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修眉心一跳，本不懂小皇妹口中的為妻之道是什麼意思。

正忖度之時，李潯蕪卻走到他的面前，慢慢彎下子，想要為他寬解帶。

李澤修呼吸輕，連忙握住了李潯蕪的一雙手腕，把擁進懷里，輕笑道:

“蕪兒這是干什麼？”

李潯蕪站在他的懷里，緩緩抬頭看，睜著一雙清瀅眼眸，眼尾暈開一抹艷，紅噙著一抹淺笑，似有似無的勾人心魄。

李澤修還是第一次見李潯蕪如此盛妝，這般明艷昳麗，較從前一貫清純干凈的模樣更添了幾分魅，于是不看的出神。

李潯蕪出自己的手，踮起腳，慢慢去夠李澤修發上的冕旒，輕聲道:

“今夜，就讓臣妾來好好服侍陛下吧。”

李澤修趁勢低下頭，任那雙小手慢慢取下冠冕，自己的手卻環上了李潯蕪的腰，慢慢湊到李潯蕪的耳邊，先吻了吻紅的耳垂，后又呢喃道:

“好蕪兒，朕的皇后，你明明知道，朕本不要你服侍朕，朕只要你朕。”

話畢，李潯蕪的手了一下，手里的那頂十二冕旒差點滾落在地。

李澤修眼疾手快地一把撈住，將那頂冕旒隨手放置在桌案上，而后攔腰抱起李潯蕪，朝著龍榻走去。

李潯蕪被他放上床榻后，偏著頭，顯出潔白如玉的細頸，認真凝視著覆上來的李澤修，目含脈脈，似喜非喜，似嗔非嗔。

意態幽花未艷，玉生香。

李澤修呼吸漸漸凝重起來，剛想要吻上去時，李潯蕪卻出雙手抵住他的膛，慢慢坐起，攬住李澤修的脖子，吻了吻李澤修高的鼻梁，輕聲道:

“皇兄，你還欠我一盞合巹酒。”

李澤修笑了笑，剛想要說合巹酒方才不是已經都喝了，剎那之間，忽然又想起了什麼，瞬間神僵滯。

“蕪兒，那個時候，是朕不對，朕實在是怕你真的和他……”

李澤修說的磕磕絆絆，似乎很是心虛，也很是愧疚。

李潯蕪卻一吻而上，堵住了他未說完的話語。

隨后，赤著腳，走到桌案前，背對著李澤修，拿起酒壺，重新在白玉蓮盞里倒滿了酒，作行云流水，卻有那麼一瞬間的遲鈍。（主下藥了）

床帳下，李潯蕪捧著那盞酒，遞到李澤修的前，說道:

“皇兄，你飲下這盞酒，從此以后，前塵往事，永不再提。”

李澤修略微一怔，似乎有些猶豫，他張了張口，正要說些什麼時，李潯蕪卻率先將酒含在口中，吻上了他的。

酒香花濃，春宵一夜，意歡好。

玉爐冰簟鴛鴦枕，融香汗流山枕。

偃旗息鼓后，李澤修意猶未盡，卻始終顧忌著李潯蕪的子，不敢貪歡。

李潯蕪看著他依舊漆黑深沉的眼眸，拉住了他的手臂，輕聲道:

“再來一次吧。”

李澤修愣了一瞬，笑道:

“你莫要招朕。”

李潯蕪卻不肯松手，一雙眼睛含波漾，溫地盯著他，聲道:

“沒有關系的，再來一次吧。”

說罷便起勾住了李澤修的脖子。

李澤修一雙清冷的目瞬間變得迷，迷之際，卻又保存了幾分理智，他沉聲道:

“朕今夜沒有用避子藥，若是……”

李潯蕪聽出了他的顧忌，于是一邊吻著他的脖子，一邊安道:

“無妨，我這子，想要坐胎是難上加難。”

李澤修聽了這話，心疼地摟住，許諾道:

“過一段時日，朕便人去宗室里面挑選子嗣，最好從襁褓嬰孩就抱過來給你，這樣長大了，也能將你視為親母。”

李潯蕪聞言，淡淡一笑，著李澤修的膛，認真道:

“不要這樣做，陛下…還是要有自己的親生脈，再者說…抱走別人家的孩子，人家的父母定然心疼。”

“抱過來的孩子究竟是養不的，陛下看我…不就明白了？”

