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音看著秋容,回憶道:
“陛下說,讓我們多陪著端貞公主出來走走,讓散散心,不要總是一個人待在思芳殿。”
秋容點頭道:
“這就是了,姑娘,自明日起,你就日日寸步不離的伴在端貞公主邊,去哪兒您就去哪兒,左右這是陛下吩咐過的事。”
“再者說,陛下除了去前朝,宮里面,除了初一十五去太后娘娘那里請安以外,不就屬來思芳殿來的最勤嗎?”
周凝音深覺有理,遂展一笑。
且說次日清晨,思芳殿里專管灑掃的小太監小顯子推開殿門,卻發現門里面,不知何時被人塞進了一個信封。
他拿起來看了看,信封上面什麼也沒有寫,只歪歪扭扭的繪了一支蘭花,也不知是何人所送。
小顯子放下手中的笤帚,拿著那封信,想要呈給端貞公主,卻恰巧撞上從殿里走出來的丹桂。
丹桂見他想要進殿,連忙輕斥道:
“你站住!這是要去哪兒?”
小顯子嘿嘿一笑,道:
“丹桂姐姐,我在門檻那里拾到了一封信,想要拿給公主瞧瞧呢。”
丹桂一聽,當即肅起一張臉,反問道:
“你這個作死的,難道忘了咱們這里早些年立下的規矩嗎?除了陛下親派過來的人,其余宦者,皆不許進殿。你還白眉赤臉的想要進去,是要急著挨板子不?”
小顯子一聽,當即變了臉,躬著子,輕聲求饒道:
“丹桂姐姐,是奴才一時迷了心,忘了這規矩,您就當可憐可憐奴才,千萬別同別人說啊!”
丹桂拿過他手中的信封,用信封拍了拍他的腦袋,道:
“行了行了,以后要把這規矩給死死記住,這沒你的事了,去干活吧。”
小顯子聽了,連忙千恩萬謝地退去。
他走后,丹桂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其余人,這才轉將信封拿進了殿。
李潯蕪方才起,正坐在妝臺任宮給自己梳發,丹桂將信揣進自己袖里,上前接過那宮手中的銀梳,吩咐道:
“你去小廚房去看看菱糕沒,盯囑們不可蒸的太過。”
那宮聽了,只得垂首退去。
丹桂這才將那封信拿出來給李潯蕪。
李潯蕪接過后,看著上面歪斜地像大蔥一樣的蘭花,蹙了蹙眉,再打開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張白紙。
冷笑一聲,將那張白紙團,丟在了地上。
丹桂見狀,不解地問了一句。
李潯蕪搖搖頭,說道:
“沒什麼,不過是哪個無聊的家伙錯投來的。”
李潯蕪這話說的頗有,丹桂卻也不再多問。
只給梳完了頭,上完了妝,就退去小廚房給張羅早膳。
李潯蕪低頭看了看那張皺一團的白紙,憶起幾日前崇介丘對說的那番話,知曉他是在問自己為什麼沒有赴約。
可笑,又沒有答應那狄人,為何要赴他的約?
自古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狄人拿著父親鎮國公文懸的事勾住,心里面不知道在盤算什麼東西。
更何況,人人都說,北狄前首領崇元琦是死于文懸的刀劍之下,依照這個說法,李潯蕪便是那狄人殺父仇人的兒。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狄人到底是了什麼羊癲瘋,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對獻殷勤?
李潯蕪總覺得他沒安什麼好心。
所以干脆不搭理他為是。
起尋出火折子,將那白紙連同信封一起放到香爐里面燒毀。
不多時,用畢早膳,周凝音便笑語盈盈地來了思芳殿。
此后一連數日,周凝音都來思芳殿拜訪。
甚至有一次午后,還撞上了正從思芳殿里走出來的皇帝。
那一日,李澤修上完早朝后,又回霜華殿理了一會兒公務。
那封新急報送來的奏書上寫著,荊州的暴雨終于停息。
那臨近荊州三個州的太守,皆派了人手糧草過去支援。這場大災后得到了及時妥善的理,所以并沒有鬧起什麼瘟疫來。
李澤修將那新呈上來的奏書看了好幾遍,才提筆寫下“朕心甚”四個字。
于是他心大好,即刻擺駕去了思芳殿。
一進殿,就看見珍珠簾幕后面,李潯蕪正穿著白質薄衫臥在床榻上午歇。
玉山顛倒,釵斜鬢,纖長的睫羽隨著息微微著,真是好一幅人春睡的畫卷。
李澤修已經是多日未同歡好,一看此景,自然是起了興致。
只要他每次一來思芳殿,宮人們都退避三舍,那張寬更是在殿門前嚴防死守。
所以本不用擔心讓人發現。
于是他去外衫,上了床榻,了李潯蕪睡之中的腮,就開始細細啄吻起來。
一邊吻,一邊索著去解的帶。
李潯蕪連日以來總是夜里失眠,只有白日午間才可暫且歇歇。所以睡得格外沉。
待終于被折騰醒時,卻發現李澤修正在摟著自己行事,李潯蕪反應過來后,就開始手去推他。
推他不過,朦朧的眼眸里又沁出淚珠來,一顆又一顆地滾落沿著眼尾滲到鬢發里。
李澤修見狀,一邊心疼著去吻的淚,一邊意興更濃。
李潯蕪自是到了李澤修那可怕的興致,惶恐不安的瞪大眼睛,搖著頭躲避皇帝的吻,一邊躲,一邊害怕道:
“青天白日的,若是要人發現……”
若是再讓人發現,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李澤修卻強按著深深一吻,作不停,聲音發狠道:
“蕪兒莫怕,若是真有那不長眼的,朕定然先將他的眼睛挖了,再將人給剮了。”
李潯蕪聽他說的如此殘暴,哭的更甚,一邊止不住發,一邊哽咽道:
“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做……你想怎麼樣…我聽你的就是了——”
李澤修見被嚇的如此可憐,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說的話,他一把摟住,吻了吻的眉心,安道:
“好了好了,別哭了,朕快一些,不會有人發現的。”
李澤修今日興致高昂,原本存了心思,要與多來上幾遭,如今這麼一鬧,只得草草了事。
他抱著依舊在流淚的李潯蕪安了幾句,吻凈了面頰上的淚,起為穿了衫,又給要了水,自己親自服侍。
一切完畢后,李澤修才自己穿戴整齊地走出思芳殿。
正巧上了那前來思芳殿的周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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