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潯蕪捧著李澤修遞給的雪球，怯生生地看向站在對面的李潯芷和李潯荔。

李潯芷狠狠地瞪了一眼，開口道:

“你…你敢扔一下試試，安王皇兄不會饒了你！”

說完這話后，李潯蕪十分畏懼地了脖子，又往李澤修后躲了躲。

李澤修微微皺眉，手摟住瘦小的肩膀，把又帶了出來，半彎下腰，看著哭得紅通通的小臉，指向李潯芷，冷聲道:

“打，孤讓你打回去！”

李潯蕪瞪大眼眸，呆呆地看向李澤修，又落下了兩顆淚珠。

李澤修見狀，掏出手帕來給了，開口道:

“你打不打？你不是說…孤說什麼，你都會照做的嗎？”

李潯蕪聽了，吸了吸鼻子，轉過，將手中的雪球對著李潯芷投了過去。

李澤修團的雪球很大很沉，李潯蕪胳膊太細，又沒有什麼力氣，所以投的并不準。

那雪球只投到了李潯芷的跟前，濺臟了的致的團花鞋面。

李潯芷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看向李潯蕪。

似乎是沒有想到，這個一直被他們兄妹三人欺負慣了的小丫頭，居然真的有膽量打。

雖有些畏懼李澤修，可平時被沈貴妃驕縱壞了，在父皇前面也總沒大沒小，因此，并不覺得李澤修真會為了一個沒有親緣的“賤種”把怎麼樣。

于是，李潯芷張口便嚎道:

“小賤人，你居然敢真的打我，你看我不把你……”

話還未說完，旁的李潯荔卻手拉了一把，對使了個眼，示意閉。

而后，李潯荔看著面容戾的李澤修，開口道:

“太子皇兄，我們方才……是在跟蕪皇妹鬧著玩呢，并沒有別的意思。現下到時辰了，我們還要去宮學上課呢……”

說罷，便微微行了一禮，拉著冒火的李潯芷轉走。

李澤修卻冷地喚住們，道:

“既然這麼喜歡玩鬧，那還去什麼宮學？張寬，你派人去宮學里面說一聲，三位公主今日有事，暫且不去上課。”

說罷，他又命令李潯芷和李潯荔兩個姐妹轉過來，盯著們，一字一句道:

“你們喜歡玩鬧，喜歡打雪仗，你們的蕪皇妹卻沒有什麼經驗和力氣，你們為皇姐，幫幫……也是理所當然的。”

說罷，便讓后的隨從都上前給李潯蕪團雪球。

李潯荔一看這陣勢不對勁，連忙轉想要對著后的宮說什麼。

李澤修卻坐在宮人剛剛搬過來的椅子上，手捧著暖爐，慢悠悠地說道:

“今日之事，誰敢跑到后面多說一句話，就掂量掂量自己的家命……”

“沈貴妃對你們是打是罵，都是你們宮里的事，孤管不著，可你們在宮外的家人親眷，孤還是能夠‘照顧’一二的。主子們的事，你們就裝聾作啞的辦，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做什麼。”

說罷，便將李潯芷和李潯荔那幾個隨侍的宮人，一起了過來，給李潯蕪團雪球。

那幾個宮人素聞太子殿下的手段，故而沒有一個不敢不從的。

李澤修指著那些堆小山的雪球，對著李潯蕪道:

“把手帶上，別凍著手，一個一個地打給孤看，今日，直到你打會了為止。”

李潯芷聽了這話，轉跑。

可沒跑幾步，就被一個堅的雪球砸中了膝窩，摔了個狗啃泥。

而后，便有兩個太監上前把扶起，又架了回去。

李澤修拍了拍手上的殘雪，對著李潯蕪聲道:

“你看見孤的示范了嗎？就這麼打。”

說著，他遞給李潯蕪一個雪球，指著對面呆滯不的李潯荔說道:

“來，你再打一個，給孤瞧瞧。”

李潯蕪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朝著李潯荔的方向狠狠一扔。

李潯荔嚇了一哆嗦，子微微一偏，那雪球又落了一個空。

李澤修看著李潯蕪閉著眼睛皺眉頭的模樣，卻是朗聲笑了起來，他了李潯蕪的臉頰，說道:

