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陳宴就一直在思考,葉緋霜對他的敵意到底是哪里來的。
雖然明面上挑不出錯,但是的疏離、躲避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他一靠近,就會自筑起高墻來阻擋傷害。
但他又不曾傷害過。
陳宴覺自己遇到了最令人困的一道題。
葉緋霜笑得很真誠:“陳公子真是誤會了,我和你無冤無仇,怎麼會討厭你呢?”
陳宴垂眸睨著,鋒銳的目讓葉緋霜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輕啟薄:“撒謊。”
葉緋霜的手指扣住了袖口,指尖泛起了青白。
的確無法對“討厭陳宴”這一行為作出合理解釋,因為目前的陳宴,是完到無可挑剔的形象。
前世的經歷,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的。
葉緋霜深吸一口氣:“陳公子,我不是討厭你,我是討厭這門婚約。”
“嫁我不好嗎?”
葉緋霜道:“陳公子,難道你沒有發現,這樁婚約給我帶來很多麻煩嗎?”
“為什麼我嫡母和我六妹妹對我那麼大敵意呢?因為們覺得我鳩占鵲巢。”
“為什麼傅湘語非得讓我在詩會上出丑呢?因為覺得我配不上你。”
“你的未婚妻這個名號,給我帶來很多無妄之災。以后不知道還會有多。”
“如果我想要這門婚約,那麼即便被針對也是我活該的。可我并不想要這門婚約,還要承它帶給我的諸多磨難,憑什麼呢?”
“這個不難解決。”陳宴說,“你跟我回潁川,在陳家絕無人敢欺你。”
“陳公子,我是說,我不需要這門婚約,也不需要你。”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但是被這麼清楚明白地說出來,陳宴心里劃過一抹難言的苦。
他慣來清潤的眸暗沉下來,因為背而甚至顯得有些鷙,但是他的嗓音依舊是清潤平靜的:“所以,你因為這樁婚約而討厭我。”
“你這麼理解也行。”葉緋霜說,“你要是和我退了婚,我肯定不討厭你了。”
“那如果退了婚,你會喜歡我嗎?”
葉緋霜毫不猶豫:“不會!”
陳宴沉沉盯著:“你怎麼知道不會?”
葉緋霜胡謅:“因為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陳宴薄微抿:“你喜歡什麼類型?”
葉緋霜索放飛自我,開始胡說八道:“我喜歡高大威猛的。五濃烈長得英氣的。審和我一致、喜歡亮麗的。心思單純,沒有城府的。文化水平和我半斤八兩的。對我言聽計從的。粘人一點,會撒的。”
陳宴沉默片刻:“你是認真的嗎?”
他懷疑在故意氣他,否則他怎麼一條都對不上。
“當然認真。”
“不存在這樣的人。”
首先他就不信有男人會撒。
話音剛落,寧衡爽朗的聲音就又傳來:“鄭五姑娘,我又回來啦!”
他穿著件墨綠的錦袍,上邊用金線勾著鸞鳥,一照,整個人金閃閃。
陳宴微瞇起眼睛。
……審一致?
寧衡往床邊一站,頓時把線全都擋住了,投下一個巨大的黑影將葉緋霜完全籠罩了起來。
其實寧衡和陳宴高差不多,但寬度差距明顯,就顯得寧衡大了兩號。
……高大威猛?
再一看,偏深,五也深邃,顯得眼睛尤其的黑。
……劍眉星目?
寧衡把手里的瓶子塞給葉緋霜,蹲在床邊:“我爹讓我把這瓶他剛煉好的仙丹給你拿來,這可是頂好東西,用過的都說好!!”
……心思單純?
寧衡了手,滿懷期待地問:“仙,你吃了仙丹,明天就什麼都好了!是不是就可以教我練槍了?”
葉緋霜:“我好像沒答應要教你。”
“答應我吧,仙,求求你了。我很好教的,你讓我怎麼練我就怎麼練。別看我是王府世子,我一點都不驕矜!仙,我一定把你的教導當做圣旨,好不好嘛?”
陳宴:“……”
言聽計從?撒?
呵。
陳晏頓時覺得他不順眼得厲害。
寧衡覺到脖子上傳來一涼意,像是有刀架了上來。
他仰頭著陳宴:“三郎,怎麼了?干嘛這麼看我?”
陳宴回他一個涼涼的淡笑。
寧衡雖然塊頭大,但并不妨礙陳宴拎著他的后脖領把他拖到門口、推出去、甩上門。
他回到葉緋霜床邊,朝著外邊抬了抬下頜,慢條斯理地問:“就這種的?你喜歡的?”
葉緋霜:“……”
覺被鄙視了。
發誓剛才真的是按照陳宴的對立面信口胡說的,誰能想到還真能來個對的上號的。
關鍵是,說的時候覺沒什麼問題。現在見到真人,就覺放著陳宴不喜歡喜歡這種傻大個……
顯得腦子不太好的樣子。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沒錯,我就喜歡這種。”葉緋霜索一條路走到黑了。
陳宴袍坐進椅子里,不不慢地斟了一杯茶,遞給葉緋霜。
葉緋霜說了半天話,也的確了,接過來喝了一大半。
剩下半杯遞回去,陳宴直接喝完了。
葉緋霜瞪大眼:“……喂!”
“怎麼?”
葉緋霜驚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你不是有潔癖?”
“是。但有句話夫妻一,沒有自己嫌棄自己的道理。”
“誰和你夫妻一?”葉緋霜被這詞激得起了一層皮疙瘩,“陳宴,我已經把話和你說明白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我們最好把婚退了,各自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陳宴吐出輕飄飄卻不容反駁的兩個字:“不退。”
葉緋霜太突突跳了跳,故意惡心他:“怎麼著,陳宴,難道你喜歡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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