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把人帶來就行，你留在外面……

黎驥程覺得自己真是昏了頭, 怎麽會帶小姑娘來這種地方？

但他又知曉其中的緣由。

其實重逢以來，他們的關系一直得不是很正常。

說僵不僵，說親也沒有多親, 只是在原本的基礎上順其自然，任其發展, 顧不上花時間和力去經營。

按常理來說, 一面摔碎的鏡子要想恢複完整, 把碎片拼起來是沒用的, 必須要用膠水黏合起來, 修修補補。

該彌合的隙要耐心填充，該解決的問題要徹底解決，并且深刻地意識到, 這已經不是當初的那面鏡子了，所有的關聯都要重新建立。

聽一會兒“黎叔叔”，一會兒“黎總”, 就知道他們連份都還沒有轉變過來, 秩序有多混。

稱呼的都是他，可又不是全部的他，他也就沒辦法用一種統一的態度對待。

他心裏十分清楚, 他不再是的監護人了，已經不能像小時候那樣，事無巨細地過問的課業，一點點摳生活方面的細節, 只能用和年人通的方式，借著教為人世，讓他們之間的關系維持在一個相對穩定的狀態。

他最初想做的只是的老師。

他希擁有健康的和時刻為自己人安全著想的意識，能夠在腥風雨中保全自己；希掌握賴以生存的謀生技能, 在爾虞我詐的世界裏殺出一條路；希能將優良的品質和資源上的優勢發揮到極致，為行業裏出的佼佼者，同時奪回自己曾經失去的一切。

他希——

可以和他一樣心如止水、斷絕，不這世上的任何人，只致力于鑽研權，穩坐生殺予奪的至尊之位。

這是他最初的想法和打算。

後來隨著小姑娘對他投的越來越深，到了需要他負責的程度，他被迫被架在了伴的位置，不得不重新考量原本定好的規則和計劃。

一切都失控了。

他要遵守的，自己先違背了。

他要堅持的，自己先放棄了。

他要做到的，自己先食言了。

他這個一心想要拉上岸的人，避無可避地被拉下了水。

但他沒有辦法責怪，甚至作為一個擅長自省的人沒有辦法把原因歸咎于自己。

因為熱烈又真摯的，讓他改變了以往的價值觀，竟然認同了口中的人之常。

曾經他為了把打造自己想要的樣子，像偏執又自負的父母一樣，使用了所有馴化的方式，包括喜歡的一系列訓誡手段。

試過以後，發現沒用的，他都不會再用，只會沿用那些行之有效的。

所以他說，不會再和玩那種稚的游戲。

要知道疼痛是會隨著傷口愈合逐漸減輕的，人的自我保護機制也會讓人很快忘特別深刻的疼痛。

總不能為了記住各種教訓一直讓人保持傷的狀態，頂多是輔助震懾，關鍵還得靠通。

暴/力//腥是他這種高智商的人最討厭的東西。

在他眼裏，將疼痛和錯誤聯系在一起的方式，既不實用，也不持久，下手時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三不知還會傷了挨打的人的心，簡直就是毫無益的封建殘留。

他不止一次跟小姑娘直說了“不管用”，然後為了證明“管用”，用裝模作樣的乖巧哄著他配合。

直到他在偶然間發現了真相。

原來是和有關。

這樣一來他就能理解了。

小姑娘從小沒接過相應的教育，在不合時宜的年紀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因為沒有得到恰當的引導，便肆無忌憚地在自己的上做起了各種試驗。

聽信了以盈利為目的的商家的忽悠，毫不懂這件事是非要和無比契合的人一起做不可的。

因為除了在特定刺激下的反應，還要有特定的人來促進其他化學分的分泌，才能共同全在這件事上的歡愉，驗要比的DIY妙千百倍。

他想，年了，應該重新選擇在這方面的打開方式。

有他在，帶著長長見識不是一件壞事。

萬萬沒想到，這家會所裏的項目竟然這麽獵奇，足以令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對此産生心理影。

如果他還是那個冷酷無的他，絕不會讓自己以局。

可現在稱得上令智昏了。

他忽然意識到什麽，連忙環顧四周，在人群裏尋找著張源睿的蹤跡。

此時此刻，發生了指向明確的意外，奔著明升康就去了，說明是有人暗中策劃的。

策劃的人就是早有預謀的張源睿。

張源睿是這起事件的組織者，他一定會在現場旁觀，確認事態的發展和他所設想的一樣。

沖上臺的孩必定是張源睿帶來挑事的，他出面只會引火燒。

屆時他就不是替明升康調解矛盾的人，而是引發矛盾的人，結緣便變了結仇。

張源睿現在是不可能出面的。

他躲起來，就是要讓沖上臺的孩找不到，繼而被明升康隨意置。

最後鬧得沒法收場了，他才會伺機出現，坐收漁利。

這個沖上臺的孩可能連張源睿的真實份都不知道，卻了獻祭的對象，至是個重傷昏迷的結局。

因為只有失去意識才沒有指認張源睿的能力，這件事才能堂而皇之的被蓋過去，同時達到張源睿的目的。

這個送死的孩要是換明珠，不會慘到這個份上。

明珠的份特殊。

一現明升康就能有反應，張源睿馬上可以上前調停，暫時將安然無恙地帶走，這樣暴在明家人前的責任和後續引發的禍患，都不用他來擔，退場的姿勢相當優雅。

糟了。

黎驥程瞬間偏頭向側，正準備叮囑和他一起來的明珠不要輕舉妄，側已經空不見人了。

他的眸頓時深了幾分。

都怪他剛才心不在焉，沒能把人看，現在人跑了，不知道會惹出什麽子來。

要是鑽進人群裏找，大概率會被藏在暗的張源睿發現，這枚棋就不能再用了。

黎驥程沉默半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帶點人來二十四宮格會所接應。”

