聲說道:“別哭了,姐姐送你一個新的頭花,好不好?”
說著,抬手從自己頭上拔下一支致的珠花。
那簪花是用上等的玉石和金銀線心打造而,花瓣栩栩如生,中間還鑲嵌著一顆小小的珍珠,散發著淡淡的澤。
李潯蕪將簪花輕輕戴在阿桐的頭上,對著阿桐微笑道:“你看,這個頭花是不是更漂亮?”
阿桐眨兩下眼睛,了頭上的珠花,破涕為笑,臉上還掛著淚珠,卻已經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花。
看了一眼盯著李潯蕪沉默不語的哥哥,發問道:
“哥哥,你看文姐姐送我的頭花好不好看?”
阿檐聞聲,看了看妹妹頭上的致華貴的珠花,低聲道:
“阿桐,文姐姐這支珠花價值不菲,你不該輕易要的東西。”
說罷,他默默穿好鞋,站到了一邊。
阿桐本不懂什麼“價值不菲”,只知道哥哥不想收文姐姐送的頭花,抿了抿,又是一副想要哭的架勢。
李潯蕪見狀,連忙親了親的臉頰,哄道:
“阿桐不哭,阿桐最好看了,姐姐送你珠花就是因為喜歡阿桐,阿桐收下就好,你哥哥是逗你玩的。”
阿桐聽了,吸了吸鼻子,了自己頭上的珠花,可憐地看向阿檐。
李潯蕪連忙對著阿檐使了個眼神。
阿檐臉頰一紅,垂頭不語,只對著阿桐點了點頭。
幾天后,阿檐帶著阿桐去集市買糖。
集市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阿桐戴著那支致的簪花,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催促哥哥:“哥哥,快點!我要吃糖!”
阿檐跟在后面,手里攥著幾枚銅錢,無奈地笑著:“你別跑那麼快,小心摔著!”
就在這時,阿桐頭上的簪花在下閃閃發,吸引了不遠一個人的目。
此人正是暗衛商灼。
他原本在集市上搜尋李潯蕪的蹤跡,突然看到那支珠花,心中一震。
那珠花的做工和材質絕非尋常百姓所能擁有,他一眼就認出,那是宮里面的東西。
商灼快步走上前,攔在兄妹倆面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蹲下問道:“小妹妹,你們頭上的珠花真漂亮,是從哪里得來的呀?”
阿桐見有人夸的珠花,開心地回答:“是文姐姐送給我的!”
阿桐聽后,皺了皺眉,拉了拉妹妹的袖子,小聲說:“你別說話,我們該去買糖了。”
商灼一聽見“文姐姐”三個字,眼中閃過一喜,從懷里掏出幾枚小銀錠遞給兄妹倆,語氣更加溫和:
“這些錢給你們買糖吃,能不能帶我去見見那位文姐姐?”
阿檐見狀,立馬將商灼手中的銀兩拂落在地,而后抱起阿桐,飛快地跑出了那個巷子。
一路上,阿桐窩在哥哥的懷里,被顛來顛去,抓著阿檐的襟,咕噥道:
“哥哥,你跑什麼呀……晃的我的頭都快暈了……”
阿檐哼了一聲,低聲道:
“還說呢,都是因為你快,什麼都往外說!”
說罷,他看著阿桐不解的目,又低聲道:
“阿桐,你想不想文姐姐一直住在咱們家?”
阿桐聽后,點了點頭,開口道:
“想!當然想!文姐姐生的,心地又好,阿桐喜歡。”
阿檐聽罷,待道:
“那你就管好自己的,以后不管是誰向你打聽文姐姐的事,你都不許往外說!就是圣上問你,你也不許說!”
阿桐聽了,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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