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欣靠在沙發上,眸輕瞇,眼底閃過一抹暗。
也不知道程新月哪兒來的臉面,如果是,事發展到現在,早都已經自覺地離開了。
顯然,尚琉羽現在就是不會答應程馨月住進來。
“大嫂。”傅二叔往前傾了傾子,聲音低,“你看程宴現在這麼忙,書欣又懷著孕,總得有人照顧你不是?”
沈書欣坐在尚琉羽邊,能覺到尚琉羽的微微繃。
輕輕握住尚琉羽的手,發現那只手冰涼得嚇人。
現在是夏天,尚琉羽寒到這個地步……
尚琉羽的,似乎比想的還要差一點。
“二叔。”沈書欣開口,聲音不疾不徐,“媽媽有我照顧就夠了,況且就算我不行,這老宅還有其他的人。”
管家和傭人都是能夠照顧尚琉羽的,本不需要多一個程馨月。
傅二叔臉上的笑容終于掛不住了。
他重重放下茶杯,嗓音不快:“書欣,你這話就不對了,馨月好歹也是……”
“夠了。”尚琉羽突然打斷,聲音不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二弟,老宅不留外人住,這是一直以來的規矩,就算你將馨月當作親生兒,但也僅僅是當作,而不是真的。”
此時,尚琉羽執拗的和傅二叔強調這一層關系,讓傅二叔聽的臉驟變。
客廳里一時寂靜,只有落地鐘的秒針走聲清晰可聞。
終于,程馨月主打破這一沉寂:“阿姨,其實也是我想要多陪陪您的。”
“馨月。”尚琉羽的目終于落在臉上,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傅二叔猛地站起,西裝下擺帶翻了茶幾上的果盤。
水果滾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大嫂!”他的聲音里帶著抑的怒氣,“你這是要跟自家人劃清界限?”
尚琉羽緩緩站起。
比傅二叔矮了大半個頭,氣勢卻毫不減:“二弟,別忘了你姓什麼。”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傅二叔頭上。
他的臉變了又變,最終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好,好得很。馨月,我們走!你想要對人釋放善意,對方防你卻像是防備小!”
丟下這話,傅二叔先一步揚長離去。
程馨月不甘心地看了沈書欣一眼,卻見對方正低頭整理尚琉羽的頭發,連個眼神都沒給。
等兩人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尚琉羽的肩膀才微微松懈下來。
沈書欣扶著坐下,發現的手在微微發抖。
“媽媽,沒事吧?”沈書欣擔心的詢問。
很看見尚琉羽發火的時候。
尚琉羽搖搖頭,拍了拍的手背:“書欣,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天,就不會讓你在這個家里委屈。”
沈書欣鼻尖一酸。
能夠遇到尚琉羽這樣的婆婆,也是的幸運。
沈書欣陪著尚琉羽坐了一陣,看對方臉上的氣恢復一些,這才開口詢問:“媽媽,我能去看看程宴小時候的房間嗎?”
尚琉羽愣了一下。
打趣地瞧著沈書欣,嗓音輕快:“也是,你以前沒去看過,去看看小時候的他也行。火災后,程宴就換了房間,但之前的房間一直保持著原樣,就連小時候的玩都還在。”
起帶著沈書欣上樓,腳步比平時輕快了些。
走廊盡頭的那門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門把手上還著一張泛黃的紙,畫著一只歪歪扭扭的小恐龍。
連門上的細節都還在,沈書欣忍不住想著他小時候畫小恐龍的模樣。
“這是他五歲時自己的。”尚琉羽的聲音里帶著懷念,“說什麼都不讓撕下來,只可惜后面長大了,也沒見程宴來這兒看看了。”
推開門后,里面干干凈凈的,的確是被人經常打掃的模樣。
房間比起其他的房間稍微小了一點,但采非常的好。
碩大的單人床上鋪著藍白格子的床單,書桌上整齊地擺放著幾本話書和一盞臺燈。
沈書欣的目被床頭柜上的相框吸引。
照片里的小男孩約莫七八歲,穿著小西裝,一張笑臉站在圣誕樹前,活一個小版的傅程宴。
“其實,程宴小時候是很喜歡笑的。”尚琉羽拿起相框,指尖輕輕過玻璃表面,“只是后面發生的事太多,力在他的上,這才慢慢的不笑。”
沈書欣接過相框,目定格在小男孩的臉上,心中一片。
真可惜。
小的時候滿心都是討好養母,對傅程宴的印象之又。
書架上整齊排列著各種獎杯和證書,沈書欣隨手拿起一本相冊。
翻開第一頁,是傅程宴小學畢業時的照片。
他站在領獎臺上,卻像是現在這樣不茍言笑的模樣,小臉不再帶有喜悅。
“他從小就很優秀。”尚琉羽的聲音里帶著驕傲,又夾雜著一心疼,“但也太要強了,什麼事都憋在心里。”
只可惜,當年出現那樣的事,也沒有辦法陪伴傅程宴,讓他獨自承擔了那麼多。
尚琉羽心底到一陣自責。
忽然,沈書欣在屜里看見一個悉又陌生的頭繩,那頭繩花花綠綠的,將的記憶瞬間拉扯回去。
這怎麼那麼像是小時候戴過的?
看見那頭繩,尚琉羽輕輕咳嗽一聲,似乎到尷尬,笑笑解釋,生怕沈書欣誤會什麼。
“書欣,你千萬別多想。這個頭繩,是程宴小的時候去參加一個宴會吧,差點出現意外,是一個小孩救了,頭繩落下后,被他撿回家。”
沈書欣站在原地,指尖輕輕著那頭繩,忽然明白過來,這就是的東西。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們的緣分本該從年時期就開始,兜兜轉轉的卻耽誤了這麼多年。
沈書欣的心底微微嘆息。
“書欣,你別想多了,這個頭繩沒什麼含義的,就是小孩子的東西,程宴他肯定想著還給救命恩人。”尚琉羽見沈書欣沉默,顯然誤會了什麼。
聞言,沈書欣忍不住搖頭輕笑。
“媽,這頭繩的主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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