說罷，不待李澤修回應，便自獻上了香。

酒力漸濃春思，鴛鴦被里翻紅浪。

燭淚將盡時，李澤修在錦被下握住李潯蕪的手腕，指尖還殘留著龍涎香的溫度。

他閉目沉睡的模樣褪去了帝王威儀，倒顯出幾分年般的脆弱，此刻蘊含著無盡滿足。

似乎是在做著夢。

夢里，李澤修騎著駿馬，懷抱著小皇妹奔馳在春日的山野之中。

小皇妹頭上別著新鮮的白玉蘭，發隨風時不時的拂在李澤修的臉上，笑聲既輕又悅耳。

他笑了笑，勒停了馬，跳了下去，朝著小皇妹出胳膊，溫道:

“蕪兒，下來吧，陪著皇兄一起走走。”

李潯蕪穿著一月白襦，坐在馬上朝他笑。

發間別著那朵白玉蘭，花蕊里凝著晨，一晃便墜在他掌心，竟化作滾燙的珠。

隨后，本來清澈的眼神卻突然變得冰冷，對著李澤修說道:

“我要走了，皇兄，你好自為之。”

說罷，便手持韁繩，策馬而去。

李澤修看著遠去的背影，心里面是翻江倒海的疼痛。

龍榻上猛然坐起的瞬間，李澤修嚨里嗆著半聲嗚咽。

冷汗浸的中脊背，右手仍保持著握李潯蕪的姿勢。

窗外殘月如鉤，側的李潯蕪早已經呼吸勻長，寢領口落，約可見鎖骨下嫣紅的吻痕。

李澤修松了口氣，將上的錦被往上拉了拉，了的臉頰。

耳邊卻突然響起了一陣嘈雜聲，是從殿外傳來的，

李澤修眉心蹙，輕輕起床帳，卻發現窗外驟然映出竄的赤。

他心中一，連忙披上外袍，踩過滿地狼籍，卻在到金磚地面前頓了頓，彎腰拾起那件皺了的胭脂肚兜，輕輕覆在李潯蕪的枕邊。

而后，吻了吻的眉心，放下床帳，轉走出了殿。

今日腸胃不好，狀況欠佳。

本章未完待續。

謝每一個關心我的寶寶。

書接上文。

李澤修走出殿后，忽然覺得頭有些暈。

他了額頭，走到殿門前，站在好好的臺階上，看見不遠的正南方有火沖天。

宮人們提著大大小小的木桶，正在不斷朝那邊跑去。

張寬正的焦頭爛額，此時看見李澤修從殿里走出來，忙提著琉璃燈跑過去，跪在他的面前，燈影里那張臉煞白，聲道：

“吵醒陛下，奴才該死，火是從祥嘉殿起的，太后娘娘......”

李澤修話未聽完，便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燈盞，朝著祥嘉殿的方向跑去。

李澤修奔跑在游廊間，快到地方的時候，繡金寢被熱浪掀得獵獵作響。

祥嘉殿方向濃煙翻涌如黑龍，吞噬了半闕月亮，焦糊味混著檀木焚燒的異香嗆間。

原本堂皇富麗的宮殿被火燒的面目全非，烈火的灼燒聲，宮人們的呼喊聲，充斥在一起。

青嵐被煙嗆的一黢黑，朝著李澤修撲了過來，拉著李澤修的擺，哭喊道:

“陛下！火是從佛堂起的，太后娘娘......”

“閉！”

