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生辰。◎

這日一大清早,戴玥姝就強撐著困意爬起來了。

“主子可要再睡一會？”

“不了不了，”搖頭，“算算時辰也不了,我昨晚上難得睡得安頓，也沒有什麽不舒服了,不能由著自己子再睡了,更何況今天是子璟生辰。”

太子生辰，宮裏自然也會辦宴席,就沖當今對太子的這份寵,席面就不會太小,就算是按簡裏來辦，也不比其他。

至于興慶宮部，因沒有太子妃,們一群眷也整不起來。

本來也許娜良娣或者戴玥姝該撐起場面,準備一場宴席請們這群人一道聚一聚吃飯的,結果娜良娣早避著事，本不出院子,戴玥姝就更不用說了,還懷著孩子,事事當以皇嗣為先,哪裏會去折騰酒席。

聽說燕良媛拉著何良媛,仍是若無其事地辦了一場，就在中午——戴玥姝佩服強大的心理的——但當然也不可能會去參加。

太子會參加宮裏的,和當今一道,晚上則在戴玥姝這邊,燕良媛那頭純粹是自己熱鬧熱鬧了,衛卿珩鐵定不會過去。

這樣一來,見不到太子，肯湊這個熱鬧的也不多了。

願意投世家下面的人也不是沒有，但一小部分仍然保持了自己的小九九。

“娜良娣過來了。”

“哎，怎麽好來尋我。”

戴玥姝一邊讓茜幫梳妝，一邊嘆了一聲，結果立馬就被勸住了。

戴玥姝想的是娜良娣位份比高，都沒有和請安，結果人自己一大清早跑來找了，估計早點還沒有用。

茜則想著戴玥姝現在懷著皇嗣，沒有比這更重要的，再說戴良媛有寵而娜良娣冷竈頭，等等也無妨，左右梳妝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對了，和主子提個小事，也是像主子請罪。”茜自然地道，“原來那個青粲，本看著是好的，結果前段時日奴婢看著心思略有些浮，還收了不該收的，奴婢便自作主張趁著殿下清理人的那一撥，把發落出去了，然後重新提上來了一個手腳幹淨的……”

“你不用請罪。”擺擺手，“這些都是你幫我盯得好呢，我不擔心的。新提上來的小宮呢？”

新提上來的這個是從三等撥到了二等，然後二等裏面挑出來了一個合適的來做一等，茜按著戴玥姝的習慣，只過來請安磕了個頭，讓替了前頭那人——

“我本想著仍給你青粲的名字，也好用的順手些，但轉念一想，前頭一個又不是什麽好名頭，所以給你重新起一個好聽的，就‘雀梅’，可好？”

雀梅也是種銅青綠，聽著便十分喜慶，名字也好聽，本來就被提拔了，又得了個好聽的新名字，自然是高興地又磕了幾個頭。

“往後你就接了前頭青粲的活，替我整理一下首飾等，不過開始時候都得跟在茜後面，平時給打下手，替我梳妝……我最近有孕，不怎麽上妝，是梳梳頭什麽的，你就趁著多學一些，最要的是心思幹淨，為人忠心，可明白？”

“奴婢明白，謝主子給奴婢機會。”

等戴玥姝整理好出去的時候，娜良娣已經坐了一小盞茶的功夫了。

“良媛。”站起來，面上帶著親切的笑，“我昨天把東西畫出來了。”

“還沒用膳吧，我們先一道吃一點？”戴玥姝笑著拉住的手，“距離朝食還早，總歸先用點清粥甜點，不能了肚子。”