對方似是不滿他的決定，抱怨道：“大哥，幸好我跟你一起回了上海，我要是現在還在維港，你是不是還要讓我坐閃電過來？航線要提前一天申請，我過來只能搭民航客機，我這輩子沒過這種委屈。”

黎驥程冷聲問：“你再廢話？”

對方的抵緒很大：“哥，你自己說的，大白若辱，大方無隅，大晚，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之前不是說好了要低調做人，茍著發育嗎？你忘了，上回搖完人，我們馬上被搞了，工業大底的時候痛失四代機。雖說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譽，我們應該倍榮幸，但好歹是辛辛苦苦研發了八年，勤勤懇懇更新換代，就那麽哐的一下公了，心是會痛的好伐？”

黎驥程說：“又不是讓你古仔，你邊那幾個保鏢來陸就是來養腰的？月薪百萬，什麽用場都沒派上，天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腹現在恐怕還沒我的明顯。”

“我這就讓他們重新練！”

“哥~我不收你保護費~腹照發來給我看看唄~”

“你把我們從那個鬼佬手裏搶回來的時候不是說沒有你擺不平的事嗎？你這麽神通廣大，還用得著我支援？”

黎驥程忍無可忍地冷淡道：“讓你來你就來，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來晚了，誤了事，你包的那些小男模，一個也別想留。”

這是真要命了。

對面的人立刻倒吸一口涼氣，滿口答應：“等等我！馬上到！”

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有點吃力，明顯在拉扯什麽東西，期間伴隨著布料的聲音，十有八/九是在急急忙忙地穿服。

說完最後一個字，那邊約傳來年輕男人撒的聲音，似是在問“是誰”“大晚上找你幹什麽”。

接著就是“啪”的一聲掌聲：“這是你該問嗎？誰讓你爬床上來的，滾下去呆著。不知道嗓子眼裏卡了什麽東西，一天到晚哼哼唧唧，要不是因為你這裏比腰桿，我都懷疑你取向有問題。”

跟黎驥程說話的時候都滴滴的夾著嗓子，跟旁的男人說話時活像個土匪頭子。

黎驥程忍不住“嘖”了一聲：“你在哪家酒店？”

人馬上諂道：“哥~你怎麽沒掛電話啊。我在W酒店呢，不是什麽不著調的趣酒店哦。對了，二十四宮格會所是什麽地方啊，我在上海呆了有幾年了，怎麽從來沒聽過？”

黎驥程差點忘了這件事，被問到時險些吃癟，半晌才撂給一句話：“把人帶來就行，你留在外面，別進來。”

……

明珠看著明升康肆無忌憚地折磨人，就想起小時候被明升康玩弄的屈辱。

那形，歷歷在目。

這輩子都忘不了。

當好端端的經過明升康面前時，被人推得撞上他，分明是那個推的人的錯，明升康卻在看清那人作的況下，冷冷問是不是站不穩。

隨後就被他拽到牆邊，擺蹲馬步的姿勢。

他在後放了一盆長滿尖刺的仙人球，搬了一把太師椅在旁邊悠然坐著，看著大汗淋漓地抖著、即便快要支撐不住也咬牙關不敢松懈半分的模樣，角揚起滿意的弧度，高傲地說著殘忍的話。

“下盤不穩，就好好練練。”

這麽多年過去，明升康還是這麽喜歡欺負人，欺負的對象依然是手無縛之力的孩子。

簡直禽不如。

還有幾個和明升康天廝混在一起的堂兄弟，也是天生的壞種。

失勢那年，才十一歲。

他們為了彰顯自己學富五車，引經據典，將團團圍住，要依葫蘆畫瓢，對施行“牽羊禮”。

沙發旁平時被他們用來墊腳的羊毯和糲的麻繩，被他們握在手裏。

一個個接近年的青年，在人前端的是翩翩公子的架子，在準備/時卻笑容猥瑣地著，在手服前已經想到了接下來發生的場面，笑意愈發深濃。

要不是——

要不是咬掉了明升康肩窩的一塊，在混中伺機逃跑，現在可能就要兜著尿袋度過餘生了。

這樣的畜生，死不改。

就該千刀萬剮，淩遲至死。

越想越覺得這人可恨，渾的氣都湧上了顱頂，已然了殺心。

跟黎驥程說的話，他一定會勸阻。

那的心頭之恨如何能解？

過往種種，刻骨銘心。

多個噩夢纏的夜晚，夜不能寐。

蒼天有眼，讓得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複仇機會，今晚索就將新仇舊恨一并算清。

非閹了明升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