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潯蕪被這突然跳竄出來的崇介丘給嚇了一跳,一張小臉沒了,睜大眼眸,張口就要喊人。
崇介丘卻先一步,上前一把捂住的口鼻,求饒道:
“文姑娘,我沒有惡意,你別害怕!”
李潯蕪被他那一只手給冰的發,一對上崇介丘標志的灰藍眼睛,就認出了這個人。
這個霜華殿窺和李澤修,花園里對吹口哨,整個大寧皇宮唯一的一個異族人,北狄王子崇介丘。
李潯蕪本來對他沒有就什麼好印象,如今見他如此輕薄自己,心中更是憤怒,使勁攥住崇介丘那只冰涼的手,張口就要咬上去。
崇介丘一看況不對,連忙撤開自己的手。
誰知他這猛的一拽,竟然將李潯蕪給扯歪了形。
見人馬上就要摔倒,崇介丘自然是上前去扶。
這一扶,恰好就抱住了人的腰,崇介丘不由心中喟嘆一聲,這腰竟然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細。
李潯蕪被他這麼一抱,渾起了皮疙瘩,一半是讓崇介丘給冰的,一半是讓他給惡心的。
一把推開崇介丘,十分警覺地看向這個人。
被驚嚇的應激反應過后,李潯蕪逐漸冷靜了下來。
這人先前在霜華殿撞見過和李澤修之間的不才之事,此刻又心積慮地守在思芳殿外等,定然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若是貿然地喊了人過來,崇介丘破罐子破摔,把和李澤修的事嚷嚷出去怎麼辦?
雖然宮里面的傳言一直未曾斷過,可在李澤修的鎮下,一切都風平浪靜。
若是真的有人不怕死,在宮里面把這事給抖摟出來,定然要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李潯蕪雖然早就沒了面,可潛意識里,還非常想要點面。
于是權衡利弊之下,忍住沒有大聲喊人。
崇介丘一見安靜下來,也悄悄放下了心。
晚風一吹,烏云散去,崇介丘借著澄亮的月凝視,人那端華的容略顯清冷,一雙秋水眼眸正含著薄怒,可落到了崇介丘的眼里,只剩下了四個字:
我見猶憐。
于是他撓著頭笑了笑,半晌說不出什麼話來。
崇介丘本來眉目出挑,生了一副俊朗出眾的面容,可他這一笑落到李潯蕪眼里,只覺得他笑的十分邪。
李潯蕪蹙起了眉,一邊低著聲音,一邊飽含怒氣道:
“使臣在笑什麼!你知不知道,深更半夜攔子去路,在大寧,是不合規矩的!是要罰的!”
李潯蕪話雖說的響當當,兩只手藏在袖下,卻已經發起了。
實在害怕崇介丘拿和李澤修的事威脅,所以不管有用沒用,只能先狐假虎威的將人震懾一番。
崇介丘挑了挑眉,心想我剛完了罰,再一遭也沒什麼。再說你們大寧的破規矩可真多,不就罰人。
心中雖這麼想,話卻不能這麼說。
崇介丘雖然平時是個不要臉皮的滾刀,可一見到麗的姑娘,總要裝一裝君子風度。
他努力收住笑意,頗為認真的看向李潯蕪,輕聲道:
“文姑娘,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生的可真像文將軍。生起氣時,就更加像了。”
此話一出,李潯蕪松開了眉頭,神一滯。
滿腔的怨氣和恐懼在此刻拋到九霄云外。
有些慌了神,盯著崇介丘發問道:
“你見過我的父親?”
崇介丘自然察覺到了略帶急切的反應,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如實道:
“文將軍死的時候,我才兩歲半,正著屁滿地跑呢,自然沒有見過他。”
“不過,他的畫像,在我們北狄卻是家家都有,人們專門拿來嚇唬不聽話的小孩。”
那時大寧和北狄戰事激烈,大寧主帥文懸,屢次攻破了北狄的關卡防線,將北境外五分之一的土地都囊大寧,自然也有了戰神的稱號。
可在北狄,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煞星。
北狄百姓痛恨這個奪取他們家園、殺傷他們戰士的大寧將軍,因此就畫了他的畫像互相傳閱,有人人得而誅之的意思。
可這文懸生就一副好皮囊,劍眉星目,沈腰潘鬢,皮還勝似冰雪。
怎麼畫,都讓人恨不起來。
于是北狄畫師就有個主意,故意將那文懸的神畫的兇神惡煞,殺氣騰騰,一副要沖出來吃人的模樣。
雖然依舊改不了他過人的姿,可卻有了幾分招人恨的模樣。
所以,北狄人們,就拿他的畫像來嚇唬那些不聽話的、哭鬧的小孩子們。
“哭?再哭再鬧,就讓大寧煞星把你抓了去!”
于是孩子們紛紛閉了,開始瞪大眼睛,去看那畫像里面束發銀冠、長纓在手的年將軍。
北狄人們見狀,又開始教育道:
“你們要快快長大,勤練武藝,打敗這個煞星,奪回我們的土地和牛羊!”
孩子們紛紛點頭。
只有年的崇介丘,盯著那畫像里的大名鼎鼎的文懸,暗地里許愿,許愿讓他盡快打敗自己的父親。
這樣他的母親,就可以盡快回到大寧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許的愿了真,他的父王崇元崎最后果真死于文懸的劍下,雖然崇介丘總覺得此事有蹊蹺,可事實應當就是如此。
可惜,他的母親死在了他父親前面,最后也沒能回到心心念念的大寧。
所以,崇介丘雖然沒有見過文懸,卻對于他的長相記憶深刻。
李潯蕪聽見他說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眼神立馬就黯淡了下去。
崇介丘見狀,連忙找補道:
“文將軍的畫像,那時候我們北狄幾乎人人都有,我找機會給你弄一幅,你自己對著鏡子比比看,到底像不像,便知道我有沒有騙你了。”
他語氣真誠,眼神也正直的發亮。
李潯蕪卻總覺得他揣著什麼目的,并不敢信他。
就在此時,有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是何人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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