“哦對，應該的應該的。”娜良娣地看看的肚子，目沒藏好，大家都看出來了。

娜良娣經此一遭，仍然是天真純然的模樣，雖然容貌上不是稚的樣子了，但眼神依舊非常幹淨，也完全不懂懷孕生孩子等的事。

不過自己全不在意，也不介意自己像個小孩子一般過活著，還很願意自己被保護和寵著。

“噢，是你說的那種玩？”戴玥姝驚訝。

“對，是我家鄉的那種，我小時候、可喜歡了！我想給皇嗣！”這話明顯在心裏憋了很長一段時間，難得說得又順暢又流利。

“那好啊。”戴玥姝笑著點點頭，一點也不介意這個。

都是長輩心意，和其他一些事無關，也不會讓皇嗣了別國的玩，小孩子就長歪了去，這都是無關的說法。

該教育的教育，若是一個玩就能讓人改了子，那只能說明這小孩本就難于自控，邊人又沒有給他教好。

兩人這便說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一些趣事。

娜良娣在狄國王宮裏的時候，確實不算寵，但好歹是一個小國的公主，也是王後的孩子，比較起來的話，其實生活質量并不低，伺候的人也不，但客觀事實是缺關和來自雙親的照料，這點也是沒有錯的。

狄國和大魏有不不同的地方，比如說南詔六國其實各有不同的規矩，其中有一個就是能王後多嫁、類似于草原那邊，在哥哥死後弟弟能繼承哥哥的財産包括妻妾。

狄國沒有這種規矩，但是狄國國王也有好幾個妻子，名義上王後是最大的，但實際上還有幾個分量非常重的王妃，并且王妃後各有支持，其中一個甚至是大祭司的妹妹。

在這樣的況下，娜良娣的生母狄國王後其實力很大，一直在王權爭鬥之中。

“我哥哥、重要。”娜良娣只這樣說，“我、顧不上……唉……我知道的。”

戴玥姝不想傷心，這便岔開了話題。

娜良娣果然也沒有多想，兩個人高高興興地說話。

快到了時候，娜良娣才回神過來，忙達達把東西拿來：“這是禮，給太子殿下，過生……請良媛、轉。”

娜良娣不想單獨面對衛卿珩，也知道衛卿珩對不是很興趣，自己的存在比較尷尬。

最重要的是，現在和戴玥姝一個院子，比其他人多一點可能見到太子，但如果借著戴良媛的風頭見太子，怕人多想，幹脆把禮給戴玥姝，讓轉了。

“額……”戴玥姝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好。”

“太好了。”娜良娣沒掩飾地高興地說著，說完才不好意思地捂住了，然後再度客氣地告辭。

等人離開之後，戴玥姝也讓人把自己準備的禮一并拿出來。

做了冬天的夾，也了個白鶴紋的荷包，算是非常有分量了，眼下懷著孕，便是想要再做什麽也不方便了。

戴玥姝今天換了梔子白的魚尾長，上是橙紅百蝶穿花圖案的織金馬甲，上披著件薄厚始終的小披風。

屋子裏炭盆用的是最好的炭料，熱量足、燒得時間久、沒有味道，可以說是樣樣都好了。

但因為種種原因，炭盆仍然是放在外頭那間屋子，是隔著簾子傳過來熱氣。

中午的時候，外間的屋子窗戶會開一點通風，其他時候仍是關的，不外面寒氣有一點進來的可能。

天氣冷了不，但還沒有落下今年的第一場雪。

衆人心裏都思忱著，還不知道這個冬天會是什麽樣的況，又會給來年開個如何的年景。

等午睡後起來，衛卿珩才有空過來。

他換掉了那一酒氣的裳，早喝了醒酒湯又漱了口，渾打理得幹幹淨淨，不外頭的寒氣和髒污有一點帶進來的可能。

有了孩子之後，他可快要比戴玥姝還講究了。

有時候，戴玥姝覺得自己就很細了，結果他衛卿珩還要講究幾分，而且很不嫌麻煩。

好幾次，他都只能夠進來看一兩刻鐘的時間，陪伴和肚子裏的孩子，偶爾給念念書，陪一道寫寫大字，時間多了才有功夫陪彈琴玩耍，但就為了這麽短暫的功夫，他興許要準備上很久的時間，是換服就是不小的折騰了。

“唔，喝酒了。”戴玥姝一眼看出，“而且喝得不。”