“怎麼那麼笨，你不把眼睛睜開，又怎麼會打得中？”

說罷，對著李潯荔命令道:

“你走近點，打不著。”

說著，他彎下腰，把著李潯蕪的小手腕狠狠地朝著邁步的李潯荔投了一個雪球。

李潯荔從小到大，連皮都沒有破過一丁點兒，又哪里經過這樣的事。被雪球打中肩膀，趔趄了一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立刻又有宮人上前，將也架了起來。

李澤修卻仿佛看不見、聽不見一般，只摟著李潯蕪湊在耳邊，輕聲細語地對講解投雪球的技巧和方法。

而后，又把著李潯蕪的手，對著那兩姐妹又分別投了五六個雪球。

之后，李澤修又親自看著李潯蕪練習了二十多個，方才作罷。

這場風波過后，沈貴妃跑到先帝面前又哭又鬧，恰好見李澤修也在長生殿對先帝匯報國事。

李澤修只淡淡地看了一眼，開口道:

“貴妃娘娘，孤一直忙于國事，不出時間來教養弟妹，那日不過偶得閑暇，陪著三位皇妹打了場雪仗，您又何至于大呼小？”

沈貴妃看著李澤修冷冰冰的模樣，想起了老毅王（先帝之父）臨終前，指著李澤修對皇帝說的那句話。

“彼嫡長之子修，睿智端華，賢德兼備，頗吾風，萬萬不能…以庶欺之，這江山，方才能夠永以為繼。”

因為老毅王這句話，李燁縱使再不喜歡徐婧儀，也沒有廢了廢了的中宮之位。

只要李澤修沒有什麼原則的過錯，李燁是不可能廢黜掉他的太子之位的。

如果說，李燁將李澤仲當作親子來寵溺，那麼他將李澤修便是當作繼承人來捶打磨煉。

沈貴妃陪王伴駕多年，自認為是最了解皇帝的人。

心里面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

只是，經過那一場雪球風波后，李潯芷李潯荔兩姐妹，是切切實實嘗到了欺打李潯蕪的苦果。

們兩個，只要一到李澤修和李潯蕪走在一起，必定會遠遠地躲開。

縱然是單見李潯蕪一個人，除了皮子譏諷幾句以外，也再也不敢手。

此刻，李潯蕪站在廢宮里，看著那兩個蓬頭垢面的瘋子滿口謾罵，耳邊突然浮現出一個聲音，

“別怕，打回去！”

看著李氏二姐妹，向來清如秋水的眼底里面，卻浮現出幾分狠厲。

李潯荔率先發現了的變化，看著李潯蕪冷的神，開口道:

“你…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們？”

李潯蕪并不回應，只微微瞇起眼眸，勾了勾。

那副神，竟然與李澤修如出一轍。

“你……你還想怎麼樣？”

李潯芷見狀，也聲問道。

李潯蕪微微一笑，笑容中卻沒有一溫度：“我想怎麼樣？我只是想讓你們也嘗嘗，當年我所承的痛苦。”

說罷，揮了揮手，后的侍衛立刻上前，將那兩個子按住。

李潯蕪緩緩走上前，拿出兩個小藥瓶，二話不說也住李潯芷的鼻子，迫張開口，而后將藥灌了進去。

李潯荔見狀，尖道:

“這是什麼東西，你居然要毒死我們！”

說罷，便高呼救命。

們的尖聲在冷宮中回，卻無人理會。

李潯蕪聽后，嫌棄地了手，命令后的太監，將另外一瓶藥給李潯荔也灌了進去。

灌完藥后，侍衛一松手，李潯芷李潯荔兩個人摔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著哭著，們兩個人嚨一，咳嗽了好幾聲，驚恐地睜大眼睛，卻發現自己再發不出來一聲音。

李潯蕪輕笑一聲，淡淡道:

“殺你們，打你們，都只會臟了我的手。你們的母親，沈氏，沈如含，南侯府婢出，當年，與李燁生下了李澤仲，李燁卻只將納為外室。”

“懷恨在心，以為是我母親擋了為妾的路，我父親還沒有故，便故意趁著我母親臨盆之時跑到面前嚼舌……”

“沈如含害死了我的母親，也差點害死了我。如今，這筆賬由你們兩個來還，并不虧，誰你們的里面也總是不干不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