李澤修劈手奪過軍手中的水桶，朝著殿門就要沖進去，卻在見沖天火柱時僵在原地。

梁柱坍塌的轟響中，約傳來誦經聲——是《地藏經》，是時他生病時，太后跪坐在床榻前必誦的經文。

李澤修閉了閉眼，只覺得眼前景象令他眼花繚，一片眩暈，有種割裂般的不真實。

下一刻，李澤修暈倒在地，周圍傳來宮人們驚呼的聲音。

（主給修子下迷藥了，但是修子素質太強悍，所以這藥延誤了一些。）

太后寢殿著火，整個皇宮的宮人們幾乎都跑到祥嘉殿前救火。

霜華殿里，李潯蕪慢慢睜開眼眸，到了枕邊的空寂。

慢慢從床上坐起，上的錦被落，顯現出與李澤修一夜荒唐的證明。

李潯蕪強忍住渾上下的酸痛不適，想要手穿，卻忽然枕邊的那件繡著鸞和鳴紋飾的胭脂紅肚兜。

愣了一瞬，回想起昨夜，李澤修一邊用眼神勾著自己，一邊用扯下肚兜系帶的景。

閉上了眼睛，緩緩流下最后一滴淚，心里面一陣難言的酸和痛。

片刻后，睜開眼睛，迅速下了床榻，從柜子里面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素宮裝。

夜如墨，祥嘉殿的火將半邊天穹染赤紅，濃煙裹挾著火星在風中翻卷。

宮人們提著水桶、端著銅盆，慌地穿梭在回廊間，呼喊聲、潑水聲、梁柱坍塌的轟鳴聲織一片。

李潯蕪站在寢殿的窗前，著遠那團吞噬一切的火焰，眼眸一片平靜。

迅速推開后窗，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躍了夜。

李潯蕪穿著宮的衫，著宮墻的影疾行，手中提著一只空木桶，看起來和那些救火的宮人無異。

靠近思芳殿的竹林里，早有人在那里等候。

李潯蕪看著簡簪素服的太后，冷笑一聲，嘲諷道:

“太后娘娘當真惜命，那邊火朝天，找您都快找瘋了，您卻玩得好一手金蟬殼，居然跑到了我這邊。”

太后聽罷不語，神疲倦地看了一眼，將手中的包袱遞給了。

李潯蕪打開包袱，發現里面有一些、金銀等，另有一塊出宮的令牌。

單獨取出那塊令牌，將其他東西擲到了地上，冷笑道:

“這東西…太后娘娘派人送過來就是了，何必親自給我？莫不是怕我不給您解藥？”

月下，太后看著盛氣凌人的李潯蕪，目在脖頸上那抹曖昧的紅痕上略微一滯，沉默片刻，啞聲道:

“端貞…你出宮后有什麼打算？”

李潯蕪蹙眉心，呵斥道:

“不許你這樣喚我！”

隨后，又愣了一瞬，想起自己的本名“文挽心”，亦是面前這個恨了的人起的，便又補充道:

“從今往后，太后娘娘便當世上再無我這麼個人。解藥，如今還不能給你，需得等我安全地出了宮，事之后，您自然會得到。”

說罷，李潯蕪便拿著令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竹林。

路過思芳殿時，只見里面一片漆黑寂靜，李潯蕪最后看了看這個自己住了將近十余年的地方，低下了頭，沿著宮墻離開。

此時，有一個茸茸的東西突然絆住了的腳。

李潯蕪驀地一驚，低下了頭，卻看到小倔正在委屈地看著。

李潯蕪蹲下子，抱起小倔，對著它輕輕“噓”了一聲。

這時，突然有一個人從蔽走了出來，李潯蕪驚慌失措地朝那看去，看見了淚眼婆娑的丹桂。

二人相顧無言，片刻后，丹桂流下了眼淚，輕聲道:

“公主，奴婢…奴婢就知道您會……”

李潯蕪抱著小倔慢慢站起了，走上前，把它放進丹桂的懷里，安道:

“好丹桂，你別怕，這件事…我不會連累你們。”

丹桂卻搖了搖頭，將手中拎著的包袱遞給李潯蕪，聲道:

“奴婢不怕您連累，奴婢雖然不知道您的心事，也不知道您為什麼要走，可奴婢明白，您一直都不開心……從小到大，不管您做什麼事，奴婢都會支持您，這次也一樣，只愿您從此以后平安喜樂，安穩順遂……”

李潯蕪聽了這話，眼眸瞬間潤，仿佛心中不為人知的苦楚終于被人理解一般。

笑了笑，接過那個包袱，打開之后，草草地看了一眼，將那只打滿補丁的布老虎拿了出來，遞給丹桂，囑咐道:

“你把它放到那個紫檀雕花箱籠里面，陛下若是來找你們要人，你就把那箱籠打開給他看，里面是我留給他的東西。”

丹桂含淚應下后，李潯蕪了的臉頰，又了丹桂懷中的小倔，輕聲道:

“是我心狠無，連只貓咪都給辜負了，更何況是人，你們這輩子遇見了我，純屬倒霉，我向你們道歉。”

丹桂聽了淚流不止，抱著小倔反復地搖頭。

淚水落在小倔上，小倔“喵嗚”了一聲，掙似地朝著李潯蕪的方向撲哧。

李潯蕪了它的頭，將它按回丹桂的懷里，認真道:

“丹桂，我要走了，幫我照顧好小倔，也照顧好你自己，可以的話…也照顧一下那個人吧。”

說罷，便轉離去，消失在了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