“還有酒氣？”衛卿珩都不敢走近，連忙停下腳步自己聞了聞自己，但沒發現不對勁。

“哎，知道你鼻子好。”戴玥姝忙對他道，“但你自己對著鏡子看看，銅鏡裏那個臉蛋紅紅的人是誰？”

“風吹的吧。”衛卿珩十分自然地狡辯。

他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下，就看到手邊是一本給小孩子開蒙用的書籍。

“怎麽在看這個？”

“看不出來殿下還能講的。”戴玥姝笑著點點這舊書上的筆記。

衛卿珩今天喝得確實有點多，反應都不及往日敏捷了，結果一看指的，立馬反應過來了。

“哎，這全都是我三四歲時候寫的了！”

他當下想奪，害得很，也一下反應過來自己在上面寫了什麽烏七八糟、不明所以的東西，但戴玥姝立馬舉了起來，不讓他拿走。

衛卿珩又不可能和他的小孕妻搶，馬上收斂了作，唯恐到了不好。

“哎，這……哎……”衛卿珩連連嘆氣，也不知道紅到了耳是喝酒太多上臉喝的還是被喜歡的人看了自己小時候那些黑歷史害氣的。

戴玥姝津津有味地看了好多本他小時候的這種啓蒙書籍了。

讓覺得很有意思的是，衛卿珩小時候拿不筆，但也堅持著寫了好多記錄他讀後的容，什麽覺得臥冰求鯉的人太笨、他應該如何如何，又說孔融讓梨很有道理、最重要現了什麽什麽……有的地方，甚至還有當今的批注，他們就這麽隔著時間，在舊書上留下了如此有意思又非常寶貴的記錄。

當時衛卿珩的思路那真是天馬行空，什麽想都有，角度也很是清奇，連戴玥姝這個大人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只覺能接下他胡思想的當今，也確實是才學過人了。

衛卿珩看表就知道想什麽了，當下更是焦急，又覺得不好意思，繼續在那裏瘋狂嘆氣，希能把他的舊書拿回來。

“子璟，我覺得這個很好啊……”戴玥姝連忙哄著。

“我還想我們的孩子看看呢，說不定他到了開蒙的年紀，也會想在本子上寫些自己的想……哦對了，這裏面也不全是殿下自己寫的吧？”

“對，有些是我伴讀寫的，那時候我年紀太小，拿不筆，字控制不住力道，經常寫得過大，就著我伴讀幫我記錄，然後再被我拿去問父皇或太傅。”衛卿珩跟上思路，不由便順著說下去了。

兩個人高高興興地說了很久的話，衛卿珩醉酒之後在溫暖的屋子裏，酒氣上來，開始犯困，後來幾乎要說不清話了。

戴玥姝帶著他上床，結果他靠在了懷裏，迷迷糊糊地就開始要睡。

徐有德和茜等人都嚇得不輕。

都知道戴玥姝肚子裏懷著龍種，肚皮也似乎有了那麽點起伏了，結果殿下酒勁上來，非枕在膝蓋上，埋在懷裏睡覺，那萬一把皇嗣給——

“沒那麽脆弱的。”戴玥姝清楚自己的，要有不舒服肯定第一個把衛卿珩弄下去。

擺擺手，幾人仍是不放心，最後是徐有德和茜堅持在外頭值守著，就怕不舒服了要喊太醫或是要什麽東西的時候作不夠迅速。

衛卿珩習武，上帶著本能，偶爾連徐有德湊上去都會挨上兩下不控制的反應，當然最後他都會意識過來收了力道，但戴玥姝似乎前後從沒有遇到過這種麻煩事，他的力氣從沒有落在上的時候，連意外的可能都不存在。

果然，衛卿珩在懷裏，很快就睡著了，睡得沉沉的。

見哄好了人，便小心地把人挪到枕頭上，怕他真睡久了把弄麻了還著了肚子。

平時也就算了，現在懷著孕，到時候他在上結果害麻了他肯定第一時間和自己生氣，覺得自己不夠自控，戴玥姝也覺得自己不能讓自己胳膊不利索，萬一走路下床什麽的摔一跤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